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家乡丨我眷恋的故乡作者:姚全双
故乡是我永远眷恋的地方。
我的家乡在秦皇岛市青龙满族自治县的后水河村北庄沟,燕山支脉深处最为偏僻的地方。
我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经常怀念儿时家乡的生活。我家在村子的中间,紧挨着西山。村子依山沟而建,错落有序。村中有姚姓和高姓两个姓氏,最多的时候有100多户,都已形成了庞大的家族。姚姓从老祖搬来此地到我这代,已有七八代了。
村中有好几棵上百年的松树,他们见证了村子的由来与发展。村中还有好多水井、碾子。早晨,朝阳缓缓升起,洒下万缕柔光,尽情地照耀着西山脚下的村庄。清晨,沿着房前小路,拾级而上,听着树上一声声鸟鸣,看着远处一缕缕炊烟,山野显得更加幽静,满山遍野的植被,让人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偏僻的村庄居住着一代代农民,他们耕作在这片黑土地上,汗水流淌着幸福和希望。劳作的间隙,就着几碗杂粮,喝几口烈酒,烈酒虽廉价,却如同天上的琼浆般酣畅淋漓,十里飘香。饭后徜徉在自家的菜园中,跟狗儿嬉戏,追逐飞舞的蝴蝶,仿佛生活在天堂。绿水青山相伴,花虫鸟语相随,这样的日子恐怕连神仙也要羡慕。
小的时候,村里辈分高的人有很多,有好多叫太爷的,年龄却在四五十岁。曾经,不论是农闲,还是繁忙,都可见乡亲们从早到晚,三五成群,不分年龄和辈分地聚集在我家巷道口树荫下。有的背靠着墙坐在石头上闲聊,有的抽着旱烟晒着太阳,有的默不作声。村里的人,在路上碰见了,会按照辈分相互打招呼,谁家有事都会主动聚过去帮忙。农忙时,也有“串活儿”一说,就是我家有活儿你帮着忙活,等你家有事了我也去帮忙。大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相处模式,在消逝的年华中品味着平淡的生活。现如今,年纪大的和辈分高的人们逐渐离世,曾经的壮年,也渐渐变老。唯有老树的枝叶依然在风中沙沙作响,响声惊动了村里老人飘落的白发和弯曲的拐杖。
现如今,离开家乡二十多年,年节或者家中有事才有机会回趟家。寂静的巷道口,荒草很多,村中的人口逐渐稀少,看着叔叔伯伯佝偻的背影,如同年迈的院落一起渐渐老去。夕阳照在破旧的院门上,往昔热闹的过往逐渐被岁月掩埋,孤独蔓延,不禁让人伤感。
我最眷恋的还有故乡的云,它们就像母亲的爱熨帖着我的心灵。
我的家被群山环绕,炊烟如云般透过郁郁葱葱的植被,在山顶俯瞰才能找到。而故乡的云,长在小山村的头顶上,触手可及。
故乡的云,如同洁白的棉花,心灵手巧的母亲轻轻地摘取下来,聚拢在她的怀里,一针一线缝进我的棉衣,在每一个寒冬,轻轻抚摸着我。
故乡的云,像母亲为我做的棉花糖,我吃了一口又一口。母亲说慢点吃,还有呢。临睡我还带了一块,裹在心里,夜里饿了,就着月光一起吃。
故乡的云,纯净飘逸,犹如婴儿的眼神,无邪透亮。就像母亲对我的爱,无私又纯粹。
每每回到故乡,我依然常常站在院子当中,迎着风,仰望蓝天,童年的记忆流淌在脚下,也挂在天上。炊烟下忙碌的母亲,影子倒映在云朵里,是那样近,又是那样远。
年轻时远离故乡,如今只能在手机视频里,看看父母的白发和家里的老房子,一时触动心弦,可也只能听听他们的声音,思念是一根长长的线,一头拴着我,一头是我魂牵梦绕的故乡。
“春天来了,春天早就应该来了。”过年的时候,父母见到我们,不断地念叨着。新春过后,我又回到了我的小家,春风吹过写字桌上花盆里常年保存的故乡的泥土,我默默地在全家福上写下一段诗行,把照片贴在胸口,在心底里念叨着,有家真好!
是呀,有家,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