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肩 膀
文/文欣
父亲离世至今已有近五年了,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当世的贴心小棉袄。我想,这话是源自父女之间无法割舍的亲情之爱。我是父亲的女儿,让我留恋的、最不能忘记的就是父亲的肩膀。
父亲的肩膀,承载过岁月起伏的良知守操,挑起过举家的重担,负重过抚育三代人的成长。父亲长相标致、帅气,颇有艺术家王心刚的风度。我们姐妹的外貌都遗传了父母的优质基因。
听母亲说,在我咿呀学语时,正赶上了文革。父亲在工厂当工人,兼做宣传工作,他写一手好字,在当时运动中,因为父亲暗中照顾被管制的一位患病老领导,让对立派发现,而后被打入“冷宫”。一年后,我大妹出生。工厂有批外派到江西省某地方开垦建设,父亲被列入名单中。在我大妹刚学会迈步时,一场婴幼儿感冒注射药剂的医疗事故,导致我大妹一条腿麻痹。因此我们躲过了举家搬迁江西省的号令。为了给大妹治腿,父母变卖了所有值钱的家当,我也因此被寄养在姑妈家一年。记得每次父亲来看我,我都会伏在他肩膀上撒娇,要妈妈。以至于我成家后,我们姐妹回娘家聚会,小妹还羞我:咱姐仨,大姐最能跟老爸撒娇了。
当家里经济境况好转些,我又回到了父母身边,那时,母亲在父亲工厂的职工幼儿园工作,母亲长相俊俏,柔美活泼,很依赖父亲。父亲是长子,我父母结婚时,小姑和小叔都是学龄前儿童,我祖父祖母身体都不大好,我父母的工资还要帮助父亲的弟妹们,他们也依赖着父亲的肩膀。待他们成家后,有什么生活困难也要来找我的父母帮忙。那时,我父亲的肩膀能承载着多少重量,到我为人母亲时,才有了深深的体会。
我学生时代喜欢表演,跳新疆舞有时父亲帮我梳头编花辫。开家长会都是父亲去,我成绩一直排名在前,每次父亲开家长会后,都会兴奋的与妈妈分享我通知书上的成绩和评语。那时,我会伏在爸爸肩上撒娇,要爸爸带我去看电影。我工作后,无论有什么委屈和欣喜,都会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哭泣或欢笑。我和妹妹们先后成家,我们的孩子也是父母帮衬着带到上小学,父母家永远是孩子们的食堂。
父亲的肩膀就这样承载着大家庭的生活,直到我母亲离世那天,我忽然感觉我肩膀上的重量,父亲在默处悲伤,我走过去抱着老爸的肩膀,让他靠着我。对于母亲的绝症,我们尽力了,她终撇下我们走了。此时我才知悟:我是父亲的小棉袄,我是父亲的肩膀。
在母亲离世的10年后,父亲追随母亲去了。父亲患病脑梗,卧床三年。我们的肩膀是他康复期的依靠,轮椅、摇床、护理。原以为他恢复期,我打时间差去了趟北京看儿子,可是,就在我到北京的第三天,小妹打来电话,让我速回。我当日到家,父亲已经闭合了他那双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我也永远失去了可以依靠的爸爸肩膀。
父亲节来临,老爸,女儿想您!
20240616
【作者简介】文欣,本名肖红,黑龙江省哈尔滨籍,高级工程师,自由撰稿人。《黑龙江晨报》《中国航空报》《新晚报》《生活报》《北国作家》《三秦文学》《榜上诗家》《萧乡文学》《大东北诗刊》等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上发表过散文、诗歌专辑、杂文、纪实报道等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