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遵义》(秦仁智)
1991.1 建设部《城乡建设》杂志
最近,钱学森呼吁建设我国有民族特色的“山水城市”以避免4篇一律的城市面貌。
改革开放给中国历史名城遵义市带来了生机和活力。遵义市的城镇建设,充分发挥自然环境的优势,因地因水制宜,使城市与山水有机地结合起来,形成了初具山水城市多姿多彩的市容市貌,赢得四面八方来客的赞誉。山水城市的美丽景观,也使历史名城遵义更加绚丽雄伟、景色秀丽。
你看:城市四周山峦叠嶂,林木苍翠。横贯市区的湘江河在凤凰山、湘山、红花岗之间几弯几拐穿流而行,城市就镶嵌在这山水之间,与山、与林、与水,融为一体。人们概括为“城在山中,山在城中,河水穿街行。”犹如精心雕琢的山水盆景。
绿带似的湘江,由北向南,将城区一分为二,西岸为老城,东岸为新城。兩城由古老的獅子桥,现代的万里桥、可观光游览的添秀桥、多孔的新华桥、拦水坝上的步行桥等 10多座不同类型、风格各异的桥相连,构成遵义城的又一景观。
湘江的水流量原本不大,过去沿岸多为垃圾场或低棚矮屋,经过治理,污水分流,几道低水坝将河水分截,使河水变的清澈宽阔。河中常有渔人垂钓,泳者戏水,游船轻荡。整洁坚固的石砌堤岸两侧,是美丽的园林绿化区,或为花台草地,或置小池假山,或设雕塑小品,或建凉廊架。春日桃红柳绿,百花盛开,夏日绿树成荫,消闲纳凉胜似空调。
沿河街道,无高楼障目,水面、园林、道路、楼房、青山,依次渐去,风景美如画卷。
因规划有序,两岸景观互为衬景,使得处于山间斜地的遵义城,因山、林、水连为一体,反而显得加俏丽。
来到市中心的添秀桥,城区的主要特点便展现眼前。桥的正前方,是连接中华路、万里路、新华路的丁字口交通要道,环形绿岛似花环,似宝石嵌饰在广场中央。绿岛中心的塔标上“发扬长征精神,增强名城意识,奋发建设遵义”的标语,体现着遵义人建设家乡的坚定信心和意愿、丁字路口新建的百货大楼、供电大楼、豪华气派,显示出现代化都市的风韵。
桥的下游,湘江去处,两岸高楼林立,翠绿的湘山、回龙山从楼群中伸出身姿,隔河相对。山巅红墙黄瓦的古刹湘山寺和回龙寺也遥相呼应,与现代化的楼宇相映成辉。
桥的上游,两岸滨河绿带内,游人如织,老人们或聚而对歌练舞,或设擂对弈,自寻乐趣十分悠闲。河面远处,青山翠影映入水中,与倒映在水面的红房、白楼、黄屋叠印在一起,偶遇轻风吻面,水波微皱,红黄白绿相互映村,如一幅现代绘画。这青山与绿水,历史名胜与现代建筑融合展现的景观,真叫人心旷神怡,美不胜收。
这情、这景,令人留连忘返。傍晚,华灯初放,河面泛起五颜六色的波光,你若沿着绿化堤岸来到风凰山公园前的绿地,在缀满小彩灯的太阳伞下,沏上一杯茶,倒在躺椅上,听着稚嫩的童方唱卡拉OK,就又能体验到名城另一种类的情韵,风景尤是这边独好。
《感谢母亲》(仁智)
(1999.3.《人事世界》杂志)
母亲不识字,可我入学前她就给我备了笔和纸。
一日,我把妈的名字写在纸上后,煞有其事地喊妈,母亲从灶间热气里走出,我故作神秘地学老师状:“这念什么?”妈略怔了一下,好看的眼睛仿佛凝固了。片刻,妈神色庄严地说:“妈不识字,可妈最爱听你读书!”从她汗渗涔的脸上我读出妈的故事却读不懂她的心。
此后她常常带我到宋家找三姐玩。隔壁宋三姐早晨读书,妈就喊我起床,说:“人家三姐又背书了!”那时三姐正考大学,居然考取了北京大学,成了县里破天荒的大事。终于有一年我也到北京学习了,她逢人便讲:“我儿子要去北京了。”那时她眼里闪着光。
自从十七岁离开家,一去二十余年,和母亲相聚的时间很少。每当离家母亲都重复着一句话:“不能多呆两天?”便倚在老屋的门边目送我远去····…直到今年三月的一天,我与新华社贵州分社的同仁赴海口、三亚。临归,给妈买的椰奶粉、珍珠项链还未装入行李袋中,就接到哥的电话:“妈病危,赶快回!”我预感到我将失去什么。我心急如焚、归心似箭、日夜兼程,颠簸了几百公里后,望见了家门,仍是那青山古道,还是那青瓦低窗阁,却不见母亲门前等候。此时,我两脚发软、两眼发黑。初春里一排排花环正等着我!在我眼里这一排排花环也在落泪。邻居张婶哭着对我说:“你咋不早点回来,你妈平时最想你,可总说‘他忙啊!'你妈咽气时看着门外还问‘老幺回来了吗'?”
安葬那天,细雨濛濛,披麻戴孝的亲朋好友数百人为母亲送灵。大雨淋湿了我的衣裳,也淋湿了我对母亲的一片心。母亲一生对儿女们只是给予,她在八十四岁时还亲手为我们纳缝鞋垫、为邻居打扫卫生。
母亲从没去我曾工作的公路道班工地上看我,也没到学校去探望,我成家后她来过,翻翻床垫什么的,还是说:“吃的剩饭不能扔。”每次我去老家看她,总是翻翻我内外穿什么,有时硬还塞我点钱。这样离离别别二十多年,我总感到善良质朴的母亲一直在身边唠叨让我这样那样。人啊!别管什么贫贱富贵,都别忘了赋予你生命,教你做人的人。那种与生俱来的情脉,钱买不来。
出城约三公里的凤仪镇荒沟,是母亲的墓地。母亲大半辈子生活于斯而今又长眠于斯。人生轮回,凤仪荒沟好像是母亲早已选好的归宿。五十年代、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初,她便带着我们在这个沟里拾麦穗打猪草。安葬完母亲, 离开墓地,坐在卧铺客车里绕着弯曲的山道缓缓行进,就像心永远在母亲的视野里跳动,回头注视她长眠的地方越来越小,积蓄了四十年的泪就再也无法忍住。
母亲最后一次来看我是在前年“贵州‘8.28'活动”前夕,我陪她逛了一次中华路、都司路、甲秀楼。坐出租,上电梯,乘贵阳市百成大酒店的三十层观光电梯,观赏筑城美丽的夜景,母亲高兴地说:“贵阳真美,我这一辈子看见这些死了也值了。”我扶母亲漫步,母亲几次停步回头看走过的路,驻足中华路街口,久久张望。秋风高爽,掀起她花白的鬓发··…这情景成了一幅永远描绘不完的油画,印在我以后的岁月里。
母亲影响了我的一生。母爱是这样细致而琐碎,像园子里的茄子、辣椒。其实,天下母亲都是历史文化棚栏里美丽的囚徒,谁也无法描述她的完整和缺掘。母亲就是母亲,是全部的给予。
已多年任《厂长经理日报》贵州记者站站长的我,近年来在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二千多篇,连续被《贵州日报》《遵义晚报》评为先进通讯工作者。这一切的取得与母亲谆谋教海离不开,都是母亲言传身教的结果。
母亲啊,我感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