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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 外 头 条总 编 火 凤 凰 （海外）海外头条总编审 王 在 军 （中国）
海外头条副编审 Wendy温迪（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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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海 鹦
作者：孙静波
（五）
在《广静斋》后面院子里，有一间茶室，周围环绕着绿色植物，并有许多郁郁葱葱的松树，茶室门楣边，用方劲古拙的的隶书写着《听涛室》三字。
茶室墙壁上的挂轴的禅语是“直透万重关不住青霄里”。紫宇曾问过海帆这禅语的含意。海帆说：“我的人生路坎坷，心灵的提升需要反复的磨练，在逆境中催化自己。不要被因一时的成就在赞扬声中飘飘然起来。此刻，应该警醒，霄云不过是另一重考验，拨开缭绕云雾上方，又有万重阶梯，不能让自己步履停顿。茶道的最高境界是让人的心纯净。”
《听涛室》由一位新来的茶道师在管理，她叫紫琼，是紫宇推荐的。她是紫宇的亲妹，紫宇将这一情况告知了海帆，并让他保密。
进入“听涛室”茶室，可与原来的尘世告别，进入茶的侘寂空间。不远处若隐若现的涛声，唤起人内心对于自然，对于海洋的最原始的亲切感。海帆认为，这样的茶室是世界上能与自然本身联结得最紧密的建筑物。
王永健和王国达在茶室喝茶，抽烟。
王永健和王国达喝了一会金骏眉红茶后，王永健站了起来。
王永键：“我们到外面散散步，边走边聊吧。”
两人来到草地，顺着小径慢悠悠走着。
王国达：“总经理，紫宇这次阻碍了我的灭人计划，不做掉她，会坏大事。”
王永健沉思着，他何尝没有感觉到一股凛厉的寒气在逼近。
王国达：“海帆这样优越条件，何尝会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女人。”
王永健沉吟着。他知道紫宇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她是省警官学院的优秀毕业生，成功参与多起重大的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少年老成，处事低调，睿智聪慧，受过多项嘉奖。对她发起袭击，一则难度很大，她有超凡的自卫能力，二则影响很大，波及面决非限于海山这片海岛地区，会给自己带来难以预测的后果，更可能造成他与海帆的父子关系的决裂。海帆能用身体为紫宇挡子弹，可见他对紫宇的感情有多深。
王国达：“这事你不必参与，我会干净利索做好。无论成或不成，我安排好后就立即出国，我们在国外很多合作伙伴。”
王永健：“这事不能做。你今晚有重要行动，听我电话。”
当王永健、王国达离开《听涛室》后，海帆和紫琼进来，准备整理茶屋，发现茶桌上放着一个唐三彩——骆驼。
海帆回想起，一次他和村里几位老人在沙漠边缘植树，突遇特大沙尘暴，一会儿就昏天黑地，狂风大作，铺天盖地的黄沙，令人窒息。他们完全迷失了方向，大家在狂风中跌跌撞撞，误入了沙漠，走了两个小时还没离开沙漠，又饿又乏，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这时，传来了驼铃的声音。骆驼沙舟发出三声长啸，引来了一群骆驼。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卧倒在垂死的老人前面，老人们艰难地爬上驼峰，走出了沙漠。
骆驼沙舟是王永健买来，让海帆来饲养，是海帆童年时代的好伴侣。
海帆知道，这是父亲在告知他，要他珍惜父子之情。
晚上十点，王国达接到了王永健的电话。
他在五魁岛礁边坐上快艇，登上去公海的一艘运输船。到公海时，看见了三万吨巨轮HK号。
他命令船员把四箱重达两吨的黄金送到了外轮。外轮上有十箱走私船物品被运输船接手。
王国达到了罗船长舱室后，王永健的电话来了。
王永健的声音：“国达经理，你乘罗船长的船到国外待段日子。最近你戾气太重，要坏大事，让罗船长帮你调剂好心态。什么时候回来，我会通知你。你好自为之。”
王国达顿时感到透心凉，又见罗船长面对他的阴沉沉的脸，没有一丝笑容，他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王永健部署这次公海交易的一个重要举措，就是要调离王国达去国外。陈船董与他手下的一位船长喝酒时，透露了王国达要他谋杀紫宇的意图，并且说海帆总经理若来阻止，可以把他也一起干掉。这位船长是王永健的亲信，他就把王国达的打算告知了王永健。
王永健勃然大怒。海帆是他的独苗，是他的命根子，他是绝不允许王国达有这种想法和野心。王国达要叫人连海帆一起干掉，明显是要与自己争夺家庭巨大企业群的领导权，进而占有企业的全部财富。
