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金佛山秘境
■文/张玉兰
最近老是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像哈利波特一样飞起来。无论是平地,还是高山,都能两脚一弯,双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我便轻盈地飞啊飞,飞向远方。
或许是受先生的影响,我喜欢上了徒步的原因吧,才会做同一个美妙的梦。前几天,先生说,他又报了一个叫伊甸园的徒步团,这个周六,也就是5月18日,去翻越重庆南川秘境——天生桥原始森林。他们说那里自然风景迷人,负氧离子特多,深入其中神清气爽,治愈性情。
出发前,我问度娘南川天生桥,竟然蹦出好多个天生桥来。我们要去的到底是哪一个呢?据说团长是一位资深徒友,年近70的大哥。团友们亲切地称他“老大”,其网名“知人”。
天气预报说18日有雨,老大通知说,“大雨取消,小雨行程继续。”当天早上,果然沥沥淅淅下起了中雨。去与不去?由我们自己决定了。 5点起床,群里一片安静。只有9号先生表示,雨大他不去了。
我和先生则毫不犹豫地背上行囊,兴致勃勃地冒雨赶往轻轨回兴站,乘3号线首班车,到了红旗河沟,再转徒步包车到达南川。
车上徒友穿戴鲜艳,有生有熟,大家热情地互打招呼。全团37人。有10岁左右的孩子,也有青春靓丽的少壮派,多数是活力四射的中年人。还有古稀长者,看起来精神抖擞。
经过约两小时颠簸车程,上午10点许,包车在南川金佛山边“竹韵人家”门前停下。众人下车,我和先生正要做热身运动,老大就已带着队伍向山里出发了。大家雄赳赳气昂昂,大步向前,很快就只能望其项背了。见此情形,我和先生胡乱运动了几下,便拿起登山杖,匆匆追赶上去。 刚到一个十字路口,正犹豫间,只见老大他们又向我们走了回来,转向另一条不太像路的路,朝一片陡峭密林走去。我们没走冤枉路啊。还没等我从暗自庆幸中回过神来,翻越森林秘境的大行动便开始了。
起初,我还能走在队伍中间。一路上拉着枝条,攀着悬岩,踩着溪水,向上、向上,再向上!不一会儿,我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呼呼了。慢慢地,我掉在了队伍最后。
抬眼上望,除了密林、小溪、花花绿绿的背影,似乎找不到成形的路?拄着登山杖,感觉力气还是不够用。先生不断变换位置,上拉、下推,不停地唠叨,教我怎样借力、用杖……
渐渐服输的务实心态告诉我,必须调整好呼吸,保持一种不急于追赶,也不至于停步歇气的姿势,以自己的节奏匀速向前。或许是意念的缘故吧,接下来的行进虽然仍汗流不止,但运气明显顺畅多了。
很快,只能听到前面大部队的声音,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后来,声音也听不见了,偶尔能听到哨子长音。再后来,哨子长音也听不见了,只能见到树枝上随风摇曳的指路条了。落在后面的三个人:先生和朋友杨建,主动留下来保护我。杨建还接过我的背包,替我负重前行。 这时,我才发现当天行程全是野山路啊。所谓野山路,就是徒友们探险踩踏出来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言,其实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雨一直下,森林里雨雾茫茫,枝叶摇动。我们浑身上下,雨水汗水,早已湿透。眼镜也模糊得厉害。很多时候,已不是凭眼看,而是依先生的指引,意会而行。 不知攀登了多久,举目所见:时而万丈深渊,时而奇石耸立,时而溪流汩汩,时而泥沙俱下,时而落叶满地,时而雾气蒙蒙,时而松林矩阵,时而杂树丛生,时而翠竹一片,时而荒草萋萋……好不容易见有平缓之路,以为快要到顶了,但只不过几米,又开始向上。
什么时候上了一个平台,回头一看,哇!已上云端。所谓久有凌云志,今上金佛山。曾几何时,我已凌云驾雾了,吓得颤抖的脚儿,不停地挪向靠壁方向。稍不小心,就会像梦境般地飞起,却不会像梦那般轻盈呢。
我们一直盼望着山的尽头,但似乎山又永远没有尽头。置身险地,又无路可退。我小声默诵毛主席的《七律·长征》来。那个二万五千里,该是何等的艰辛,又是何等的壮观啊。
终于,感觉天光越来越亮了。似乎又能听到有人说话了。那一定是大部队在等我们。鼓起劲来,加快脚步,奋力攀行。呼应着山顶的召唤,回想着走过的险境,心想谁能原路返回,那绝对是世上高人了。
上得山顶,气未喘匀,只听老大商量着说:“现在已是下午2点了,今天10公里行程我们才走了不到一半。照你们三人速度,如继续前行,估计天黑也走不出大山,那太危险了。不如我们现在往回走,天黑前还能赶到山下。”一听原路返回,大家面面相觑,谁敢冒险?先生调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试想,下山路虽远一些,但也平缓一些,安全一些。 于是决定,大部队继续前行,我们则适当提速。绕过山顶,走过一段平缓泥泞路,来到了一处小木屋。大家正好休整一会,喝点水啃点干粮。据说接下来有两处绝妙风景:一是天门洞,一是天生桥。由于下雨路滑、时间紧迫,我们只好放弃观景,继续前行。
离开小木屋,我们走在泥泞不堪的下坡路上。两旁长满茨竹,路太滑不敢走。于是绕道竹林,一根接一根地扭着竹子往下挪移。真是大意失荆州啊。忽一闪,我被一根横竹滑倒,摔了一跤。以为脚扭伤了,还好,站起来还能动呢。 再往下,虽也有泥泞悬崖险路,但大多是泥沙相间的不规则石梯。这可是最好走的路了。而途中居然还有涓涓细流?已顾不得鞋子了,就让它全方位进水吧。只要脑子不进水就行。
石梯上石灰石多,脚裸常被磕着,疼痛不已。当时没想那么多,直到回家才发现伤口在流血,吓得不轻,赶紧到医院进行包扎,打破伤风针…那是后话了。
整个行程,上上下下、弯弯绕绕、曲曲折折,感觉狼狈不堪,但还是在6点多赶到了山下。还好,我是孙山前几名。抓紧时间换换衣服,找农家借个吹风,吹吹头发,给湿鞋子隔层塑料,让自己又回到了出发前样子。清清爽爽,高高兴兴,风风光光,我们乘车回家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