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读者朋友帮忙点击文后“赞赏”后面的广告

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37
      《我为什么辞职》 ——我四十五岁就退休了，嗯，是提前退休，也叫企业内退。其实嘛，就是辞职了。嘿嘿。我的辞职十分出乎人们意料，许多人十分不理解，说做得好好的，为什么退呀？事实上，我当时的工作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引人注目，业绩连着几年在公司排名第一，还是上年的公司先进工作者。面对人们众多的疑惑，我只能说身体不好，想休息休息了。
       我承认自己有病，病就在思想上，而且有几十年了。这多年来，该病反反复复的，始终未痊愈。呵呵。
       在文革期间，学校经常召开批判大会和忆苦思甜大会。每当看到会场台上的人苦大仇深、声泪俱下地控诉万恶的旧社会，控诉地主、资本家的剥削和压迫，我就感到很愤怒、很难受。咬牙切齿之际就常常想，人们做牛做马、受苦受难，为什么不造反呀？为什么不离开那些可恶的畜生呀？为什么不跑到好的地方去呀？我和同学讨论，有的同学说，是呀，要造反，就像《水浒》里的梁山好汉一样。我想，万一哪天自己碰到剥削和压迫的情况，一定会反抗的。多少年后回想起来，我思想上的病就是那时染上的了。
          在当时的革命思想教育下，我在学校里，理想就是为革命学习。 参加工作以后，理想就是为革命工作、为人民服务，满腔热忱地做好本职工作。那时，人们都很单纯，为了党，为了国家，为了革命，为了人民，不计较工作苦累，不计较劳动报酬，认为革命工作不分贵贱高低，都是为着实现人类美好的理想。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扭曲的。
       改革开放以来，一切都在已知或不知的情况下悄然发生变化并很有特色。随着“搞承包、打工仔、老板、发财”等词汇的流行，我慢慢感觉到，人们好像不是在为革命理想工作了，而是在为单位头头在工作了。确切地说，就是在为老板、为钱工作，工厂已经变成老板个人的了。开始，单位的职工年收入在五六百块左右，可是单位头头的年收入却上万块。后来，职工年收入有三四千块时，单位头头的年收入达几十万了。再后来，职工年收入有一万块时，单位头头的年收入已经上百万了。说是按贡献大小进行分配，老板的贡献大，所以就拿钱多。据说是上面有文件的，合理的，嗯。
       企业的收入分配，如此的悬殊，有时候想着，真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不是说都是国家的主人吗？都是为革命、为人民服务吗？凭什么有人拿钱这么少，而有人拿钱这么多。凭什么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经常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个道理。我有时就想，会不会是革命搞了几十年，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想想，这是很滑稽的事啊。
       钱还可以说是小事，单位头头有时候的言谈举止可就不能算是小事了。比如有的单位头头指着提意见职工说什么“敢不听话，我马上就开除你”，仿佛企业是他家办的，职工是替他打工的。比如有个单位头头指责保卫部门的工作失误，说什么“你们就是我养的狗，不替我看好大门，养你们有什么用”。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头头早已把“都是人民的勤务员”的思想当做洗脚水倒掉了。有的单位头头在开会时，公然说出“两条腿的牛马难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这样的让人感到十分耳熟的话语。有的单位头头不但嫖娼，还调戏、奸淫女职工。此情此景，无不让人心寒。
         虽然这些不完全是我的亲眼所见，也并非亲身遭遇，但听人传说后总是感到有点刺耳，感到有点难受。看到一些单位头头的恣意妄为、胡作非为、为所欲为与职工的做牛做马、唯命是从形成的鲜明对比，真的感觉到企业职工成了打工仔，大家都是在为老板、为钱财而工作，虽然名义上是主人翁。每当想到这些，我心头总会涌上阵阵悲哀，总会记起在学校学的一首歌曲，其中唱到：我们创造了人类的财富，他们享受。我们受尽了剥削和压榨，养肥寄生虫。啊，但愿没有记错，几十年了。
         古人说，士为知己者死。俗话说，智者不为暗主谋。我想，凭自己微薄之力，根本无法改变现实状况，唯一的办法就是走为上。惹不起，躲得起，这总是可以的吧。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啊。反正现在就是为了钱而工作，凭自己的勤劳和能力，做什么不可以赚到钱？没有必要为老板做牛马，为权贵卖命。试想，一辈子做牛做马做奴隶，这是多么的可悲啊。退一步来说，即使天天吃鸡吃肉，但是就像在牢房里吃“鸡把腿”一样，叫人情何以堪呀。
         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我就有了退休的念头，可是太难办理了，条件太严了。曾经也有过自行离职的打算，但又舍不得那些在当时看来十分宝贵的工龄（提级、加薪和分房都少不了它）。所以，一面好好做着工作，对得起那份薪水。一面认真研究政策，耐心等待机会。有一些新进单位的职工工作不愉快，经常发牢骚，怨天尤人。我有时就劝说几句，讲“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道理。通过我的开导，他们先后离职了，有的自己当上了老板，有的找到了适合自己性格的工作。后来，一些人见到我，心情都很舒畅，那模样比在原企业工作时精神多了。呵呵。
         到九十年代后期，随着年纪的增长，办理“内退”似乎容易些了。我那时就想，争取在“新千年”到来之际实现退休愿望。为达目的，我做了很多努力，还在工作上借机跟单位某部门的女主管闹起了矛盾，并在办公室拍着桌子大吵了一架。哈哈，这一架真是吵得酣畅淋漓、莫名其妙啊。当时，机关很多人听见了，恐怕连单位头头都听见了。或许有很多人说责任在她，但是我不想做分辨。心里感到蛮好笑的，争吵的缘由只有自己知道。
        是啊，所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这个道理嘛。虽然那女主管背了黑锅，但却并非我的本意。而且，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啊。试想，那女主管是单位头头的老情人，而我是单位的能人，发生了矛盾，搞僵了关系，单位头头一定会很心烦、头痛的，不是吗？