他要彻底粉碎他的梦想。调离他到国外“冷置”，仅仅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会审时度势，决定进一步处置他的方案。
蓝燕召集专案组的人，在讨论案件。
根据蓝船长提供的线索，专案组刑侦在袁海峻威海的菜园里的一棵大槐树下，掘开地下一米的土坑里，找到了他的遗书和陈船董给他的一百万元现金。
袁海峻的父亲是威海渔民。一次他父亲在近海水下作业时，被水下隐蔽但力量很大的直流撞到巨礁后，双腿撞断，在烟台一家医院做了截肢手术。袁海峻向陈船董求助，由陈船董替他付清了二十万元治疗费，让他父亲配了假肢。他只好听从陈船董，为他做事。
根据袁海峻遗书的叙述，蓝燕条理清晰地讲述了黄金走私船的投毒案的案发全过程——
在运输船即将启航前夕，码头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是袁海峻，和船长顾海星是好友。
袁海峻：“顾船长，我有急事回公司，没有班船了。”
顾海星：“好吧，袁工，你到前舱去，和大家喝几杯，公司发奖金了，大家说要庆祝庆祝……”
在前舱，袁海峻和船员们一起喝酒。他拿着抹布，转身提起酒壶，趁人不备，把河豚毒放入壶里。
喝了一会。有些人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袁海峻：“你们谁去替顾船长开会船？”
一位舵工到驾驶舱换下了顾船长。
袁海峻为顾船长斟酒，陪他连饮三杯。
袁海峻装着酒呛了，拿出手帕擦嘴，把手帕内的解毒剂吞下。
这时，雷声大作，大雨滂沱。
船工们相继暴死于舱面，面容极度可怕。
在鳌头礁附近，陈船董与他手下的人，乘快艇上了运输船，接袁海峻上了快艇，他们打开“海底阀门”。“海底阀门”，是位于船舱底部，用海水冷却发动机的一个阀门，打开后海水会迅速涌进船舱。他们就这样沉了运输船。
蓝燕叙述完以后，提供了袁海峻要毒死顾海星的真正原因。顾海星的一位叔叔，是金矿的掘进队长，告知他的船运的是走私物品——黄金，警告他不要干犯法的事。他俩在威海酒馆时的交谈，被这家酒馆的跑堂在送菜时听到，他向经理报告了。
这家酒馆是王国达投资开办的，经理是他的亲信。
袁海峻意识到，陈船董逼迫他用自己提供河豚毒剂及解毒剂，杀害顾海星及全船船工以后，自己很有可能也被灭口，就把遗书和陈船董给他的一百万现金埋在自己威海家的菜院大槐树下。
他拜托好友蓝船长，在失联以后继续帮助照料他的家人。
他十分信任为人忠厚正直的蓝船长。
这个闻名遐迩的东海渔镇，曾是一个当初只有渔樵十几家的小渔村。经过六百年的开埠建设，得到迅疾发展。
由于独得天时地利人和之便，风云际会，使她成为中国最大的渔港，最大水产品集散地。
渔港四面洋面开阔，四季都有渔汛：“春季黄鱼闪金光，夏季乌贼海蜇旺，秋季杂鱼满洋闹，冬季带鱼白似银。”它又处普陀山，朱家尖，桃花岛中心，四季游客不断，催生夜排档的不断升级发展。
初夏的夜晚。
一边是高耸入云的五光十色的大厦，一边是灯火通明的远洋船队，构成了岸上更加繁华的水上城市。夜间，这座海滨城市仿佛蓦地扩大了几倍。夜排档就开设在这两条光带中间，靠近海面的一侧。
从金矿自动离职的顾玉辉，和他新组建的捕捞队的六名渔工，在一间夜排档聚餐。
自从侄子顾海星神秘失踪以后，顾玉辉就感到自己也有可能会面临巨大的风险。他当面告诉侄子，他的船运的是走私货物。尽管他侄子当时不信，但后来他的神秘失踪，证实自己所言不虚，所感有依据。
他自动离职后，就返回家乡和昔日的亲戚、好友，租了一艘中型捕捞船，进行近海作业。
顾船长喝得不多。他今晚掌舵，因此克制地喝着。尽管海上没有陆地公路上不准醉驾的禁令，但保持清醒头脑，对船在风浪中倾斜度的科学精准的把控，对航行安全仍是至关重要的。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坦泰尼克号”舵工没有在瞬间避开流动的冰山冲撞，导致人毁船沉的旷世悲剧，顾船长在年少时，就从当远洋轮大副的爷爷口中听到，并铭刻于心。
晨曦初露的时刻。这个白梅岛上的中年男性钓客，正在为眼前一件事为难。
他在钓到两条一斤多的黑鲷后，满怀丰收的喜悦，赶早上七时半的班船回家。走了十几分钟后，他看到一条中型机动船，躺在海涂上，他视力很好，看见船壁上有团团褐红色的斑点。快步过去后，惊奇地发现是血迹，人血？他又仔细看了一遍，还绕到船的另一侧，同样有血迹。“杀人了！”边跑边掏出手机，拨响110报警电话。
两艘公安快艇快速赶到。紫宇，马骏和六位警察，在报案人指引下，到现场勘察。紫宇快速通过市船舶管理的大数据，知道眼前这条舟0865433号船，船长叫顾玉辉，船上还有七名船员，是一艘近海捕捞船。是本地蟹钳岛的船。
她和同伴们仔细地搜索船上每一处的可疑之处。尽管船上到处可见的血迹已被凶手用海水冲刷掉很多，但依然可找到很多血迹。舱室内发生过一场血腥的海上谋杀，遇难者遗体都被抛入大海。
紫宇思索着：“八名船员全部遇害了？是否尚有幸存者？”
匆匆赶到的市、区两级刑侦勘察鉴定室的三位法医，也快速赶到，立即在现场展开了工作。
