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之夏
林占东
读了民国作家郁达夫先生的《故都的秋》,才知道了北国的秋天与南国的秋天差别还是很大的。其实岂止是秋天有差别的,夏天也是有很大不同的:南国入夏以来,就进入了持续的高温、多雨、潮湿天气;而北国入夏以后,气温骤然升高,与南方相差无几,有时甚至还超过南方,但是还没进入雨季,所以高温、少雨、干燥是其早期特点。
这不刚过了立夏,才进入节气小满,气温一下子从二十几度就直升到三十多度。看北国小镇这天气热得都起了朦子,水上公园里锦山湖周围红色的橡胶跑道都晒红烤弯了。北面花山的山峰像癞子的头上长了秃疮,一块是黑的,一块是白的;锡伯河的河谷变得像婴儿的屎尿布一般,一块是绿色的,一块是黄色的;湖畔周围的起脊楼三角形楼顶的两扇三角形的窗子,像爬耷狗的两只眼睛,无精打采地望着远方;湖畔周围那排垂柳的柳丝儿,像缺乏营养缺少滋润的少妇披着的长发,干瘪瘦削,缺少水分,没有光泽。
湖面上方的天空,覆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但是仍然能够透出淡淡的蓝地,是那样的静谧而安详;时间没过多久,一阵微风吹来,卷起的白云,又像大海的波涛,滚滚而来;又过一会儿,天空没有一丝儿风,空气也仿佛静止一般,只有那高空射来的一支支银箭,你才仿佛感到宇宙有一点点的悸动。
北国小镇春天的花山,早已脱去了花衣;可夏天的花山,还未披上绿装。裸露的红岩,好似壮男的肌肤,是那般的红润;隆起的岩石,如同好汉的脊梁,是如此的健硕;高大的白岩,又如大力士的骨骼,撑起了花山的巍峨;高耸的黑石,又似勇者的头颅,凝聚了花山的伟岸。不问风霜雨雪,不论寒冬酷暑,也不管炎热干燥,它们永远地屹立在那里,成为世人一座永远的精神丰碑。
节气到了小满时节,南方进入了雨季,壕堑沟渠已经水满,江河湖泊也已水涨,并进入了准汛期和以后的汛期;而北国小镇的锡伯河此时还没有水,还是一条干河:干裂扭曲的河床上,散布着一颗颗光滑的石子;蜿蜒裂缝的泥土中,窜出了一株株弱小的幼苗。虽然近观像小孩的屎尿布一般,东一块的,西一块的;但远望还是一大片绿色的草原。真想不到: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浩瀚无边的锡伯河水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由于临近了退休,加之腿部又有残疾,所以单位十分照顾——我每天上午来到单位,做完一天的活儿,如果下午没什么事儿的话,一般情况下我就不去了。虽然不去上班啦,但每天下午的功能训练是必不可少的。昨天下午三点,气温升高到了34°C,我仍然像往常一样去锡伯河桥头的小广场锻炼。我戴着硅胶套,穿着假肢,沿着锦桥路,顶着烈日,走得满头大汗,脊背热得像芒刺一般,硅胶套里积多了汗水,如同水鞋里进了水,走路打滑儿,再驾驭着膝关节和踝关节,走路难度可想而知……除了雪天和有事以外,不管是数九隆冬的三九天,还是酷暑难耐的三伏天,我从未中止过锻练。我没有去过南方,自然无法体验南国夏天的酷暑,虽然我从小生活在北方,但我也是今天才真正感受到北国夏天的炎热。
在全球气候变暖的大前提下,处于山区的北国小镇,也因受其影响变得有些无常了:该凉时不凉,该寒时不寒,该暖时不暖,该热时不热。过了立夏进入小满好几天了,到如今还没下过一场透雨,真不知今年的夏天怎样度过。
2024.05.23
作者简介:林占东,内蒙赤峰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对文学历史哲学及国学经典稍有偏爱,不时写一点文字,来抒发内心感受。先后在《文苑》《田园》《山河》等纸质报刊和《中国诗歌文学精品》《作家美文》《锡伯河文学》《凤凰城文学》《作家》《红豆原创文学》《世界文学传媒》等公众号平台以及深圳头条、广州头条、北京头条上发表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