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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明星女儿
第五十六 场
人物：郭雅男.薛菲.姗姗.小虎.小豹.柳青.艳红.大姨妈.姥姥
地点：将军楼
时间：一九九0年八月底
（摄像机照在一楼院里）
小后太奶家一楼的格局和楼上一样，四室一大客厅，所不同的是多了个小客厅，因厨房和餐厅设到院南面两大间相通。四桌酒席：客厅两桌，南屋餐厅两桌，大人们都进了客厅，把孩子们都赶进南屋。可跟孩子们隔开了，要不又被她们吵闹，大人心烦。
（摄像机跟着郭雅男）
南屋餐厅里那两桌，其中一桌有郭雅男、姗姗、小虎、小豹、芳姐和媛妹，还有小太奶的两个外孙女。薛菲被大姨妈硬安排到艳红和艳霞那桌，也在南屋餐厅，两桌相隔不远。可就在姗姗吹完生日蛋糕上的蜡烛，大家正在唱生日快乐歌时，薛菲挤了过来，她嫌姑姑们那桌有淘气、佩佩、蕾蕾、和彬彬几个小毛孩，不爱和小毛孩掺和。小虎不干了，撵薛菲回她那桌，薛菲不但不走，还搬过椅子，硬挤到芳姐和媛妹中间。小豹也不高兴，出口就骂道：“臭赖蛋！”
建民奶奶过来给雅男这桌分切蛋糕，是军妈定做的“合家欢乐”。薛菲一眼看上了长寿老人造型，建民奶奶却偏把这个造型递给了姗姗，并对薛菲说：“你该不上，是小寿星姗姗的。”建民奶奶指着蛋糕上的小女孩造型说：“这个给你。”等建民奶奶刚把切好的小女孩造型递给薛菲时，被小虎快速抢劫过来，并说：“是我的，您没看见上面使着记号吗？”建民奶奶这才看见小女孩胸部左右各按上两颗红豆粒，一边笑骂一边用手指戳小虎头一下，“小捣蛋鬼，你真够损的。”
再给薛菲切另一个小女孩造型时，又被小豹抢劫过去，说是他占下的，“您没看见上面插着细米棒吗？”建民奶奶没辙了，连那两个男孩造型也被芳姐和媛妹抢先占领了，只好给薛菲切了一朵大点的玫瑰花，又给雅男切了一朵小点的玫瑰花。雅男正出神坐那想心事，被建民奶奶递过来的蛋糕碰醒过神来，她惊慌失措地样子躲闪着说：“我不爱吃这东西，快拿走！”建民奶奶奇怪的看她那惊慌样子说道：“这可是营养东西，有奶油、鸡蛋、巧克力、花生、核桃仁加白糖制作成的，孩子们都喜欢吃，你怎么不爱吃呢？莫非你嫌小？”
雅男还没回答建民奶奶，姗姗抢先把长寿老人造型递给雅男说：“我这份给你，你不爱吃，当欣赏品玩。”
雅男也给推回去说：“谢谢你了，小寿星，还是你自己欣赏玩吧。”
小虎隔着姗姗把小姑娘造型递给雅男道：“我这份本来给你抢占的，请你收下。”
雅男刚想谢绝小虎，就听薛菲向雅男大叫一声：“你别收！他在损你呢？”大家齐向薛菲看，薛菲又冲雅男道：“你没看见他在小女孩胸部左右安两个红豆粒吗？那是两个奶头。”话音刚落，小虎一下子从座位跳出来，涨红脸蛋痛骂薛菲道：“妈的，我看你自己袒胸露臂，就差一点没露奶头了，这个小女孩就是你，我给你安上两个红豆粒。”
建民奶奶刚想批评小虎，薛菲的小叉子已向小虎掷了过去，小虎躲闪一下，抓起小姑娘整个造型向薛菲脸上砸了过去，薛菲脸上顿时奶油开花，只听薛菲哇地一声大哭，她用手一抹成了大花脸。雅男见眼前一幕，脑子一下子发生了幻觉，她看见妈妈带着满脸的奶油在那一动不动，她惊呼一声：“妈妈！”然后连人带椅子向后仰过去，栽倒在地上。是谁把她拉起来的，她也不知道，只觉得心慌头晕，快跑到外面呕吐。她这一吐，惊动了客厅里的大人，军妈、大舅妈、大姨妈，姥姥和小太奶都围了过来。见雅男呕吐过后，脸色蜡黄，又听餐厅里传来薛菲的哭声，大人明白了，又是薛菲在闹事，大姨妈气呼呼的闯进餐厅去。
这边艳红帮雅男漱完口，军妈用一条热湿毛巾边给雅男擦脸边焦急不安地问道：“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
雅男：“我没事，刚才看见伊春的妈妈了，在那一动不动，也不跟我说话，我叫她，她就不见了。”
柳青心里一咯噔，但马上回答她：“净说瞎话，你妈妈去世快五年了，人死灵魂也跟着消失了。”
雅男：“真的，我不唬您，我还看见我妈妈脸上带着一脸奶油呢？是爸爸用奶油蛋糕砸上面的。”
柳青突然意识到，早晨电话里没听婆母的忠告，把女儿最伤心之事触发了，深感非常对不住女儿。柳青眼睛湿润了，艳红接过话茬对雅男提示道：“那是薛菲脸上被小虎溅上的奶油，你脑子发生幻觉了，错把薛菲看成了你妈妈，你听薛菲还在哭，她妈妈在骂她呢？你大舅把小虎揪走了。”
雅男到底是小孩，等军妈把她脸擦好了，又喝下军妈给她端过来的温开水，心里一好受，噌地又蹿进餐厅看薛菲挨骂热闹去了。
