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乡村记忆]
以乡村绘画题材立足于当今画坛的著名画家罗伟,近年来将全部的激情和精力,笔力笔意投入到描绘故乡“那年那月乡村记忆”的系列中国画的作品创作中。无论从那个角度去观察,欣赏这些作品,就会惊奇地发现,那独特的山水形式和大块的笔墨运筹,将观者的视线,引入并不遥远的记忆中。对着画面,人们好象重温了昨天发生在身旁的故事。在似曾相识的山水林木,乡村农舍里,他的笔意在努力营造着土地深刻的内涵和人类在黄土高原的自然环境中,生存与抗争的表现形式。他笔下的线条和色彩,若梦似幻。所要表达的则是人的心灵与大自然合谐统一的唯美,纯真的目光对生命的渴望。这些表现形式,无疑是罗伟对童年故乡无限思念的情怀。
陕西户县是全国著名的农民画之乡,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曾培育了多少全国著名的绘画精英。而罗伟的童年和少年时代,正是在此地度过。那山那水那村那人,让他魂牵梦绕,有些画面仍历历在目,乡村是他永远挥之不去的情结。
夏日的黄昏,小小的罗伟站在绿色的坡地上,处处是放牧的雪白的羊儿和肥大的秦川牛,幽谷里传出的禽鸣,丛草中蚂蚱的低鸣,将沐浴在金色夕阳的山野,将静静的山林,渲染得热闹非常。周围生长着千姿百态的植物,在习习凉风中摇曳。眼前的土道通往独木桥,桥的尽头是掩映在树荫中的灰瓦白墙的农家小院。耳畔充满了远处的甘河和涝河不息的流淌声。无垠的天空中,是灿烂的晚霞和变化无常的浮云,罗伟陶醉在乡村的交响曲里。
这童年身置于自然山水的图画印象,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灵深处,一生挥之不去。所以这童眼观察,心灵记忆的人与事,对罗伟将来毕生追求的绘画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成了他创作不尽的源泉。
现在步入不惑之年的罗伟,在自己通过多种的艺术实践后暮然回首:生活是创作的唯一源泉,童年与乡村的情景,依然清晰。于是在经过苦苦的思索后,便把手中的笔,投入到了“那年那月乡村记忆”的系列绘画创作中。这组系列绘画的着笔点,着重放在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到八十年代之中。众所周知,对六十年代初出生的罗伟,这二十年对他的影响是最感动而又最直接的:从思想禁锢到改革开放,从固不自封到敞开国门,异族的意识、民族的传统、外国的流派、时代的观念,相互交融,又相互排斥。在这个巨变中,已接触到大美术的罗伟,头脑却十分的冷静。他把童年少年时,眼中无意识的“摄像”和现实的新鲜离奇的事物,巧妙地“嫁接”一起,经过筛选加工,有机吸收,为我用之。最后又经过多年的笔墨实践与历练,经过深度探索,从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表现形式。 绘画作品的创作,首先是视觉的敏感触动,然后通过脑际的深入思考,感情的激化,再通过自己综合知识的融合,在这个特定的条件下,童年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事物,就会在不知不觉地从物象中,折射出画家不同时期,不同经历的文化大背景。在这个背景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就会产生莫名的绘画创作的冲动。在这个创作冲动的激发下,创作灵感便会悄然而生。于是就达到了从笔意到思想,以及心灵触动的完美统一,经过这些过程,所创作的作品,一挥而就,是一个必然完成的结果。罗伟的组画“那年那月乡村记忆”就是在这种创作冲动的状态下,诞生于纸上的。 现在,我们就在罗伟的系列组画面前:透过画面,他笔下所表现的是童年记忆中的情景再现----已染秋色的关中村舍,阳光穿过隙疏的篱墙,树荫下的石磨上,几只跳跃的麻雀在寻食;柿树的叶儿在变红,果儿已橙黄,铁色的枝杆上,挂满了沉沉的谷穗和串串金黄的玉米;树下,公鸡携母鸡在潮湿的土地上寻找虫子。狗儿和猫儿相安无事地躺在宽宽的廊沿上,懒洋洋地尽情享受着秋日的阳光;屋檐悬挂的辣椒更是耀眼地发红,土院中间,身穿关中妇人手工缝制的大红兜肚儿,头顶扎小辫的玩童,正和老山羊叫劲,他双手抓着它那坚硬的角,气喘吁吁地欲将羊儿摔到在地,而老山羊则蹬硬四踢,低头拧脖,拼命反抗。画面上所表现的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乡村平静的生活。然而经过罗伟那支神奇之笔的喧染描绘,艺术的再现,让人感到这才是真正的乡村生活,倍感亲切的乡情,回味无穷的乡韵。 罗伟的故乡村庄是韵致灵动的。它座落在苍翠幽深的秦岭山脉间,古老的渭河从村前流过,流水声千年不息;村庄的背后是长年被雾岚笼罩的清凉山,这山便是老子讲经的神圣所在之地。那老子骑牛出关,云游天外的故事,伴随着罗伟茁壮成长。
