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的迷茫

作者/颜婷

     晚上的厂子里，工人都差不多下班了。只剩下厂长、一名新工人和桂花在加班了。新来的工人坐在一旁认真地在缝玩具。厂长一瘸一拐地忙着收拾东西，厂长这几天五一假期去爬泰山，回来累得两条腿就像绑了棍子一般，直直的，打不了弯。她40多岁，留着齐耳短发，干活麻利，会做样品，啥活都会。十五岁休学便在青岛某服装厂打工，自己常说曾经在最美好的年纪留在了一个天天加班到昏天黑地的工厂里，懵懂的花季，本该学习的年龄，却在车间里虚度了光阴，而恰恰是在那时成就了现在的她，什么缝纫机、缝口、验活、做样品、出入库等活，都不在话下。

   桂花坐在最里面的一张桌子旁验活，这几天赶上五一节，老板的老姨们赶来爬泰山，老板陪亲戚旅游去了。 老板不在，厂长也放开了话匣子，活灵活现讲她的旅游见闻，其他人附和着，只有桂花不出声，其实桂花反常的还不止这一点，如果以前这个时间，桂花早就回家下班了。今天不仅没走，而且一声不响。不一会儿，就听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是吵闹声，随后就是桂花的哭泣声，我们诧异地劝说桂花，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桂花丈夫的电话，一个出去打工几年了一分钱不给桂花钱的男人，现在又打电话说替别人担保贷款需要还钱，让桂花给他借钱，桂花实在忍不住了，大吵起来。      

    大家纷纷同情桂花，养着两个孩子，丈夫常年不回家，不交一分钱，甚至桂花爆出了难以启齿的另一面，丈夫还在外面包养了小三，她几次想离婚，但一想到两个孩子，就犹豫不决。厂长气愤地骂道:奶奶的腿，操他娘的，这也叫男人。不为了孩子，要男人干嘛？姑奶奶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要那个雄黄子，不够恶应人的。大家纷纷劝说桂花，想开点，为了孩子，熬着吧。但是只有桂花自己明白心里的痛。厂长继续发泄着对男人的不满：哭，哭，顶个屁用。我告诉你，男人就欠收拾。先想想怎么面对臭男人，把你自己的钱保住，即使离婚，也不能便宜臭男人。听姐的，姐啥事都经历过，我有的是办法，对付男人你就得有办法，得狠狠的治。一会我教给你。

   厂长的话不一会就让桂花破涕为笑，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上去就像四十多岁的模样，天天加班到很晚，中午就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饼就着厂里的富氧水对付一下，晚上下班还要背上一袋子活拿回家熬到很晚继续干活，她的头发里已夹杂了许多白发。长期的熬夜，一双本该这个年纪拥有的水灵的眼睛显得疲惫无神，皱纹早已刻满眼角眉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劝说着桂花，桂花的婚姻到底该何去何从，她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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