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亲与梦
文/巩凤军

那年的那天
母亲走了
我忘不了那个朔风凛凛
大雪纷纷的夜晚
那是个很不幸的夜晚
那是个黑暗可怕的夜晚
那是个令人心碎的夜晚
那是个不堪回首的夜晚
就是在那个月黑风高夜
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走完了她人生八十一个春秋
虽然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好多年了
但母亲的音容笑貌仍记忆犹新
母亲的举手投足依然清晰
母亲的爱更是刻骨铭心
无论她离开多久
无论是地老天荒
我都会永远记得
那时的我还比较年轻
因为母亲的离开
因为一时不能接受这一残酷的现实
感觉我心中的佛轰然倒塌
我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哀号凄苦
可泪水岂能博得老天的同情
它还是无情地把母亲带走了
我望着羸弱心疼的母亲
没有了生命体征
我流泪,我声嘶力竭,我无奈
我心生怨恨
我怨恨苍天不佑好人
母亲是虔诚的佛教信仰者
一辈子乐善好施,行善积德
可老天为何变得如此不近情理
我怨恨岁月的无情
竟然将充满活力的母亲
摧残得如此沧桑、憔悴、虚弱
以致扛不住冬天的严寒
我怨恨那个寒冷的冬天
如果不是那么死冷死冷的鬼天气
母亲岂能患上重感冒而离开我们
我怨恨自己的无能
不能保护好母亲
不能将母亲从死神手中夺回
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
我怨恨那个漆黑的夜晚
为何如此的漫长
担心这夜色茫茫的
母亲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会害怕的
……
所有的怨恨和别愁
最后都化作了哀叹和泪雨
她轻轻地走了
我的心情却是沉沉的
常常夜不能寐
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
满脑子都是母亲
是母亲过往风雨人生的不停回放
是母亲养育八儿一女艰辛的反复演绎
母亲已然去了另一个世界
我唯有默默地祈福和期盼
祈福母亲在那边一切安好
没有疾苦没有烦愁
春节也有饺子吃,有酒喝、有新衣穿、有春晚看、有鞭炮烟花燃放……
期盼母亲常常走入我的梦乡
我们母子在梦里相会
那里暖暖的、静静的,无人打扰
我们可以亲切地诉说衷肠
相互抚慰鼓励
任由花开花落
我的执念不变
期待母亲春暖花开时入梦来
我在梦中等你
母亲走了以后
很长一段时间
我的心空空的、懵懵的
竟然是那样的迷离
我不知原来的那个家
还是不是心中的那个家
因为在那里
我再也感受不到从前的温馨
渐渐地
渐渐地我便淡化了老家的概念
很少向往老家的方向
回老家的脚步也就越发变得沉重了许多
即便偶尔回去
也多半是为了找寻一些母亲从前的影子
固然,老家也就成了我可回可不回之地
从那时起
母亲就成了我长长的思念
成了我无尽的回忆
成了我绵长的梦
成了我梦的期盼
梦中的母亲依旧从前的模样,清爽干净
依旧总是千叮咛万嘱咐地叮嘱我莫要累着气着伤着自己……
依旧那么的干练、智慧、勤俭、善良、坚强、勇敢、温柔、慈爱……
静静的深夜
星辰夜复一夜的闪烁着
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
母亲一次次的走进我的梦
每一次梦见母亲
我都不愿醒来
都不想从梦境中走出来
每一次梦里我都紧紧地拉着她的手
不要她离开
可她总是转身就不见了
像仙女般的飘然而逝
梦境中隐隐约约的仿佛看见她
飞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一个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种鲜花的地方
好似仙境般的梦幻绝美
我猜想那可能就是天堂吧
每一次梦里醒来
我都是那么的愁肠满腹
我像个孩童般的失落、孤独、无助、不安、无奈、泪目
我不晓得
这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
天上的母亲在托梦给我呢
如果是
那可能就是母亲对我的不放心
是对我的惦记、挂念
担心我生活的是否不够好
是否不顺心,不快乐,不幸福
日子光景是否不如意
或许母亲是否还担忧
如今已是花甲之年的我
从北国到南国
从江北到江南
跨越千山万水
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
经不起这番的折腾、辛苦
挨不住诸多的不适应和孤独寂寞
……
其实我想告诉母亲
这边还好
我已入乡随俗
我很好,我们都很好
请母亲放心,勿念
那天夜里
我梦见天边有一朵彩云径直向我飘来
我望着它激动不已
我高兴得跳了起来
那是祥瑞之兆,那是一朵祥云
我把它看作是母亲送来的祝福
彩云很快飘到我身边
亲切的拥抱我和问候我
还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祈求它载上了这首
名不见经传的小诗
转给了我的父母
父亲一字一句地、深情地读给了母亲听
于是,父母得知我还有这般的闲情雅致能诗会赋,肯定还不乏文人雅士的浪漫情调和翩翩风度
推断我生活得一定有滋有味
多姿多彩,潇洒自如
便安然、欣然
如此这般
我这首拙作
竟然成了情飞天堂的旷世之作
梦醒时分
我却大失所望,嘘嘘感叹
嗨,原来只是个梦中的祈愿罢了
然,不是说心诚则灵吗
但愿



巩凤军,内蒙古库伦旗人 ,中学高级教师,退休于库伦旗第三中学,现居住上海。喜欢文字,作品散见于各网络平台。曾在《文学少年》杂志和《世界汉语文学》杂志均发表过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