童年在故乡村庄所发生的事物,风土人情,还有流传的故事,在罗伟的潜意识中留下了烙痕。任何优秀的绘画作品都来源于画家对大自然对大千世界的感性认识和体会。从而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和谐统一。罗伟在吸取故土艺术养分的同时,用他熟悉的绘画手法和表现形式,完成了他那心中所思,梦里所想的故园风情。这无疑给观者留下了他那宏大的绘画语言阐释和解读空间。 笔者曾观看过罗伟“那年那月乡村记忆”组画的创作过程。在落笔时,他大胆地采用了农民画的大红大绿,给人以视觉的冲击力。光色墨色相互映衬,初看似乎是大俗的风土人情画。而当心气平静地观其整个画面时,那色彩的纯静,墨色代替线条的微妙变化,构图造型的空间感,刻画山水、林木、河流的淋漓尽致。这一切则反映出惟独此等手段,才能真正反应出“那年那月”乡村最真实的生活。在创作中,他的笔锋只要触在纸上,就会到达忘我的创作状态。因为灵感的种籽,早已在他的心畔萌芽。那故乡的原始之态,熟烂于心的事物,悄然从他笔下流出。这只不过是童年之梦在他笔下延续罢了。 如今,在罗伟的思想和眼睛中,故乡的原野,依旧是往日的风景,依旧是那年那月独特的美丽。那些画面总是一个远离乡情乡土的人所表现的魂牵梦绕的梦境。这就是他那唯吾独有的绘画语。那弥漫画里画外的,始终如一的是清新、朴实,带有关中浓郁乡情的气息。
而对罗伟的组画,让人感到那扑面而来的乡村之风,会把人引入春风拂过小草的田野,解冻流淌的山涧溪流......他笔下歌颂生命诞生的色彩和线条,是人类最崇高情感的表达,从而达到了诗意画境最完美的结合。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浮华”“虚空”的。罗伟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从安静,纯朴的乡村,走进了让他眼花缭乱,无所适从的城市。目前,时尚的种种表现形式,被人们挖空心思地利用,城市人被网络、信息等所困惑。在人们追求过现代时髦后,心中怀念的依旧是田野,向往的还是永远的乡村情怀。因此,罗伟认识到被现代意识所包装的人们其内心和灵魂深处,存在着原始回归的情绪,常常被原始的本能所驱使。回到过去,回到自然,是都市人迫切的需求。人们在有意逃避着灯红酒绿,高楼大厦,怀念茅屋柴门,小桥流水。在令人窒息的生存环境,竞争压力中,在有限的空间,呼吸污染缺氧的空气,市井人渴望眼中充满绿意,耳听鸟鸣,呼气来自森林清新的空气。然而陷于生存竞争泥沼的城市人,对乡村的生活,犹如一个往日的淡梦,不着边际。在人门竭力摆脱压抑的生存环境,内心开始向往过去的田园牧歌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时,而时尚又紧缠其身。这不能调和的矛盾,正是现代人困惑生存之症而产生的阵痛。英国诗人库柏曾说:“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正因如此,人们必须回到自然,抛弃充满“空虚”的都市生活。在这种大众心态的促使下,悄然兴起了田原风光游,乡村游,农家乐等活动。 如何让人们回到童年,回到乡村,让现代人疲乏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安慰,让现代人忐忑不安的心灵找到庇护之地。罗伟开始思考这个命题了。
回到乡村回到童年,唯有如此才能让现代人丢弃浮华,寻到朴实。于是他用他手中的笔,绘出在充满生命与希望的原野上,用牧歌、古老的秦腔或信口而唱的信天游独有的旋律,用轻柔的乡村之风,拂慰人们在城市里,心灵所受到的种种伤痛。把人们置身于司空见惯而如今又陌生的大自然里。把久违的山水树林,搬上用现代装饰材料而武装的墙壁上。让人门重新发现在平凡中已失去瞬间的存在和瞬间的美感。让人们回归到一种非常熟悉的境遇中,体会原始的野性。挖掘出现代人灵魂中的疾患,让人们找到魂之归宿,心之故里。
罗伟带着这个初衷,开始着笔“那年那月乡村记忆”的系列组画创作。当提笔命题绘画之际,时常忘了自己的存在,忘了手中的笔甚至忘了自己身在喧闹的城市中。因为他在创作组画时,往日的一切情景再现于目前,那已逝的事物,总被乳色的气体所笼罩。现实与记忆,重现在雾气中,时远时近,漂浮不定,若真若幻……阳光,河流,森林,村舍,这一切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空疏、冷携,闲散和野逸。正因为罗伟在创作中存在着这种独特的感受,才会让观其作品的人,也经历了他的笔墨色彩的表现以及思想的领悟。 画面上出现的干湿浓淡焦,新颖的构图,深远的意境,以及虚实疏密的节奏,这只是罗伟在这组画中自身精神的表现,是他的祖辈父辈们在黄土高原与自然抗争搏斗的精神表现。笔墨技术仅是画家本人情感抒发的载体。他试图通过这些手法,将他所要表现的人和事,在将要着笔完成的“那年那月乡村记忆”的组画中达到对人性的歌颂,对自然之美的追求。
罗伟的笔落在宣纸上,继续挥毫泼墨,继续着记忆之中的故乡山水。
2006年12月10日.于真明书屋
缑光明 :男、笔名千江月、字陀飞、号真明居士,1960年出生于甘肃天水。现为中国书画家协会理事 ,一级美术师,中华当代文学学会常务理事,《乡镇改变中国》编委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中国美术学会会员 ,中国书法学会会员 ,北京原始森林书画院院士,中国书画家协会甘肃创作中心主任,甘肃省作家协会会员,天水市作协理事。诗人、作家、书画家。1983年至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240万字。出版小说、诗歌二册,并有文学作品获全国、省市等奖。书画善长写意、重彩山水,花卉独具个性。书法研隶,习金文大篆。其油画山水中西结合,花卉独具风格,抽象画令人耳目一新。近年来主攻山水画,绘画理念为:以自然为师,力保原生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