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将旗鼓,一为取龙城”———沈佺期
文/郝加献
初唐文学史上有“沈宋”之说,沈佺期同“污点”文人宋之问一样,人格上有瑕疵,诗歌艺术上却有建树。
据说,唐中宗邀请群臣献上赋诗百篇,命令上官婉儿从中选一篇佳作为新翻御制曲。
帐殿前张灯结彩,齐集楼下的群臣们引颈瞩望。一会儿功夫,彩楼上飞落纸片,大家乱纷纷认领了自己被毙掉的诗章。唯有沈佺期和宋之问的诗没有被扔下来。
谁料,随后沈佺期的诗“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材”,被上官婉儿认为是“词气已竭”,也被扔下楼来。
宋之问笑到了最后。
沈佺期是相州内黄(今河南内黄)人,高宗上元二年进士,曾担任通事舍人、给事中等官职。
武则天时,他曾因考功受贿被揭露,又媚附权贵张易之。中宗复位后,被流放于今天越南境内的欢州。回朝后,他寻找机会弄词乞怜,“身名已被齿录,袍笏未复牙绯”,意思是说他虽已复官,但尚未还给他官(朱)衣。
中宗看过之后,便以五品以上的官员盛放鱼符的袋子赐给他。后历任起居郎、修文馆直学士、中书舍人等,沈佺期乞怜收到回报,官运不错。
沈佺期选入《唐诗三百首》的《杂诗》,可圈可点。
早就听说那些戍守在黄龙城的驻军,连年进行战争,双方不见撤兵。可怜这深闺少妇独自仰望的明月,还长年照耀着塞外汉家兵营。今宵闺中少妇望月怀念丈夫,昨夜征人也在望月思念亲人。
诗人描写了一对情侣各自东西,同披月光,闺中营中,清辉共照,柔情相忆,彼此黯然神伤的动人情景。
战争年代,千千万万亲人不幸分离,饱受战火之苦,夜夜相思,春春伤怀,痛楚煎熬是常态。《杂诗》沉痛郁结,有真情实感,很容易引发共情。
谁能将旗鼓,一为取龙城。
有谁能够高擎战旗、擂起战鼓、奋勇进军,一举平定敌寇,攻下他们的大本营黄龙古城?
结句点题,颇具气势:希望出现名将夺取战争的胜利,使天下亲人得以团聚。
一个人格上有缺陷的人,能够把视角关注到战争给人民生活带来的痛苦,并给予关切与同情,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还有一首乐府《君不见》,被清代桐城派姚鼎抬到:“神到之作,当取冠一朝矣”的高度。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
九月寒砧催木叶,十年征戍忆辽阳。
白狼河北音书断,丹凤城南秋夜长。
谁为含愁独不见,更教明月照流黄。
卢家少妇住在郁金堂里,海燕双双栖在玳瑁做装饰的房梁上。九月秋寒,捣衣砧声催树叶飘落,怀念出征的亲人远望辽阳。
不见辽宁白狼河传来一点音讯,长安城南怎度过漫长时光。是谁使人愁恨见不到亲人,却让惨淡的月光空照流黄。
《君不见》对后来唐代边塞诗及律诗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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