紫宇接到了灯塔工老喻的电话，已是第二天的早晨。老喻告诉她，他昨天在塔礁救了一个负重伤的船工，当即联系海警，快艇把他送到了仁慈医院进行抢救，现已脱离了生命危险。受伤船工表示有重要案情向刑警队报告。
紫宇接完电话，招呼夏森和两位青年刑侦，马上坐车去仁慈医院。
紫宇和马骏快速赶到仁慈医院住院部。
已脱离生命危险的顾玉辉船长，向紫宇介绍了他们的遇险经过：
我们的船只，在马鞍山洋面进行夜间作业。子夜时分，两艘快艇突然驶来，上来十几个身穿玄色服装，头戴面罩的壮实汉子，每人拿着不是拿雪亮的匕首，就是持粗硕的铁棍，把七位船员击倒在船板上。
我当时在舵舱，见状马上关住舱门。两位杀手从两头砸开舱室，闯进来用铁棍打我。年青时，我在武术班练过几年拳术，把他们分别踢出舱室，谁料杀手不仅有刀、棍，还有一种小型的手枪，我右臂被枪弹击中，血流如注。
我用舱室中的一把修理用的大板手，投向右侧的一个杀手，他当场被击昏。我一个鱼跃，从右侧跃入海中，游向附近的灯塔，被一位守塔大叔救起。他联系海警快艇，把我送到了医院。我知道，是我告诉了侄子顾海星，他的船运输的是走私物品，是黄金，叫他不要干违法的事。估计是在港口饭店吃饭，在提醒他的时候，被跑堂听到告的密。这个饭店就是走私集团的一个哨点，你们应该端掉它。
临别时，顾玉辉告诉紫宇，他有一张图，藏在家里的一艘大型木帆船模型的舵舱里，对定位西北金矿冶炼厂的位置有用。
这是一排靠海高三层的民房。是一排坚固的石屋，是顾玉辉和他的兄弟住宅。七十岁的老父亲，住在弟弟家。
房子在绵长而柔美的海岸线上，夜间海岸线附近住宅的灯火一齐发出光亮，犹如美女蛮腰上系着一条亮丽的彩带，令人神往。
顾玉辉的妻子热情地接待了紫宇他们。并请他们到三楼的船模室。船模室也是顾玉辉的工作室。他在空余时间都在这里度过。紫宇在一个大木帆船船模的舱室里找到了一张折叠的图，图中是一张海上牧场的素描。纵横排列整齐的贻贝养殖带上面，都有一个白色或红色的浮筒。贻贝又名“淡菜”，当地人也称贻贝为“东海夫人”。
紫宇一行，决定到贻贝养殖场去探秘。顾玉辉的弟弟为他们带路。沿途，他们看到附近山上，人都搬走了，旧宅上已布满了葱绿的爬山虎。它们肩并肩，手携手，组合成“绿野仙踪”，成为无数摄影家的乐园。
紫宇止步观察了一阵，面对绿屋，她惊叹生命的力量。绝景变胜景，绿流一直涌流到海边的公路。公路那边的海，就是广袤的海上牧场。紫宇已经历了广阔的人生舞台，穿越了人生腥风恶雨，用她深邃独特的目光，看到了生命的异样精彩。
贻贝在洋流中轻轻飘荡。
顾玉辉弟弟驾着中型机动船，把紫宇一行送至贻贝养殖场。他们按图索骥找到了纵行第100的条养殖带，又找到横行第100的那条养殖带，看到了两带交汇点上的那个红色浮筒，这是那张船模上的图提示的。
紫宇轻轻地把那个红色浮筒提起，放在船舷，剥掉浮筒上的透明胶布，从筒口抽出一张图。画面显示的是乌山金矿的全貌，标明了矿区的序号，分为一矿区，二矿区，三矿区……共有六个矿区。在右侧山巅的一个工厂，他用红笔写着“冶金厂”三个字。
紫宇明白，是顾玉辉提示警方要尽快摧毁这个冶金厂，阻止走私黄金的外流。
紫宇在心里默默地赞叹：这么一个多么正直、多么勇敢、机智的人。
马骏用摄像机实录了在海上牧场寻找西北某金矿冶炼厂位置图的全过程。
紫宇在返回后，立即向蓝燕汇报。蓝燕对她说，我们一方面马上向省厅汇报，等候上级指示；另一方面，我们要主动出击，派员深入到金矿矿区，核实顾玉辉船长提供的情况，为一下步工作提供真实可靠的情报和信息。
这座巴黎港口在巴士底广场附近，每年约有1500艘船抵港。阿森纳港，是世界上最令人惊喜也是最美丽的游船港之一。
星空流转，洇开的月亮一半藏在仿佛镀了镍的云彩后面。月光把清辉洒落在开阔的海面，波光摇曳，夜晚的阿纳森港宁静秀美。
海帆新购的一艘海上医疗船“海星”号泊在港口。高大的轮船外形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海马十分钦佩他这位善良聪慧的堂兄，在海马的目光里，他的这位哥哥善良，内向，务实，勤奋。
海马：“你要的航海书和法文版的《基度山伯爵》都已办妥了。”
海帆：“海马，谢谢。读原版《基度山伯爵》，有助于自己法语的提高。”
海马：“我很崇拜基度山伯爵，他有高尚的品性，有矢志不渝的超乎常人的毅力。”
海帆：“《基度山伯爵》是马赛人的骄傲。马赛城有了基督山街、埃德蒙·唐戴斯街；伊夫堡和基督山岛也成了旅游胜地。”
海马：“海帆，我爸的电话已关机多天，你能否问问永健叔叔，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海帆：“好的。”
海马和海帆是在东莲岛相识的。
在海帆读小学第二册的时候，他从北方被父亲带到了东莲岛。当时，岛上的村长是海帆的小爷爷。小爷爷有六个兄弟，三个去了大西北，那时浙江十万移民去支援朔方，小爷爷的大哥也去了，他是海帆的爷爷，在大西北不幸去世了。父亲考虑到海山更利于海帆的生活、学习，环境更加安全，就把海帆带到他出生的东莲岛，托小叔、嬸嬸关照小海帆。小叔、嬸嬸都是十分善良、厚道的人。海马是海帆爷爷二弟的孙子，王国达的儿子。海马的爷爷至今还在朔方，在一家种植枸杞的农庄工作。
