影子 --致母亲

●徐迎夏

月夜下有我孤独的影子

影子随我而行

婆娑的树影微微摇动

恰在我影子头部有束枝杈

像极了小时候妈妈为我梳辫子

插在发间的梳子

想妈妈了——

天堂上的妈妈

那影子是我？还是妈妈

我不停地调整位置

试着用超广角镜头

让影子更具张力

幻想扯着妈妈衣襟走路

边走边看，便蹦边跳

不停地变换角度和姿势

转来转去，调来调去

那影子竟划出了华尔兹

——和妈妈跳华尔兹

此间的幸福只有我自己体味

记得妈妈曾跟我说

年轻的她踩过高跷

很高很高的

在游行的队伍中

走了很远很远

我有妈妈年轻时的照片

眼晴里泛着幸福

茵茵清澈，笑容微微

两条粗黑的大辫子

优美地垂挂在胸前

我想不出

妈妈怎么踩高跷

我不敢想也做不到的事

沿着树影找高跷

想学妈妈样子踩高跷

我的影子走高跷却不动

索性站在树影上

闭上眼睛想妈妈

空间逆转出清晰的影像

与妈妈会见的影子

凝成月下永恒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