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坚硬城市的柔软

作者:杜仲龙

鸟鸣

坚硬城市的柔软

就像束胸箍裙下面

少女柔软的腰身

粗鲁北方男人

臂弯挂着吴侬软语

燥热夏天的嘴唇

碰到冷饮

但这一切都不如你

你不会干瘪

也不衰老

不融化

也不逃脱

是我禁锢中自由耳朵

窗外鸟鸣

每天早晨的鸟鸣

是我预订的音乐会

只要打开窗

音乐会就开场

这些演奏者和我一样

瞌睡少不喜欢黑

却把黑夜当作乐池

把天黑奏到白

好像时钟的锤

他们并非为我唱

不奏莫扎特

也不奏梅西昂

他们演奏他们

不为谁所以美

窗外鸟鸣

每天早晨的鸟鸣

是我预订的音乐会

只要打开窗

音乐会就开场

这些演奏者和我一样

瞌睡少不喜欢黑

却把黑夜当作乐池

把天黑奏到白

好像时钟的锤

他们并非为我唱

不奏莫扎特

也不奏梅西昂

他们演奏他们

不为谁所以美

窗外的红嘴鸟

窗外的小鸟

既非乌鸦也非喜鹊

黑丝绒羽毛

如赴幽会披着小斗篷

嘴唇橙红

在我梦与醒之间叫鸣

一杯清晨咖啡

让我回味

昨夜一夜温情

残留口红

听鸟

那小黑鸟又唱了

就一个音符

驾驭气流

我的双耳变大

如同锣

整个世界只有听觉

我刚抓住她的歌

她又转调了

梅西安的鸟鸣集

略得要领

但难为钢琴了

与鸟语相比

人的语言都是口吃

杜仲龙，生于1961年，就读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七九级，1983年毕业后赴乌鲁木齐八一中学任教。喜欢十四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