        常言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一番努力，1999年底，单位终于批准了我的退休申请。那时，单位头头很客气地和我谈话，劝我再慎重地考虑考虑，还给了我一个月的犹豫期，说”现在取消还来得及“。我笑着跟头头说，我早就考虑好了，也把接班人都招聘好了，不会影响工作的。我说，即使这次没有批准我退休，我也会继续争取的，哪怕是下岗也无所谓。单位头头见我去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说单位将送我一辆变速车，让我退休后锻炼身体。我一边说声“谢谢”，一边"呵呵"地笑了。
          就这样，我在2000年春节到来之际退休了，提前退休了，圆满实现了多年来的愿望。我很高兴、很兴奋，从心底欢呼：解放了，自由了。是啊，在新千年到来之时，终于过上了新的生活，真的太好了。
         我虽然离开了企业，不用为老板打工了，但并没有退休。事实上，我脑子里从来就没有退休的概念，我的人生理念就是活到老、学到老、做到老、乐到老。我每天仍然辛勤地工作着，而且觉得现在的工作更有意义，更有价值——
          陆平从电脑里调出了《我为什么辞职》，仔细看着。嗯，再修改修改，马上发给南林。十多分钟，他看完，修改好，用鼠标轻点“发送”，很快就把邮件发送到南林的邮箱去了。好了，但愿对他有所帮助。陆平想。
       《我为什么辞职》是陆平十多年前写的，他写好了就发在网上论坛里了。论坛里的网民议论纷纷，有说他做得好的，有说他的做法欠考虑的。有人羡慕他获得了自由，有人指责他不珍惜工作，说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啊。
        陆平理解人们，知道把《我为什么辞职》在论坛发表后，肯定会有各种看法和议论的。陆平跟王芳说，写此文就是想回答一下某些人对他辞职的误解，看看人们对他辞职的反应。陆平说，虽然一些人眼下还不能理解他辞职的做法，但今后一定会理解的。
       “其实，好多人也没想在厂里熬下克滴。可是，一呢舍没得那点工龄，二呢舍没得那点薪水。”陆平讲。他说私下里好多人在发牢骚的，都说工作不开心，做得窝窝囊囊的，一点都没有意思。
       王芳说，虽然人们工作不开心，但又能怎么办呢？如果辞职了，现在的工作可不好找。如果工龄丢了，那养老金就会受到影响。“尽管整天发牢骚，也是讲讲嘴了，辞职还是没敢滴。”她讲。
       陆平说，尽管人们舍不得那份工作，舍不得那份薪水，但是到了一定的时间，终究还是要舍掉的。说好听些，叫做“退休”，说不好听些，就是让老板一脚踢开了。因为老朽了，没有体力了。就像一样东西，没有用了，只有丢弃了。
       王芳笑了，说陆平讲得太难听了。“退休了，得休息了，没好嘛？”她讲。陆平笑哈哈，他说，讲起来都是那样讲，但是主动退休或者叫辞职与被动退休也叫“正退”的心情完全是不同的。前面一种退休是心甘情愿、心情舒畅的，而后一种退休多是不情愿的，无可奈何的，就好比被老板辞退一样的。
       陆平说，厂里的一些“正退”人员，退休后感到难受，不安。陆平对王芳讲：“还记得那个老冯咩？他退休了，他经常在窗前呆呆滴看着上班滴人流，他讲他滴心里’像猫抓滴一样‘。他没愿意退休滴，但政策就是更子，到岁数就要退滴，想没退也没得呀。”王芳说，这老冯，退休就退休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啊？
      “老冯心里一直没舒服，结果后来病了，接倒就走了，退休才一年呀。”陆平叹气。他说，好多退休人员，没有班上了，感到空虚、难过、无助，成天就像丢了魂一样。有的很快就一病不起了。
       王芳说，生死莫测，人生就是那样了。她说老冯原先上班时，幽默风趣。一次，人们谈论吃糖包的事情。老冯就冒了句“一咬糖就飚，一拐搉对腰”的方言，把大家眼泪都笑出来了。“想没倒一退休，他就伤心发愁得生大病了。唉……”她叹息着。
       陆平说，有人讲那都是命运，没有办法的。他觉得不是那样的，不能怪命运。即使有命运这东西，人们也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让别人掌握。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王孝付签名售书:王孝付创作的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于2019年1月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价58元，另加邮费10元。另有少量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售价38元,另加邮费10元，处女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首版首印；两本书一起买，只收12元邮费，合计108元；作家亲笔签名并加盖私人印章，有收藏价值，值得珍藏。欲购书者请加作者微信：18856210219或18605621367（注明“购书”字样）。或者点击下面“阅读原文”进入购买。或者点购买直接网上购买。

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梗概：该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之末的江南小城，是一部中国版的《茶花女》和《复活》式的悲剧故事。作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悲剧人生，透视了当今市场经济社会中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异化与裂变，解读了人生、爱情、事业等永恒不变的人类主题，展现了在人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经济乱世之中，清者自清和志行高洁者的人性之美……小说规模30余万字，183节，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言情小说，也是一部现代版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