两位堂兄弟在一起生活，学习。每当夏夜，他们在海堤上一起乘凉，那海风，海浪，海上时时出现的七彩荧光潮，总会存在他俩心里最柔软的空间，夜飞的清脆激越的鸥鸣，会激起少年郎对人生最美妙的幻想和最浪漫的期盼。
海马不知什么原因，爱上了电影。当他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王国达又把他送到巴黎某艺术学院学电影、摄影和编导。
因此，每当海帆来巴黎来看望他的时候，海马总会把他带到诺曼底影院看电影。海马向海帆介绍过，巴黎是电影的诞生地。在这座城市，1895年时，卢米埃尔兄弟放映了他们第一场付款电影。海马所在的学院，目前有七个系，分别是导演、编剧、录音、摄影、剪辑和制片。学院已培育了数千名专业人材，这些学子后来获得过包括奥斯卡金像奖、戛纳金棕榈奖等大多数世界电影奖。
这时，海马接到了他的女友杨秀月的电话，她约他们到蒙帕纳斯咖啡馆见面。
蒙帕纳斯有多家咖啡馆。
杨秀月在莲岛咖啡馆等到了海马和海帆。
杨秀月是巴黎歌剧院的女高音歌唱家，是位身材高挑清秀文静的女孩。
她的父亲原是海山东莲岛的渔民，国民党军队兵败大陆，撤离舟山时，为了补充兵力不足，在撤离时大量抽壮丁。年青力壮的他也被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押上去台湾的兵舰。他在台湾服役期满，从军队转业后，重操旧业，在高雄一家渔业公司当船工，后与当地的一位姑娘结婚，杨秀月是他的大女儿。
她在巴黎艺术学院上学，与海马相识相恋，“我们都是东莲岛人的后代”，成了他们情爱的催化剂。
莲岛咖啡馆的董事长是海马的父亲王国达。总经理是海马，业务经理是海马聘请的一位华裔咖啡商。
上午，海帆在自己的舱室看法文版的《基度山伯爵》，昨晚他就睡在“海星轮”上。
这时，丁舟生船长进来了。他脸色冷峻，阴沉沉地盯着海帆。丁舟生是王国达就任远洋捕捞公司副总经理后带进来的，是王国达的亲信，在各个国际货轮公司工作多年，是位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老船长，懂多种外语。丁船长还有个姨表兄弟，就是被紫宇击毙的陈船董。陈船董在丁船长船上工作过很长时间，两人关系很深。这使海帆对他存有戒心。
丁船长：“我们的要求只有两个，一、释放国达经理；二、医疗船归国达经理所有。国达船长跟着总经理三十多年，到现在是一个船舶修造厂的经理，你们是否对得起他？他要这艘医疗船，也不算是过分要求吧？”
海帆：“这艘医疗船，不光是为了本公司渔工服务，也是为所有在远洋作业的渔工服务的。”
丁船长：“你好好想想，要是你不答应，不要再想走出你的舱室。”
海帆：“你这是海盗行径，会遭报应的！”船长取走了海帆手机，走出舱室，关上舱门，由他手下的两个人监守海帆。
海帆知道，从地平线上出现的维京人的三桅海盗船，到飞翔的荷兰人号幽灵船，再到猖獗一时的索马里海盗，海面上一直有海盗侵扰的阴影。随着海洋运输的兴盛，以及GPS技术的普及使用，近年来索马里海盗越来越猖獗，被劫持的人越来越多，海盗们开出的索金也越来越高。
海马深知，他这位堂叔是海上魔头，靠走私暴敛巨资，“海星轮”到他手里，就会从“救死扶伤”走向谋财害命，完全违背了他建造这艘船的初衷。
海帆经常随渔船出海捕捞，船上渔工心血管疾病，肺气肿，肠胃不适等疾病时有发生。有次一位年青船员被船上绷断的钢丝绳打断右臂，如果错过了6至8小时黄金手术时间，就会造成右臂截肢终身残疾。他及时联系海山航空公司直升机支援，把他送上直升机后去海山医院外科手术室及时抢救，使他手臂恢复了正常功能。
这起海上工伤事故，坚定了海帆建造医疗船的决心。他把船取名为“海星”，即有“海上救星”的含义。这船的航速是超越一般海轮的。
第二天早晨，丁船长进舱后，直接对海帆说：“国达经理已自由了，你想好了没有？若你还不同意交海星轮，我们把你放到小艇，送你上岸，‘海星’轮我们就开走了。”
海帆：“我不会同意，你也开不走海星轮。”
丁船长叫两名水手进来，想按住海帆。海帆是练过跆拳道的，两脚就把这两个水手踢翻。
丁船长：“你不老实，我就开枪了！”
他用枪瞄准海帆，两个水手趁机爬起来，用绳索捆住了海帆。
丁船长：“我再问你一遍，同不同意交海星轮。”
海帆不回答。
丁船长：“把他带到小艇上。你们把他送到码头，马上回来，你们回来后，我们就把海星轮开走。”
海帆：“你这是海盗行为。国际海事法庭会查处你！”
丁船长：“海盗？你的血液里难道没有海盗的基因吗？”
在小艇上，海帆内心十分焦急。他在海马托他与父亲联系，他到住宅就与父亲联系了。王永健接海帆电话后，当即叫罗船长恢复王国达自由。现在，他们还想抢走海星轮，一旦驶入茫茫大海，经他们把轮船改头换面后，在全世界数以百万计的船只中，找到海星轮犹如大海捞针，是很困难的。
海帆到码头后，当即跑到公用电话亭，与莎拉·布莱曼联系。
莎拉·布莱曼是海帆在法国留学时的同窗好友。她现是工作在里昂国际刑侦总部的一位资深官员。
莎拉·布莱曼驶着快艇驶向“海星”轮。陈劲松发现追击的快艇后，用火箭筒准确击中了莎拉·布莱曼的快艇，船体发生了剧烈爆炸。在陈劲松举起火箭筒的瞬间，她和同行警员已侧身入海，潜入水下。
