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宥现代诗歌鉴赏

之

总第三百四十四辑

暨

【风天小过湖山】

——记游•分行

原创首发

作者/李成忠

一日，闲逛闲荡就闲闲逛荡到了黔灵湖，但见

游船成行成列停泊傍岸

游客恁多嘞，咋的歇业了喽

是船家集体罢了工么

船工嗨忙。或结伴

逆水于汛中捡拾泛渣，或

单独撑篙

于湖之边角打捞浮柴

（近岸浅处居然密密麻麻鲞满了飘萍？）@①

瞄一眼后湖，大失所望

来势汹汹的水面

基本都是隔年冬枯的枝桠

遗憾，竟然没有一棵连根拔起的大树去让无聊的闲人尖叫尖叫！尖叫的

只有风。打着唿哨

吹着芦笛，一忽儿贴着水面悠悠过去；一忽儿

又撵着云阵、引着山涛

匆匆奔来。分贝极高

感觉绿林傲啸声如鬼哭

烟波深处状似神嚎

气不清、天不朗

弥雾丝丝缕缕抱团

而又团团抱住山摇

脚下水流湍急，便

一眼一眼幻觉着地在涌、在动

且涌涌动弹不已

高压线上

麻雀一只一只一只一只

整整齐齐排列着

集体漾漾荡着秋千

倏忽就荡出了枭号。麻麻稣稣一个哨音

将将风闻其硬硬碰撞着岩山

摇晃着林木，草浪却

陡然抬升

而抬升的瞬间

瞬间竟已浪荡到了山顶

一转眼，便只空遗了

电线、垂杨与风帆

在缄默着兀自荡荡复又漾漾

山腰有人采桑。人一举头

大草帽立即让风薅走@②

浮浮沉沉、沉沉浮浮

过溪、过桥

再一侧身绕过长亭，俯瞰将及湖面

忽地拉升而一飞冲天

意欲钻云，却一顿

高低高低，跨一跨二

不待跨三就一家伙跨越着

跨越了偌大偌大的湖面

风中就传来了尖叫；是一女郎

红口白牙、长腿大眼

著三点装，斜依曲栏

耶！茄子！

西瓜甜不甜！

飘动的长发其实极多

一满都在兜风拉风嗲嗲的嚷

这儿，那儿，搔首弄姿，随处拍照

快闪一过

不待伺候的伙伴大衣挮到

就都赶紧伸手抢夺，来

将身子紧紧裹着

近身才见大厅里堆满了男女

喝咖啡、吃茶点糕饼、打牌、下棋、KO

长廊、曲苑，

皆三三五五聚合着做面观、背观；亦有散兵游勇

于各处闲适漫妙踱步

花坛下，包间里，不乏脸贴着脸

暧昧、狎昵

窃窃猥亵地私语

而红红绿绿尽都身着泳装

遂一时好奇，今夕何夕？

逮人细问，笑答：

不见晦气扬风么？

哦，白秧风！@③

原来……挣钱别有他路

方才导致了船怠酒殷

《易•风天小过》曰：

风行水上，焕然之状矣

傍晚，果见老天开眼而夕照景焕

回返时一路皆闻预测：

明日必大晴也！

——归屋并记：

时在甲辰三月谷雨后十四日@④

注：

@①鮺，乡土文学里亦作酢、鲊、栅、奓，此处用以使动。浮萍，一般立夏方见，此处指早生。

@②当日所见为贝雷帽，在后湖溪边，但，大草帽不是更加的兜风拉风吗？于是权且置换。

@③白秧风，春秋两季贵阳上空（太平洋与印度洋）两风日夜际会，势大、劲足，偶尔成灾而就收没了田秧地苗，俗称白秧风。其情其状可参阅唐杜甫之《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④这是一句废话，完全可以写成“甲辰立夏前夜”；避夏字，一面是要让人唤醒脑中暮春之白秧风，一面又要呼应水中已经生长的浮萍。

6/9/黄昏下排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