见薛菲脸上还带着奶油，大姨妈不管她，也不叫人管她，只管骂她的份。她哭哭啼啼坐在那，像舞台上的小丑，满脸花里胡哨的样子，姥姥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扒拉大姨妈道：“行了，你还有完吗？她毕竟是个孩子，能搁你这么数落吗？”
大姨妈把火气一下子撒到了姥姥头上：“都是你把她宠坏的，要不她不会是这个德行，十三四岁了，四六不懂。”大姨妈一边拉小菲起来，一边冲姥姥喊叫：“今后不许您再给她洗衣服、洗澡、洗头发，叫她自己学着干，脑子又不笨，光琢磨打架斗殴，就是不往学习上用功。”大姨妈又转向薛菲讽刺道：“还想跟你爸爸似的，想当科学家？就你那点成绩？白日做梦去吧！”
姥姥一边撵大姨妈去给小菲洗洗脸，一边又说：“行了，你那时也没上什么大学，现在不照样当国家干部吗？”
大姨妈：“你还呵护她？我那时没赶上上大学的机会，现在不同了，不久的将来是电脑的科技年代，没文化连工作都不好找，你能管她一辈子吗？”
“好，你的孩子你管，我管不好。”姥姥做妥协的态度跟大姨妈带着薛菲出了餐厅。
大人一走，小孩子们又活越起来，小虎拿起筷子指着菜对大家说：“吃，吃！小狐狸精走了，大家吃个痛快。”他炒起一个山楂冰糖溜溜放到雅男盘子里说：“你刚洗过胃，吃这个是开胃的。”
“谢谢你了，虎哥，刚才大舅把你拉走没打你吧？”雅男关心地问。
小虎：“没有，我又没先惹薛菲，是薛菲先惹的我，爸爸只剋了我几句，就放我回来了。”
“大舅，这次还算公平。雅男姐，你尝尝这个扇贝，我是第三次吃它，你可能还没吃过吧？”姗姗说着把一个扇贝肉夹到雅男盘中。
雅男：“我自己会抄菜的，你们一给我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个扇贝我吃过，我小舅舅那年回唐山老家时，带来一些干贝，妈妈拿来烧汤给我喝。”一提到妈妈，雅男又想起妈妈脸上带着奶油的窘态样子，心里又上来一阵不好受，扇贝肉嚼在嘴里也没有先前好吃了，还有点反胃的感觉。
就在这时，军妈进来了，她手里端了一碗刚蒸好的鸡蛋糕，放到雅男跟前，鸡蛋糕里放了醋和酱油及香油，散发出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军妈对她说：“刚吐过的胃嚷巴巴的，其它东西少吃，先吃点柔软的鸡蛋糕。”
雅男：“谢谢你了，军妈，我现在吃不下去。”
“多少吃点，好帮助胃消化。”军妈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她，她突然情绪有些激动，端起鸡蛋糕硬塞给军妈手里，连连地叫喊，“不吃，不吃，就是不吃吗！”她这一惊呼，把在座孩子们的目光都吸过来，大家惊奇地看着她，只见军妈端的碗差点没掉到地上，被军妈接住，酱醋汤汁却溅到军妈裙子上，军妈闹了个没趣，很不高兴的端着碗走了。
旁边的姗姗不乐意了，冲雅男叫嚷：“你干啥对我干妈这个态度，根本不是干妈的错，是死去老太奶犯的错，大人都这么说，我还欺骗你吗？你有本事找她的灵魂算账去啊！不跟你好了，你太不讲理。”姗姗一撅嘴抬起屁股跟小豹换了一下位置。
雅男把头垂下，后悔不该守着姗姗跟军妈顶上牛，小豹轻捣了她一下说，“唉？你不要怪姗姗，连我都觉得你太过分了。其实我小姑最疼你了，小姑从来没对我跟虎哥这样关心爱护过，包括小菲在内，姗姗还好点，但没比过你。”被小虎听见，反问小豹：“你还不知道吗？郭雅男是小姑的亲生女儿。”
小豹：“那又怎么样？我亲妈二年多没见我了。”
小虎：“你别抱怨了，谁叫你爸妈非去美国定居不可，沾小姑她爸爸工厂的光，挣钱多不愿意回来，想儿子来不了。”
雅男吃惊地看小豹，同时对小虎的话别扭，即使对你爷爷再恨的话，也不能说小姑的爸爸呀！可是郭雅男还是不去纠正的好，反正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她见小豹低头不语，伸手从鸡盘里捏个鸡大腿递于他说：“你不要难过，还有我呢，今后拿你当我的亲弟弟对待还不行吗？”
小豹真的掉起泪来，小虎对雅男说，“别理他，他有了亲姐姐高兴的才哭，平常他可不这样，那次叫他同学差点没把他耳朵扯下来，还没掉个泪珠子呢？”
雅男不理小虎，趴着小豹耳朵小声说：“待会姐姐请你吃冰淇淋，是建民爷爷昨天刚放楼上冰柜里的。”（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