前方传来的汽笛声十分响亮，是两艘海警舰船，快速驶向“海星”轮。陈劲松知道这次劫船已不可能，来到快艇上，就启动了爆破装置，但他没有听到机舱爆炸声。
陈劲松手下的两名船员，来到舵舱，招呼丁舟生赶紧到陈劲松开来的快艇上去。
丁舟生、陈劲松驾艇驶往游艇密集的远处港湾。
海帆的舱室被打开了。该船的设计师费比斯进来了。
“费比斯！”海帆激动地拥抱了他
费比斯是海帆在法国上海运大学时的知友，是这艘船的总设计师。
海帆：“我忘了你有为自己的新船首航的习惯。”
费比斯：“新船就是新娘，设计师就是慈祥的父亲，我要亲自牵着女儿的手，把她送到我的爱婿手上。”
海帆：“费比斯，你真是一个太阳神，有着无比光明温暖的心。”
“费比斯。”拉丁语是指“太阳神”。
费比斯从工作背包里取出一个监控器，他打开视频后，出现了一个在主机机壳里安装定时炸弹的人的面孔，这张脸使海帆十分惊奇。
费比斯意味深长地说：“不要看到画面就轻易下结论，善与恶时间会证明。”
海帆用信任的眼光看着费比斯英俊清秀的脸，他明澈的眼神像一泓清泉。
费比斯：“这个主机视频监控器你不用撤下，它已经连结卫星云网，‘海星’无论航行在哪里，我都能看到，触摸到跳动的心律图。”
海帆点点头：“太阳神，你还是那样优秀，那样阳光，那样诗情盎然。”
塞纳河左岸的荣军院广场。这里有相拥的伴侣，围着童车奔跑的孩子，以及怀着对巴黎好奇和向往的各国游客，对他们来说，这里是一个极佳的游乐场所。
在广场对面，有三个特色鲜明的博物馆：军事博物馆，立体地图博物馆和解放勋章博物馆，对游客来说，这是了解巴黎乃至法国的历史，是一个很好的课堂。
海帆和莎拉·布莱曼推着一辆米黄色童车，来到广场上。
海帆放起了风筝。
莎拉·布莱曼把一个4岁的男孩从童车抱出来，海帆和风筝的牵引线交给了他。那男孩黑头发，蓝眼睛，面容清秀，十分可爱。
风筝在天空飞扬，越飞越高。莎拉·布莱曼帮小孩一起牵拉绳索。
紫宇和紫琼在远处的树荫下注视着他们。
紫琼是国际刑侦总部的一名翻译，也是从刑侦学院毕业的优秀学员。她与莎拉·布莱曼是同事和好友。她早知道小孩是海帆和莎拉·布莱曼的孩子，但她从未告诉过姐姐。她亲自领姐姐来观看这一幕，感到对姐姐来说是有些残酷，甚至会引起误会，影响姐姐、姐夫的良好关系。“她有良好的应激心理”，她深信自己的姐姐。
莎拉·布莱曼是位优秀的国际刑侦，她曾是海帆的恋人，这个四岁男孩是他们一夜情的结晶。去年海帆到巴黎公出，她才告知他实情。
海帆在震惊之余，很快接受、爱上了这位儿子，这就是宿命。此刻，电影《巴黎圣母院》开头的字母“ANATKH”（希腊语，意思是“宿命”）出现在他脑子里。他情不自禁地吟诵起一首诗：“我父亲是雄鸟，我母亲是雌鸟。我过河不用船，我渡河不用桥。我母亲是雌鸟，我父亲是雄鸟。”自己不也是两只鸟儿在夏天的星空中偶然相遇孕育的一只雏鸟吗？他油然对幼小的儿子有惺惺相识的浓郁悲悯和深沉的慈爱。“哎，我们都是‘祖母绿’，和爱斯梅拉达是一样的命运。”海帆心里涌起一层激浪。爱斯梅拉达和法语中的“祖母绿”是谐音。爱斯梅拉达在雨果的《巴黎圣母院》中，是位美丽善良，能歌善舞吉普赛女郎，是一位父母情况不详的流浪者，更是一位在世界文学史上熠熠生辉的集真善美于一身的艺术女神。
海帆直接开“海星”轮去了外海。他和公司的远洋船队会合，进行金枪鱼的捕捞工作。他预计，这次出海时间是两个月。在海面上，前后左右有七、八条远洋渔船，见了医疗船上的红十字标志都会鸣汽笛表示敬礼。海帆深知自己做了一件深得渔工赞赏的好事。
海帆在自己舱室又一次观看了费比斯给他的视频。
视频中，安装定时炸弹的两名船员中，其中一名是公司副总经理孙科平。这使海帆很吃惊。但看到视频的后半部分，——孙科平第二次来到定时炸弹前是一个人，他看到炸弹后面有条电线已换成红色时，就离开了。费比斯在临走前告诉他，红色线是阻断线，即使有人遥控启动炸弹，炸弹也无法引爆。“不要看到画面就轻易下结论，善与恶时间会证明。”费比斯意味深长的话，让他醒悟到孙科平在执行任务，他已打入到了王国达走私集团中去了。他是随陈劲松、丁舟生等一起乘小船逃走的。
他仔细查看了船员备用的休息室。这房间有八张铺位，有两个大冰柜，内有新鲜蔬菜，各种新鲜水果。其中一个冰柜里有许多鲜花，——玫瑰，丁香，紫罗兰。壁柜里有许多瓶装桔子汁、各类鱼、肉罐头。他深知，远洋船员不及时补充新鲜水果和果汁，缺乏维生素C，容易得败血症。因此，每次远海作业，他都要在各条捕捞船上亲自检查蔬菜和水果、桔子汁的贮备情况。
在《听涛室》茶室。
紫宇与紫琼在交谈。
紫琼：“姐姐，你要多加小心，那些走私分子对你恨之入骨，对你的报复时时都可能发生。”
紫琼沉默着，思索着。
紫琼用录音笔播放了几节录音：
“总经理，紫宇这次阻碍了我的灭人计划，不做掉她，会坏大事……”
“这事你不必参与，我会干净利索做好。无论成与不成，我安排好后就立即出国，我们在国外有很多合作伙伴……”
紫宇：“你在‘听涛室’安装了窃听设备？”
紫琼：“姐姐，我陪你到园子里走一走。”
姐妹俩来到了园子。
园里花木馥郁，松柏青翠。石板路上，间嵌着莲花图案，园里环境优美。
南边围墙边，还有一口井水清澈的古井。
