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隐(连载三)
——用心凝结文字.用情书写文章
李勤锋
三

在读书会这个群体里,他有时候也提交自己的作品,和大家交流,征求大家的意见。
这些作品大都是他写的长篇小说里的节选。我猜测他提交节选交流的用意,也有引导大家看网络小说的用意。他是17K的签约作家,几部长篇小说,都在网上连载发布,有很高的阅读量。
网络平台,自然是以阅读量论英雄的,能为自己的小说争取阅读量,是网络写手的期望。
在现实生活中,中国文人是一个鸡肋性群体,在以金钱多少论地位的社会里,文人基本上是无足轻重的。文人中的作家群体,更是有个奇怪的现象,体制内的作家,创作是打酱油的,总羡慕挣钱的,自己也是变着法的削尖了脑袋,往钱眼里钻;体制外的业余爱好者,却是拼命的往作家队伍里挤,把维持生活、甚至是生存之外的所有精力,都献给了创作。
无论是体制内的,还是体制外的作家,都知道一个道理,靠写作维持生计都很困难。总有一部分执着的人,像苦行憎,行走在创作的路上。韩先生应该属于后者。
当他把自己小说里节选的文章提交给读书会的文友们时,有些人总是觉得他写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写的又大多是历史题材和战争题材的作品,更让这两类知识储备不足的人,摸不着头脑。有些人的点评,显得也是“节选性”的,没有从作品的整体上去看,点评有时候有失偏颇。他能听大家的全面意见,对大家伙提出的意见和看法,只是点头,不反驳,有“心中有底”的自信。
有一点,我看他是坚持到底,毫不动摇,就是创作题材的选题。
很多文友,建议他写知青题材的作品,不建议他写历史题材和战争题材,他也是笑乎乎的听,不做解释。我们看到的是他几部历史题材和战争题材的长篇小说相继出版,反映知青岁月的文章,只是在他的记事性散文中见到过。
对此,我也很好奇,他的知青岁月,正是充满活力的青年时期,有许多朦胧、光怪、呐喊,他为什么不写呢?读他的作品多了,爱屋及乌,也就看到了他内在的创作源泉。
他有着很曲折的人生历程,从乡下到城市,从城市又下乡去了农村,最后又历经磨难回到城市;自己经历了从学生到农民,从农民到工人,从工人到工程师的多次角色和身份变化,这一次次的变来变去,并不是“人挪活、树挪死”的华丽蝶变,而是像雨打的浮萍,面对阴晴圆缺的悲欢离合,一次次的接受、再接受、还得接受。
在自己的人生苦旅中,他时时想起读小学时,老师把自己的作文作为范文,在班里选读;那一篇篇作文垒起的文学殿堂,点燃的文学亮光,在人生最宝贵的几十年里,坍塌了、又垒起了,亮了,又熄灭了。
他终于迎来了一次机会,这个机会是老父亲舍下老脸给他求来的。这一次变动,堪称是他人生的一次蝶变。对这次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变化,在《九十岁老爹丢掉拐杖》中,他有一段让人看了泪目的深情记述:
“轮椅推着推着,脑子渐渐换了另外一幅图画,那时候父母都还年轻,父亲用竹子小车推着我们,车上坐着我们兄妹三人。父亲和母亲就在不停地给我们讲着我们不知道的生活和趣事,还有我们需要很久才能理解的人生。以后我们渐渐长大,我下乡三年,父亲为了能把我从农村调上来,到处央求老领导,老同事,足迹踏遍了鲁西;为了能让我安心地工作,父母亲不但养育我长大成人,又哺养了我的女儿;以后我在鲁西的县城里安了家,为了能全家调回故乡,父亲的脚步踏遍了济南的机关要道……父子的感情债不需要借条,刻在血液里的只有责任与担当!”
这次变动,他不单在文章里讲,也反复给朋友们聊,这里面除了对父亲的感激不尽外,就是这次工作变动,又引燃了他的文学梦想。用他的描述就是:
“1993年,我终于调回了老家济南,在济南这个地方,有深厚的文化氛围,我也有幸通过老同学接触了山师图书馆这样的图书宝库。在这里,资料一下子丰富了我的头脑,像辛亥革命史,庞大的历史资料简直叫我有些吃不消。通过老同学,我还接触了聊城抗日战争史料,有我的生活原型和二十多年的生活基础,一下子就打通了资料和写作实践的通道。
《最后的王朝》一年多就写成了,100多万字,17K签了约,二十年后,在山东文艺社出版。退休后,时间充裕了,《组织豪杰去抗日》写了二年多,213万字,《我是男儿当卫国》写了一年多,100多万字,《南征军》写了个半截,也有20多万字,《我在冥界当大佬》也有110多万字,这些书都签了约。当然,因为当时图快比较粗糙,毛病还是比较多的,以后逐渐修改,毛病少了些。线装书局还出版了我和陈建平合作的长篇小说《潍安武工队》。”
凡事都有来路,梦想都有归途。
他绕过知青岁月,在历史题材和战争题材的路上长途跋涉,既是因为这两方面的题材,有广阔的文学空间,能圆了他的作家梦;又是这次生活变迁,让他能安下心来,坐进图书馆,去啃猎那些酷爱的知识,积累建筑文学大厦的砖砖瓦瓦。他又把这些砖砖瓦瓦,当成了铺垫自己文学梦想的串串珍珠,当做自己敲响文学大门的敲门砖。
在来之不易的新的生活道路上,他舍不得丢掉、浪费一丁点儿供自己文学成长的口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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