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开启时代的变迁
罗光明
最喜欢朱德全局长有着浓浓乡土气息的美文。在您的笔下,乡间阡陌、风土人情、一花一木、春华秋实,皆能生成动人的文章,引人入胜,撩动人的心弦。

拜读《故乡的路》,脑海中不由自主响起年轻时喜欢的那首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故乡的小路永远是一首歌,弹奏着儿时的欢乐;故乡的小路又是一轮明月,照亮着人生成长的脚步;故乡的小路还是深情的纽带,联结着通向梦想的起点。无论时光如何变迁,岁月如何流转,故乡的小路,始终是一道最美的风景,在内心的深处永远延伸。
鲁迅先生关于路的论述,当是对路最为贴切的解读。远古时期,路就是先人们在地上踩出来的。真正大规模修路,还是在周灭商之后。周朝建立后,为加强控制,实行分封制,各大诸侯国,不是周王姬姓的血亲,就是姻亲。如齐国君主姓姜(姜太公的子孙),但姜姓与姫姓世代通婚,姜家的女孩,大多是姬姓的夫人。
为方便联系这些“七大姑八大姨”,控制诸侯国,西周修建了洛邑(洛阳),“宅茲中国”。以洛邑为中心,向东、南、北,修建幅射状道路。《诗经》曾言:“周道如砥,其直如矢。”赞周道平坦似磨石,笔直如箭杆。《史记》记载,东方徐偃王叛乱,西行的周穆王得知后,“长驱归周,一日千里以救乱……大破之。”穆王能迅速返回宗周,很快打败徐偃王,说明周时道路已很通畅发达。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推行“车同轨”,在筑长城的同时,还大规模的修建秦驰道,其中东方道、滨海道直达渤海和东海,西方道直通河西走廊。六大秦驰道绵延数千公里,“条条大道通咸阳。”秦驰道将黄土蒸熟后夯实,中央宽50步,每三丈(约7米)种一棵树,这大约是中国乃至世界上最早的“国道”了,若干年后,欧洲才有了“条条大道通罗马”。北美那会儿还在茹毛饮血呢。时至今日,秦驰道的遗址,历经2000多年依旧寸草不生,平整如镜。中国“基建狂魔”的称谓,2000多年前便名副其实。
中国古代最伟大光耀的莫过于丝绸之路。汉武帝两次派遣张骞出使大宛、康居诸国。张骞凿空西域,一路西行,最远扺达地中海。这条道路的开通,不仅给西亚、欧洲各国带去了中国的丝绸、茶叶等珍品,也将中国的文化、哲学、科技、艺术传播给各国,同时西亚、欧洲各国的香料、宝石等商品以及宗教、文化也传入中国,极大促进了中西方贸昜往来和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交流,对古代西亚、欧洲国家的政治、社会、地理产生深远影响。这条道路的开通,对促进世界繁荣和文明的发展,一点不亚于欧洲人发现美洲大陆,被十九世纪德国地理学家李希霍芬称为“丝绸之路”。
路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中,不仅是人们行走的地方,还曾经是行政单位。唐代在较长时间内,采用道、郡、县三级制。到了宋代,改为路、州、县。路,相当于省级区划。《水浒传》中提到的“经略史”,就是一路的最高军政长官。到了元代,改为行省制,但直到民国,路作为行政单位一直还保存着,许多军事单位编制还以路区分,如“十九路军”、“八路军”等。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在中国人眼中,道路的含义,不止是行走之地和行政单位,还是形而上的一种学问。一些大学问家常以道、路,来阐释深刻的哲理及玄而又玄的学问。如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一般人很难弄懂其含义。还有孔子的“朝闻道,夕死可矣”,说得更过分了,至于吗?还是屈原说的在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不管怎么说,这些学问家关于“道、路”的理论,其源渊都来自于最初行走的道路。
有意思的是,关于路的说法,中国人还有一句十分熟悉的日语:八格牙路。在许多抗战影视剧中,日本鬼子常对中国人说这句话,翻译成日语是:“马鹿野郎”的意思。汉字大约在三世纪左右传到日本,到唐代已基本成熟,日本人开始用汉字写历史,创作文学,所以日本的历史和古文学作品,都是用汉字写成的。朝鲜半岛用汉字更早,但后来取消了汉字,以至朝鲜人大多都看不懂历史书了,一个民族没了历史,还有未来吗?
日本人就比朝鲜人明白,所以汉字依旧在日本大行其道,即使他们后来创造的片假字、平假名,依旧是从汉字演化而来。如亻就是从伊字的偏旁所取。马鹿野郎中的“马鹿”,来自于秦赵高的“指鹿为马”,本指混淆是非、颠倒黑白的意思,但到了日本那里,变成了马和鹿都分不清的傻瓜。看来日本人学中国文化,并没有掌握精䯝,只是学了点皮毛。野郎指的是山野村夫,含有低贱之意。所以,日本人之间,除非有大仇,很少用这个词。可恶的小鬼子却把这个对人极度贬损的词用到中国人身上,来污辱中国人。还好,今天日本人再也不敢公开对中国人用这个词了!

在中华文化历史长河中,道路始终占据着重要位置,“要想富,先修路”,如今中国在高铁、高速公路里程上,已跃居世界首位,无人能望其项背。
路的变迁,改变着人们的出行和生活方式,也开启了一个伟大的时代。
槛外人 2024-5-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