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上的小男孩

黄诚专

公交车到一个上落站徐徐停下。前后车门同时打开，上来一些人，也下去一些人。

上来的人中，一个老人，一个个子高挑的少妇，两个戴墨镜的年轻小伙跟在少妇后面。

少妇穿一件黑色短裙，皮肤白皙，看上去楚楚动人，姿色可餐。两个年轻小伙一高一矮，高的高大帅气，可满腮帮的胡须，恰似黑社会老大。矮个子五大三粗的，恰似一个流氓打手。老人头发花白，上车时颤颤巍巍的。

上来的都没有座位，都站在过道上。坐在老人位的一个约八九岁小男孩起身说：“老爷爷，来这儿坐吧。”说完，自觉走到少妇旁站着。

车开了，才开出约一公里，少妇被人拧了一下左大腿，她低头一看，发现是站在身旁的小男孩所为。于是，少妇破口大骂：“你这个兔崽子，小小年纪就学会耍流氓。”竟然还抬手给小男孩脸上扇一巴掌。

听到骂声，车上突然骚动起来，所有的目光都直刷刷投向少妇和小男孩身上。有的说，小男孩早熟。有的说，小男孩没有教养。但转念一想，好像又不对，刚才唯有这小男孩给老人让座啊。人们转而又直指社会，说是社会风气不良造成。也有人指责少妇穿得太露，太过于性感，就连早熟的小男孩都忍不住想入非非。

小男孩挨少妇一巴掌，但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是淡定地站在原来的位置不动。

车上一阵骚动过后就消失了，没有人出声了。可才消失不多久，那个少妇的右大腿又被狠狠地拧了一下，同时，斜挂肩上的坤包也被拉了一下。这次少妇并不打小男孩，而是把斜挂的坤包挪了一下位置，抓着小男孩对司机喊：“给我停车开门，我要把这个小畜牲送去公安局。”

车上的人不再说话，好像都发现了什么事情，好像都给小男孩投去赞许的目光。车正好又到一个上落站停了，小男孩一手抓着栏杆，死活不愿下车，倒是那俩个戴墨镜的人下车了。

车继续往前开，这时，有人敢说话了，不是一个小屁孩嘛，何必兴师动众，大动干戈。人家还给老人让坐呢，分明是个好孩子嘛。车上的人反而帮小帮男孩说起好话来了。放小男孩子吧，看看你的袋子。小男孩都是为你好啊，我们都错怪他了。

少妇放开小男孩，看看自己的坤包，发现坤包有一个长长的刀口，虽然包被刀划了一个口子，但里面的东西却一样不少。

少妇什么都明白了，她有些激动了，感觉特对不起小男孩，立即从包里抽出几百元大钞，要答谢小男孩，可才停下来的车，却已找不到小男孩的踪影。

原载：《北部湾晨报》2012年5月16日

《抚州日报》2012年9月24日星期一

作者简介：  黄诚专，壮族，60后，网名，山旮旯，从事诗歌、小小说创作，2003年2月主编一份以诗会友、交流为宗旨的纯民间诗歌小报《西部风》，2007年9月停刊，2019年2月复刊。写作至今，有上千首诗、超过500篇小小说散见于全国各地知名报刊杂志，小小说《追踪》、《守住一只羊》分别被北京、江苏拿来做高中和初中期中考试阅读试卷，《精妙的教育》入选“国培计划(2012)”-河北省农村中小学学科骨干教师远程培训项目教材和“国培计划（2012）”—河南省农村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学科教师教学，2018年荣获“改革开放40年广西最具有影响力40篇小小说”之一。有作品被多家刊物疯狂转载，录入多种选本，获奖无数。现系【城市头条】认证编辑，【西部风微刊】创始人，历任主编、总编。【西部风微刊】作者、读者遍布全国，驰名海内外，影响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