紫琼：“姐姐，在佛山道路两侧，都安装了颂经石壶，外形精美，禅音优美，梵呗声声，给人愉悦和醒悟。‘听涛室’院子里也有石壶。我把它改装后，既能播音，又能录音，当有人靠近它时，通过热感传导，使播音功能受到压抑，录音功能得到强化，人走远了，就会自动恢复播音功能。”
紫宇：“这是你的杰作？”
紫琼微笑着点点头：“雕虫小技，不敢在姐姐面前炫耀。”
紫宇：“鬼丫头，小精灵，怪不得爸爸妈妈偏爱你。”
紫琼：“在父母心中，你是一个早熟的人，他们对你是仰视的，爱得更深沉。”
紫琼富有理智，反应灵活，思维敏捷、缜密。轮廓清晰的脸庞上，有新月似的眉毛，有清澈如秋水的双眸，高矮适度的鼻梁下有处女特有的温柔红唇，脸部表情冷艳又蕴含激情。
紫宇爱抚地注视着妹妹姣美的面容：“鬼丫头，你也老大不小了，干脆嫁给银鸥吧，我对他考察了很长时间，真诚，可靠，内向，纯粹，长得也很帅，我来当大媒婆。”
紫琼羞涩地：“谢谢姐姐，我喜欢他，多次邀请他来茶室传授古筝和古琴的演奏技巧，已有较长时间的接触，我们合得来。”
刑侦队技术室。
紫琼和紫宇先后汇报了她们的巴黎之行。
蓝燕：“王国达及丁舟生、陈劲松策划的抢劫‘海星’轮的行动，说明他们是最近要进行一次海上走私的交易活动，急需用船。海帆临危不惧，在国际刑侦组织帮助下，成功粉碎了这次抢劫，他是功不可没的。”
紫琼：“协助海帆的莎拉·布莱曼和费比斯都是国际刑侦总部的优秀警员，费比斯是一位船舶建造专家，在巴黎享有盛名，他是莎拉·布莱曼的亲弟，是海帆在法国海运学院上学的知友，海帆决定在法国建造‘海星’号救护船，完全出于他对费比斯的信任。”
蓝燕：“费比斯乘海帆公司运输船到海山后，和我交换了情况，国际刑侦组织会全力支援我们工作。”
这时，视频上出现了莎拉·布莱曼和警员，乘快艇追赶“海星”轮的镜头，并拍到陈劲松用火箭筒炸快艇的画面。
并有两艘海警舰艇夹击‘海星’轮的画面。
这些画面是船上医生宋思奇偷拍的。宋思奇是名法医，擅长解剖和外科手术。
蓝燕：“莎拉·布莱曼是个成熟的刑侦专家。她有周密的部署，派伏兵拦击陈劲松等乘坐的小艇，也完全可以做到，她知道艇上有我方的‘卧底’，就留出空隙，让小艇逃走，掩护卧底深入到走私集团内部。我们电传给国际刑侦组织的材料，她看过多遍。大家知道，陈劲松是陈船董的亲弟，有‘西岙小诸葛’的外号，有丰富的航海经验，是个难对付走私头目。”
紫宇：“蓝船长在一周前突然出走，我分析是他的家人和海外亲戚受到了人身安全威胁的缘故，因此我们对蓝鲸一家加强了保安工作，暂定了他们的演出活动，蓝船长在法国和英国的两位姑姑也分别加强了保卫工作，并取得当地刑侦组织的理解和支持。”
蓝燕：“目前，我们要充分利用两王之间的矛盾，分化瓦解，各个击破。我们的内线会不断提供信息，大家在思想上要充分做好进入决战的准备。”
蓝燕：“陈船董生前多次在王国达的授意下，向孙科平送重金拉拢，上级领导同意孙科平打入走私集团内部，我们在执行任务的各个环节，要注意他的动向，保护他的安全，并严格保密。大家都知道，走私分子对‘卧底’的处置是十分残忍的。”
紫琼：“今天是姐姐的生日，她邀请大家今晚到蓝鲸的‘蓝屋’聚餐，希望你们光临。”
大家都报以掌声庆贺。
晚会在下午六时开始。
蓝屋演奏室成了过生日的餐厅。由于对蓝鲸和海鹦及莫善英进行了保护，他们没有参加聚会。
紫琼是生日聚会的主持人。
紫琼：“请蓝海艺术团副团长银鸥先生，为大家演奏‘祝你生日快乐’”。
在美妙的钢琴声中，年青的刑侦队员跳起了交谊舞。银鸥在播放交谊舞的音响后，热情地邀请紫宇跳舞。在紫宇和银鸥的欢快的跳舞时，紫宇和蓝燕交换着欣赏、兴奋的目光。
音乐停止后，紫琼对大家说：“请紫宇为大家表演船舞。”
银鸥吹起了响亮的小号—《东海船老大》序曲，在舒展的节奏，欢愉的音乐声中，紫琼以轻盈的舞姿，优美的旋转，完美的技巧，赢得了战友们的热烈掌声。
这时，紫琼打开了电视机屏幕，传上了海帆在远洋船上传来的祝福，——他和船员们手捧鲜花和硕大的金枪鱼，向她祝贺生日快乐；并向她报告：“我们取得了大丰收！”
紫宇激动地向他们挥手致谢。紫琼拍摄到的画面用视频传给海帆，一会儿电视屏幕切换出海琼跳《船舞》的画面。
海帆和船友们兴奋地观看着，并随着音乐的节拍鼓掌。
《船舞》画面结束后，一个色彩丰富的风筝开始在蓝天飘动，越升越高，渐渐地，顺着牵引线下滑，黑头发、蓝眼睛的小吉利亚特，呈现在大家眼前，——画面是紫琼拍摄的，她在塞纳河畔的荣军院广场就传给了紫宇，现在紫宇又回传给她，让她在电视屏幕放出。
在远洋船上，海帆感动地流下了眼泪，——“她原谅了我，接受了小吉里亚特……”
蓝燕也明白了紫宇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在面临艰巨而光荣的使命的庄严时刻，紫宇接受了小吉利亚特，原谅了海帆，这是一位思想境界高远的战友，是一位胸襟博大的女性，她的眼睛湿润了。
风筝还在飘动。
波浪滔天的海洋。
晚餐后，宋思奇到海帆舱室聊天。
海帆为他煮一壶咖啡。
宋思奇：“我家世代渔民，深知渔民是这个世界上最辛苦也最缺少保障的群体。外海无风三尺浪，渔民一出海就在浪峰上颠簸，时不时还有风暴来袭。”
