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话乡愁
作者: 申海斌
诵读:王晓莺
进入五月份,家乡就已经很热了。
我的家乡位于山西省平顺县北社乡冻禅村,是一个藏在大山里的古老村庄,离我家不远处,有一个叫小台儿的地方,那里长着一棵粗大的核桃树,也是邻居们最愿意去的地方。尤其是晌午,大家端着碗不约而同地聚集于此,坐在树阴下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听说今年村里请的是河南豫剧啊,你知道不?那要是真的可不错,那才是好戏嘞!……”
在村里,我家属于第二生产队,在烧土坡有两块自留地,岸上岸下紧挨着,由于就在村边上离家不远,小时候经常去那里玩耍。
烧土坡,原来本是一堆红色的土,历经先辈们千百年的开垦,渐渐形成了今天的梯田。坡底有条路,从村口的老爷庙开始,经过第一生产队队场、水河、圪窿窑等地,扭扭捏捏四五里地远,像似一条飘落在山谷间的纽带,分别把掌里、广武、北甘泉和西旺庄等村庄连接起来。
小时候经常去自留地玩耍,累了便坐在地岸边四处眺望,煤窑、水河、红岭古松、窑舍庙宇、大队舞台等尽收眼底。记得,大队的高音喇叭总能传来好消息,比如:张三家粮食丰收了要耍电影,李四家孩子考上了学,请壶关秧歌来演出等等,特别是村里唱大戏,在烧土坡听的比大队院里还要清晰,别有一番韵味儿。
大队院的大门是一处老建筑,具有鲜明的文革时期特点。大门顶由中间大两边小三个拱形组成,红五星镶在中间,宽大厚实的门扇由木板制作,两边柱子的水泥面上刻着一幅草书对联,虽不知是哪位前辈所写,但大人们都夸真是一手好字。大门两旁的斜墙上有两块宣传栏,写的是抓革命、促生产方面内容。
改革开放初期,农村的文化生活还很单调,一两个月才能耍一场电影,赶会自然就是最隆重的活动了。我们村的赶会是农历四月初八,赶会前村里会组织打扫卫生,临街的墙面洒上石灰水,显得非常干净整洁。印象最深的就是大队院的大门了,红五星、绿门板、红字黄边的对联和标语,用彩色油漆重新描绘一遍,整个大门焕然一新,并散发着浓浓的油漆味儿。
夕阳,赖在山脊迟迟不肯落下,用余晖渐渐染红了整个田间乡野。
古老的东禅村再次换上节日盛装,千年历史文化又一次得以传承。村里,父老乡亲洗衣服、摊煎饼、贴标语、搭戏台,忙的不亦乐乎;村外,鸟儿欢快地飞翔,红公鸡的舞衣更加艳丽,牛羊也开始在山谷间哼唱,即使冷漠的大山也变得温情起来,换上绿色外衣,缀满山花野果,迎接来来往往的赶会人。
这就是我的家乡,到处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我,再次被这熟悉的乡景所陶醉。家乡还是原来的样子,朴实、温暖、亲切,就像时空隧道里的烛光,不经意间照亮了我的心路,告诉我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倦鸟思巢,落叶归根。儿时憧憬着远方,长大后却在远方思念着家乡。我,真想再去一趟烧土坡,坐在自留地地岸边,把脚伸进松软的泥土,张开双臂紧紧拥抱养育我的故土;我,真想再吸一口故乡泥土的气息,闭目聆听舞台传来的戏腔,锣鼓喧天、委婉缠绵、波澜壮阔、忠孝节义。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穆桂英挂帅》《秦香莲告状》《狸猫换太子》等等,这些经典历史剧目,在一方小小的舞台粉墨登场。一幕幕精彩的剧情,一个个鲜活的人物,演绎了人间百态,虽然经历了千百年的变迁,如今依旧丝竹盈耳,戏腔绕梁。
“清早起来堂鼓响,王朝马汉排在两旁,有一位八十岁老汉来告状,告的是洛阳贼赵王……”
记得,在很小的时候,爷爷抱着我坐在大门口哼唱这几句戏词,以至于今天我也牢牢的记在了心间,这或许就是口口相传的历史传承吧。赶会,作为乡村风俗文化的重要内容,就像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根植于那片热土,它不仅连接着历史和今天,也连接着身在异乡游子的心。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快乐的孩童早已远去,参军离家时的情景也已成为30多年前的往事,时间带走了年轻的容颜,沉淀下来的却是无尽的思念。故园情深依旧,一缕乡愁缠在心头。
作者:申海斌 土窑居士,现居北京,山西平顺人,第二故乡哈尔滨,书法绘画爱好者。军旅生涯30载,上校军衔,多次立功受奖,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
诵读:王晓莺 两年多电台专职播音经历。82年参军,荣获2次三等功;武警总部优秀青年;中国海员建设工会全国委员会金桥奖 ;中国互联网朗诵朗诵联盟第三届朗诵之王大赛优秀奖。哈尔滨朗诵协会会员,哈尔滨市朗诵协会·琼玉音画诗社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