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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牛友老粟

【吴人豪】

来南海闯荡十几年了，每当我看到深圳大型城市雕塑“垦荒牛”时，在深感潘鹤大师这件艺术作品的巨大感召力外，也总会想起远在家乡的好友粟建国，他对自己事业的一腔热忱和执着追求，极像这倔强、蛮劲、憨实的"垦荒牛″。

我属狗，矮而胖实；老粟属牛，高大威猛。天生的缘份，狗和牛是好朋友。我和老粟的交往已有二十多年历史，远在改革开放初期，我正在家乡从事绘画工作，他和爱人晚上常常来看我。他善解人意，常赠我一些纸、笔、墨及台灯之类的常用品。初相识的他，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按相书上说，虎背熊腰，鼓眼凸睛的可交好友。如水浒的李逵、三国的张飞、伟人朱德等。从那时起，属狗的我就开始和属牛的老粟合作了，一起做广告招牌。时间长了才发现，他外貌虽似张飞，可心细得像孔明。合作期间，我主要负责总体设计、书画雕刻之类，他负责业务联系和制作。每次到外面搞安装，他连一颗钉子、一颗螺丝也计算得清清楚楚，从未发生过任何失误！加之我当时小有名气，生意很是不错。这人很怪，在有着专业知识方面强的设计方面，他都常有自己的见解。还常对我设计的东西指手划脚。开始我认为他不懂，无奈地说:“鸡进鸡笼，鸭进鸭笼，鸭子不要跳到鸡笼里来。”意谓他是门外汉，不要乱掺和。这时的老粟总是红着眼，倔劲十足，坚持己见。于是两人争执起来，不欢而散。然而，不过半天，不是"狗″摇着尾巴叫"牛″，就是"牛″扭着屁股叫"狗”，又欢乐地在一起了。后来，我才发现，他对事认真细心，精益求精，在产品的结构、造型、制作、安装中常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深得顾客的满意。那时起，我就感到他有良好的领导素质，将来可能是个极好的企业家。时隔两年，改革开放的大潮到了，属狗的我不想再在内地啃这块没用的“骨头”，急着去南国寻找朝思暮想的“大肥肉”，拓展美术天地。我一再约“牛”一同前往，而牛总是摇头不语，沉默深思。我知道他离不开生他养他的家乡，抛不下想在家乡干番宏伟事业的愿望。

“狗”和“牛”含泪分手了。

十多年过去了，“狗”在南国艰难地闯出了点点天地，而“牛”却大不一样了。他凭着一股牛劲开垦出湖南邵阳市国有商业一片崭新的天地。如今的他，已是一个拥有十个超市、三个商场、一个批发部、500多名员工的国有企业总经理，把原来积累亏损的523万元，即将破产的邵阳市百货公司发展成为拥有固定资产2000多万元、年销售额3160万元、每年实现利税139万元的全市财贸系统扭亏增盈的先进单位。这年头，能搞好私营企业，能发财的人很多，但在短时期内搞好国营企业的人确实很少。由此，我进一步增加对“牛”的佩服。

“牛”是个好人，他不尝烟酒，不沾赌博，无任何不良嗜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到百货公司当经理八年，几乎没休过一个节假日，天天操劳在百货公司。为了百货大楼的改造和连锁超市的开业，他常常夜以继日，连续十几、二十几个夜晚劳累到凌晨两三点，即使病倒在工地上也不休息。

他甘于清贫，乐于奉献。一到百货公司任经理，他就停办了自己生意红火的广告装饰店和副食批发部，一心为公。一年个人的经济损失十几万，但他无怨无悔。现在，不断有人高薪聘他，他也从不动心。

他十分节俭，从不乱花企业一分钱。别人出差总是要住豪华、高档的宾馆，他却只住捡漏廉价的小旅馆，吃个便饭，住一晚上。他常说，不就吃饭睡觉吗，身子骨好，随便咋地都行。任职八年，他出差从未到过旅游风景区，甚至连本省本市的新宁崀山也未去过。但他每年都拿出钱来支援县城的贫困学生，捐助社会的残疾病人，重奖全县的高考优秀学子，鼓励他们立志成才，报效家乡。

"牛″是个能人，他对商业经营、财务业务样样精通，对企业的规划管理、制度制订、任务分配合情合理，操作切实可行，把500多名员工凝聚成一体，共同努力，用八年的时间，实现了一个县级百货公司从年亏损117万元到年盈利80多万元的大逆转。

他当过保管员、采购员、门店主任、公司秘书，做一行，爱一行，专一行。他管的仓库成为全省的"四好仓库″；他管的商场，成为全市的"十佳商场″；他管的公司，成为全市的"先进单位″，他个人被授予"全市优秀青年企业家″。

他从未进任何艺术美术学校，但走进他亲自设计的一家家超市和商场，那合理的布局，柔和的灯光，典雅的色彩，高尚的品位，且店店各具特色，又风格相近相承，无不表现出深厚的专业水平。就连有着南方某城十大名画家虚名的我，都惊叹他的能干。

今年，当我从南国回到家乡，再次踏进"牛″友家时，"牛″妻小朱正在教育孩子。她还是原来那么漂亮，那么端庄，她的贤惠善良在县城是出了名的。对丈夫的不顾家她从无怨言。她是"牛″事业的坚强后盾、基石。"牛″崽很像他爸，高高大大，憨态可掬。在家庭的教育下，他从小乖巧懂事，认真读书，成绩优秀。立志长大后要像爸爸一样做人、做事，堂堂正正，两袖清风。

看到这，属狗的我倍感欣慰。

现在的"牛″已是身兼三职的大忙人，既是县政府办副主任，又是商业局局长，还兼百货公司总经理。犁、耙、车一齐套上肩。属狗的我依然坚信他会拉得更好，走得更远。

衷心祝愿家乡多出像老粟这样的"垦荒牛″！

垦荒牛.4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