海帆：“是的，在希腊人眼里，船员是另一类人。哲学家阿纳卡西斯也说过。‘人分为三种：活着的、死去的，以及在海上的’。对国外船员来说，在风暴中死去意味着最为悲惨的命运，因为他们不能在宗教葬礼上安息灵魂。”
宋思奇：“对国内遇难的船员来说，他们的家人只能在海边为他们进行各种招魂形式，召唤他们的魂灵回归故乡。”
海帆：“我在好望角的岸边，看见一块巨石上，有人刻下了这样的字句：‘纪念已经在海里死去和将要在海里死去的人们！’只要有海洋存在，就会有海洋渔业和航海存在，就会有人在大海中遇难，失去宝贵的生命。制造‘海星轮’的最初设想，就是我旅行到达好望角时产生的。”
宋思奇用钦佩的眼光注视着他。
宋思奇：“海帆，你要大义灭亲。王国达与王永健是长期合作的走私犯罪集团，尽管现在他俩产生了因利益冲突而形成的尖锐矛盾，又会为共同的生存和发展，再度妥协和合作。根据你在这次反劫船斗争中的表现，我相信你会选择光明和正义。”
海帆吃惊地看着宋思奇，他马上意识到宋医生是紫宇的战友。
宋思奇：“我相信你能为我们破案提供相关线索，有的看起来不显眼的细节，也会给我们工作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海帆陷入沉思中。
宋思奇：“海帆，我今天对你说的这些话，都是经过紫宇同意的。”
这时，捕捞船上空突然出现满天红光，形成了一大片血色天穹。
海帆知道，这是船群上的集鱼灯亮了。集鱼灯是远洋船只在捕捞作业时，根据鱿鱼、金枪鱼、秋刀鱼的喜光、吃光嗜好，将灯光直射海面，诱惑大量鱼群向灯光积集，诱其进入鱼网。这种LED灯不仅节能，而且灯光透射超越普通灯。每盏3000瓦，红色，一百条捕捞船一齐亮，海天顿现红光弥天的壮观。
海帆对宋思奇说：“目前，18条远洋鱿钓船安装的都是3000－4000瓦的金卤灯，不仅能耗大，而且还会大幅减轻远洋鱿钓船的发电机荷载压力。”
宋思奇赞许地点点头：“每条船可节省两百余万元燃油费，这样既减少了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又因其照射模式的改变，能大大减轻对公司渔工身体的影响。”
海帆：“是的。请宋医生继续负责对远洋渔工的体检，他们在大风大浪中拼搏，没有强健的体魄不行。”
宋思奇赞同地点点头。
晚上，海帆没有睡意。
宋思奇的话，给他强烈的震撼，仿佛巨涛起伏的海面响起一串串惊雷。
海帆清晰地回忆起一件往事。
沙漠落日，十分美丽。沙海披上玫瑰色的纱衫，沙背上有一道亮晶晶的红色曲线。
六岁的小海帆，牵着骆驼沙舟，给腾格里饭店送西砂瓜。父亲和他的客人们在饭店聚餐，远房王爷爷叫他去送瓜，说你还能见到两年多没有见过面的父亲，小海帆心里乐开了花。
饭店方经理是浙江海山人。他帮海帆把西瓜包从沙舟身上取下，给小帆二角赏钱。他让海帆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嘱咐他，一会帮他把切好的西砂瓜，送给两间餐室的客人们。乖巧的小海帆笑着点点头。
附近的一个包厢里，客人们争论激烈，好像在谈论腾格里沙漠有没有矿藏的问题。
王永健：“我们听听‘西北金王’沙兄的高见。”听到父亲的声音，海帆心里一阵高兴。想到一会儿能见到爸爸，十分激动。
沙矿长：“1913年至1915年期间，由斯坦因率领的英国探险队，在腾格里勘矿，查出腾格里沙漠地下矿藏不少，不光有铜矿、铁矿，还有丰富的锡矿、铝矿呢！”
海帆后来才知道，这个英国人斯坦因是最早掠夺敦煌藏经洞文物的人。海帆先后两次去过敦煌。
王永健：“那他们为什么不采呢？”
沙矿长：“一则沙暴多，二则草地和芦苇荡里毒蚊多，被毒蚊咬了，人和羊、骆驼都会死亡。”
王永健：“是啊，‘腾格里’蒙古语的意思是，——一匹从天而降的又高又大，不可驯服的野马！”
沙矿长：“王总，你还是安心采煤，我呐，安心淘金，我们的金子和煤炭，通过张总的车皮，运到沿海，运到海外，‘火车一响，黄金万两’，你说对不对，张总？……”
这时，方经理把盆装的西砂瓜，叫海帆送到包厢里。
当海帆把盆子放上餐桌，还没回过神来，王永健从坐位上站起，走过来把海帆拉进了厨房。客人们感到惊奇。
进了厨房，王永健马上关上门，严肃地对方老板说：“以后不许让海帆送瓜、端盘子。你的店我包了，你的工资，饭店的支出，都由乌金矿支付给你，收入归你自己。海帆下学期就上学了，他和王爷爷一日三餐，都由你负责。”
说着他掏出一张十万元的现金支票：“我先把今年的饭店经营资金付给你。凭这张支票，你立即可以在银行兑换现金。”
方经理：“太感谢王总了，你托的事，我会办好……”他接过了支票，并向王永健深深地鞠躬。
当海帆入睡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晨曦初露。
鲜红的朝暾晶亮闪烁。碧澄的海面比昨晚平静了许多。
海帆走出舱室。海帆注视着朝阳，神色凝重。
船舷边，宋思奇用期待的目光望着他，并向海帆友好地挥挥手。
海帆微笑着，迈着坚实的脚步走向宋思奇。
两岸绿林叠翠，峭壁笔立，船缓缓行进在碧水清澈之中。在江道拐弯之处，都立有三角型的“鸣”字警示标志。
小三峡虽然河道比三峡窄小，景色同样秀丽夺目。
在绚丽的晨曦中，海鹦和蓝鲸观看着三峡日出。
