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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人说“肥”

鞠远斌

当年，南下干部中有许多北方人，他们在柳州生活时有两件事不习惯。
        一是吃白斩鸡，看见就觉得反胃。虽然柳州人热情地介绍，说白斩鸡“好清甜好美味的”，但他们看着那带着血水的鸡块，就是不敢下筷。即使勉强夹块鸡肉放在嘴里，也是难以下咽，一脸难受样。
        二是听柳州人说“肥”，他们觉得说“肥”是在骂人。“刘科长，几天不见，你又长肥了。”“老张，你的小孩好肥呀。”人们常常这样问候。这本来是好话，可是北方人听着却不舒服。他们不高兴地说：“这是胖，不是肥，猪才肥呢。”于是，大家尴尬。相处久了，柳州人有所注意，尽量不对北方人说“肥”而改说“胖”，免得让人家误以为在骂人。
         然而，柳州人还是喜欢说“肥”，觉得这“肥”比“胖”更为色彩斑斓。比如“肥的流油”，如果说成“胖得流油”，“几没有味道滴。”柳州人还爱把长得胖的人叫做肥仔、肥妹、肥子、肥佬、老肥、肥婆、阿肥、肥肥等，觉得比起叫“胖子”来，既形象生动又妙趣横生。
         的确，柳州人爱说“肥”，常常把“肥”当做褒义词、当做美好来赞许。
         有一种七分背带裤，柳州人叫它“肥仔裤”。许多小孩以及男人都爱穿“肥仔裤”，经久不衰。小孩子穿上“肥仔裤”，尤其显得纯真可爱活泼。
         有一种用猪肠加工制作的美食，柳州人叫它“肥肠”。你看它黄爽爽、肥噜噜、油汪汪、香喷喷，“几诱人食欲滴，几勾人馋虫滴。”
         有一种蜥蜴，柳州人叫它“肥仔蛇”。“肥仔蛇”没有毒，也不咬人。“肥仔蛇”全身金灿灿、肥嘟嘟的，爬行起来摇摇摆摆、晃头晃脑的，让人看了忍俊不禁。一些本来很害怕蛇的人，看见“肥仔蛇”可爱的摸样，也会拿着它摸一摸，玩一玩，乐一乐。只是由于生态环境的变化，“肥仔蛇”现在已经很少见到了。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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