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文/李松魁
破窗而出的烟囱
冒着一股股怨气
灶膛那些干瘦的怨恨
燃烧着
跪在灶前向灶神赎罪的
老人，膝下
趴着一大堆亲人
这些年，不幸的雨点
总是落在老人的身上
使得她恍惚、无助
不知所措
看到墙上吊挂的
当年开山造田并让她
第一次登上奖台的
狼锤
就觉得胸口堵着一座山
看到曾经麦田里横扫千军的镰刀
就觉得有尖物
刺着喉咙
看着让她海誓山盟的
扁担
就觉得有怪虫
在血管里蠕动
她不得不向这些荣耀
赎罪
跪着，跪着，再跪着
致使堪比男人的身躯
有了两个走向
腰以上平行地面
腰以下垂直地面
不过，腰上腰下
不管哪个朝向
总是挺拔的
尤其是老人的双脚
树墩一样
稳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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