海鹦和蓝鲸是应海帆和紫宇邀请，进行长江观光旅行。
蓝鲸对长江一直有敬畏眷恋之情。抗日战争初期，爷爷的船队，在长江狭窄处，自沉江心，阻挡了日寇军舰在长江的航行。当日舰靠近码头时，又被当地的抗日武装迎头痛击，不得不掉转船队，往后撤退。抗日军民阻挡了日寇西进的兵锋。
海帆：“王永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获取利益，伤害了他人的生命和家庭，我们应该远离他。”
海鹦：“父亲对我，对我们有恩，他走他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上苍必有安排。”
海帆：“紫宇告诉我，你在科考船上成功阻止了他的一次暴烈行为，保护了很多科学家和船上的稀有矿产，她对你是肯定的，说你立了大功。”
海鹦：“这是应该的。无论是科学家还是普通船员，他们的生命都是无价的。”
从众山峻岭的峡角中奔涌而至的嘉陵水，穿过温塘峡，浩浩荡荡地冲向大江，两江汇合处，潮流激荡，浪花迸溅。
海鹦真切地感受到了嘉陵江水的激越澎湃，禁不住一阵感叹：“嘉陵水的冲击力真大！”蓝鲸也有同感：“不到朝天门江边，我们是想象不到两江相会处流水的巨大力量。”
他们在船的甲板上用晚餐。
这艘江海联运船是海帆精心设计，由海山的船厂打造的。它能从东海驶入长江后，可以直抵上游各港口。船体宽大，吃水浅。船长比同类海船短一点。同时具有效能高，油耗低，引入智能化计算系统，根据风流和航道情况，自动调剂航速，自动启动报警系统。
江海联运服务中心，紧紧围绕国家战略，以宁波—舟山港为依托，加速发展现代航运、物流的服务功能，提升大宗商品储备加工交易能力，打造国际一流的江海联运体系。紫宇和海帆深深感到自己肩上担子的艰巨和光荣。
清晨，船停泊在朝天门码头。
两个头戴斗笠茶农各自挑着两筐雅安蒙山茶，沿着码头的通行道，缓缓朝“江海号”走来。
海帆知道他们为自己的“听涛室”茶室送蒙山茶来了，暗暗高兴，这是他与这里茶场老板预先约好的，他曾两次到过重庆，到过蒙顶山。
有古诗云：“扬子江心水，蒙山顶上茶”，由于特殊的地理与多雨的湿润气候，使雅安茶清芬甘美，汤碧微黄，果香馥郁，韵味持久。上等蒙顶黄芽，茶牙黄润，扁平紧实，黄汤蜜味，茶醇迷人。
两人在海帆引导下，从底舱门口进入，然后沿楼梯到达中层船道，向库房走去。
这时，二楼餐厅紫琼、海鹦、蓝鲸和小吉利亚特正在用餐，附近餐桌上，还有五、六船员也在用餐。
突然，走在后面的一个茶农放下担子，从前面一只装满蒙顶茶的筐子里，掏出手枪，向正在用餐的小吉利亚特开枪，紫琼猛地把小吉利亚特拉下餐桌，向杀手射击，走在前面的一位茶农，从茶筐里掏出手枪，在紫琼后面向她开枪，紫琼应声倒下。
紫琼后背鲜血直流，当海鹦、蓝鲸扶起时，她已咽气。
感冒中的紫宇，听到枪响，立即从舱室出来，来到右舷，见杀手手握手枪跳向江面，紫宇一枪打中了他握枪的右手，疼得他顿时就松手，手枪落入水中。他入水不久，马上冒出头，顺流而下。
紫宇和一位水手，在海帆协助下，快速把备用救生艇放入江中，她顺着船上抛下的软梯，进入小艇，海帆也顺软梯到小艇尾部，启动了快艇。紫宇拨响了水警110电话报警，过了三分钟，附近码头上驶出了两艘公安高速快艇，风驰电掣般紧随前面的快艇而去。
很快，三艘快艇呈包围之势，快速逼近杀手，杀手一边举起受伤的右手，一边气喘吁吁地向紫宇呼喊：“我投降，别开枪，我交待……”
海帆把紫琼抱到船员休息室。
紫宇也紧跟进入。海帆把紫琼放在一张床上。
紫宇对海帆说：“你去舵舱观察江面情况吧，以防有其他事情发生。”
海帆：“好的。”
海帆出去，关上了舱门。
紫宇：“鬼丫头，你醒醒吧，我知道你没事。”
紫琼睁开眼睛，笑着说：“姐姐，你辛苦了，杀手抓到了吧？”
紫宇：“是的。”
紫琼：“他们冲着莎拉·布莱曼来的，她粉碎了陈劲松、丁舟生劫持‘海星轮’的阴谋。”
紫宇：“我知道，她临时有事没来三峡，杀手们就把气撒在小吉利亚特身上。你和吉利亚特都穿着防弹衣，并覆盖一包血袋在防弹衣上。”
作者简介：孙静波 舟山市文联委员，舟山市电影电视艺术家协会副主席，浙江省电影家协会会员，副教授。1982年起从事影视创作、评论和教学工作，影视剧本和影视评论多次在全国、省、市评奖中获奖。出版的电影剧本选集有《激荡的海岸》、《贩虾女传奇》、《千步沙之恋》，长篇电视剧剧本选集《青鸟的奇特故事》。摄有电影《心桥》、《虎爪浪》、《战神马尔斯号》，《心桥》获舟山市人民政府文化成果奖，在中央电视台电影频道播出。拍摄的电视剧有《女岛》、《东海黉舍》、《贩虾女传奇》。摄制的微电影有《秋韵》、《恋上这座城》等。在中文核心刊物《文学评论》、《电影文学》、《电影新作》等发表论文多篇。出版的学术著作有《现当代文学作品赏析》、《高等语文》、《海滩拾贝集》等。曾任东海学院－舟山电大中文系主任，浙江国际海运学院科研处副处长，督导室副主任，《学报》常务副主编等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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