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云冈石窟
文:柳海洲
(原创首发)
初见石佛,是在龙门。后来才知道与龙门石窟齐名的还有山西的云冈石窟和甘肃的敦煌莫高窟。多年以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朝拜了期盼已久的云冈石窟。
云冈石窟现存大小洞窟147个,佛像51000余尊。佛像最高的达17米多,最小的造像仅有数厘米。石雕造型以佛像、菩萨像为主,辅以众弟子,飞天等浮雕。另有殿堂、浮屠、法器、乐器以及花木、鸟兽等,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开凿最早的洞窟据今已有1600多年,整个工程历时100多年,几乎涵盖了整个北魏时代。可以说在北魏时期,武州山悬崖下的斧凿声不绝于耳,工匠手中的斤斧不知疲倦地飞舞了100多年。
是谁的巧手雕凿了这不朽的石刻巨著?是谁传承了这厚重的历史?又是谁撩开了她神秘的面纱?
相传北魏时期的太武帝,为了稳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他选择利用了佛教这一工具。然而,由于当时佛教的弟子们在口头上侈谈佛教,经济上贪婪成风,生活上腐化堕落。太武帝对此深感失望。公元445年,有人在陕西中部起兵谋反,为了消灭叛军,太武帝御驾亲征,进驻长安。偶然间发现了一家寺院内藏有大量的兵器,同时还发现了寺院内的酿酒作坊和隐藏女人留宿的密室。太武帝一怒之下,下令“灭佛”。在此法难中,全国佛教的寺庙、殿、塔、佛像、经卷等几乎全部被毁尽。此后近10年,佛教一直处于销声匿迹状态。
公元452年,太武帝的孙子继皇帝位,即文成帝。文成帝登基后,一反其祖“灭佛”的做法,上任后便着手复兴佛教。文成帝复佛的第二年,太武帝“灭佛”时逃往河北定县的高僧昙曜奉召入京,文成帝命他布道译经,大兴佛教。七年后,昙曜向文成帝递交了欲在武州山开窟造佛的计划,文成帝龙颜大悦,当即批准了昙曜的奏章,从而拉开了云冈石窟开凿的帷幕。
参加开凿的工匠来自四面八方。有来自北凉辽宁一带的,也有来自斯里兰卡的造佛高手,诸多艺术风格在大同交汇、碰撞、形成了独特的云冈风格,这是中国艺术与印度艺术和希腊艺术融为一体的艺术结晶,这是勤劳智慧的先辈们为后代子孙留下的不可再生的文化遗产。
沿着石铺的步游道,缓缓前行,一个绚烂多彩的石佛世界便呈现在眼前。这些石像,气魄宏伟,内容丰富,形象逼真。有的双手合十,盘膝而坐;有的面带微笑,目视前方;有的气沉丹田,若有所思;还有的身着盛装,抚琴而歌……其造型惟妙惟肖,美妙绝伦。
第二十窟的坐佛为“露天大佛” ,这是云冈石窟的代表作。 这尊大佛高13.7米,面形丰瘦适宜,深目高鼻,眉毛细长,眼大唇薄。能从不同的角度体味出佛的慈悲、庄严、普救、入定、欢喜、震摄等诸多佛的品格神态来。
云冈东部的1至4窟均为塔洞。第一窟洞内中央是雕造的方形塔柱,四面开窟,主像是弥勒,塔南面下层刻有释迦多宝像,上层刻有释迦像,第二窟与第一窟基本相同,只是西壁的屋形天幕,龛的造像头已被毁掉,使人心生许多叹息。 第二窟是这一组中规模最大的洞窟,前立壁高2.5米,主像为弥勒,壁面满雕千佛,两侧刻有面貌圆润、肌肉丰满、线条流畅的菩萨,第四窟风化水蚀的较严重。
以其雕技绝伦,内容丰富,布局恢宏的第六窟,堪称北魏极盛时期在云冈石窟的建凿中留下的佳作。这一窟分内外两室,窟前有清朝初年重修的4座重檐楼阁,与云冈石窟山门正对着,这是云冈石窟群的正中心。窟内中央是一个连接窟顶的二层方塔,塔高14米,塔柱上雕有四方佛像,上面四角各有一座九层出檐的小塔。窟内四壁满雕佛像、菩萨、罗汉、飞天等各种造像。窟内的主像,面容丰腴慈善,体态端庄柔和,上身内穿僧衣,外着褒衣博带式双颔下垂大衣,由外衣内引出的一条双带,下垂到腹部,一条飘甩在左腕上,逼真的令人咋舌,此窟是云冈石窟中极具代表的一窟。
走出第六号洞窟,我恍惚从绚烂多彩的佛国世界回到了红尘中。午后的武州山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着,为云冈石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倘佯于云冈石窟,我的心头始终荡漾着石佛那摄人心魄的眼神和微笑。那雕饰绮丽,神形兼备的各种石刻,已在我的记忆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这或许就是艺术的魅力吧。
回望云冈,你可听到历史深处的一声声叹息?北魏时期的荣辱、兴衰,已沉淀在武州山这片风剥雨蚀的悬崖上。
潮起潮落,岁月沧桑。有多少文人墨客在云冈驻足,用智慧的目光凝望云冈,他们无不触景生情,咏叹抒怀,用生花的妙笔来讴歌这座浸透古代劳动人民心血和汗水的艺术宝库。
沐浴着和谐社会的春风,云冈石窟在传承发展的基础上,一定能迎来新的跨越,一定能穿越时空,穿越国界,以崭新的姿态走出亚洲,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