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贵州著名作家吴勇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国之宝桢》第九十辑「飘舞的剑」（5770辑）
四
紫禁城毓秀宫。慈禧皇太后抽了一口水烟，缓缓言道：“丁宝桢。”
丁宝桢：“臣在。”
慈禧；“知道我为什么召见你吗？”
丁宝桢：“臣知道太后有好几方面的理由要召见微臣。”
慈禧：“啊，说说看。”
丁宝桢：“臣虽然知道太后的心意，却不敢信口说出。”
慈禧：“我给你个言者无罪。说吧。”
丁宝桢：“首先，太后一定想知道臣何以胆敢杀了违背宫禁私自出宫的总管太监安得海。”
慈禧：“这自然是我想知道的。丁宝桢呀，你本来也知道安得海是我的亲信之人，也知道事发之后我有意保全他的性命。你为什么还有胆量将他杀了？”
丁宝桢：“臣所作有违太后当时心意，罪该不赦。不过，臣知道太后胸怀宽广，定会明白臣忠君爱国之心，定会明白臣刚直不阿维护大清律条之心。万一当时为太后所不容，臣也决不后悔。令臣欣慰的是太后果然弘恩浩荡，并未对臣有丝毫为难之处。臣唯有在今后更加发奋努力为国效忠，以报皇太后、皇帝厚恩于万一。”
慈禧：“安得海不过一个内宦奴才，象他这样的人车载斗量不可胜数。贤卿却是国家不可缺少之栋梁，岂有为了一个小人而为难大臣之理。更何况贤卿将其暴尸三日，竟澄清了种种恶毒谣言，不但无罪，还有大功于国家了。”
丁宝桢：“谢太后。臣不过以尽为臣之道罢了。”
慈禧：“所以，你没有猜错，我早就想召见你，想看一看天下敢与我叶赫那拉氏对着干的丁宝桢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丁宝桢：“臣再次谢过太后。”
慈禧：“好，丁宝桢！”
丁宝桢：“臣在。”
慈禧：“你再说说我想见你还有什么理由。”
丁宝桢：“臣以为太后想见我的又一个理由是治理黄河堵复决口的事情。”
慈禧：“对了。你今天在朝堂之上所奏的自然在理。不过造成至今还不能堵复的确是事出有因。”
丁宝桢：“请太后赐教。”
慈禧：“自从圆明园被英法联军烧毁以后，朝廷就一直想重新建一个国家园林以彰显国家景致。去年秋天德国人设计师作了设计，将建园林名为‘颐和园’，需要使用银两一千八百万两。太史令看了期程认为在急不在缓，当时朝廷就定下了天下所有的用银事项全都推迟，连原拨准备用于水师的一千二百万两都挪来用了。记得山东当时报来治黄所需的也不过五十万两，也都为了颐和园的修建而搁下了。——这就是误了去年堵复治黄季节的原因。”
丁宝桢听到了这里，怒火中烧，“虎”地站了起来，怒形于色，很想怒斥几句，不过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只说了句：“太后……”就再也不敢说下去了。
慈禧：“贤卿不必动怒。天下无可奈何的事情多了。不过今天在朝堂之上听了贤卿所奏，这石庄户的决口是不堵不行了。那么，这堵复工程究竟需要多少银两呢？”
丁宝桢：“臣等作过预算，如果仅仅是堵复石庄户决口，需要四十万两。如果要连受水浸泡容易崩塌的大堤一起治理，则要一百五十万两。”
慈禧：“朝廷而今财政十分吃紧。颐和园工程尚欠诸多款项。不过这石庄户决口堵复既然需用四十万两，那就给四十万两好了。”
丁宝桢：“可是，启奏太后，决堤后水淹了这么两年，缺蚀累累，险象环生，如果不在堵复决口的同时将两岸大堤修复的话，洪水再来时，又会再出决口的。若依微臣之见，当在堵复石庄户决口之时，还将三百里河道全部整修，方能确保以后不再发生灾情。”
慈禧:“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将三百里河道全部整修，只要再涨洪水就会决堤？”
丁宝桢：“回太后，正是如此。只要比一般年景稍大的洪水，都可能在不少地方造成决堤。”
慈禧：“那也就是说，一般的洪水也未必造成决堤。那么丁宝桢，只要我们在今年冬天把决口堵了，老百姓春上能够返乡种地，也就表示了朝廷的意思了。至于万一来了场大洪水，又造成决口，我们再堵就是了。”
丁宝桢：“太后，这不是万一，而是非常可能，一旦黄河再度决口，朝廷不但前功尽弃，老百姓断无生路，而赈灾所费又当在数十万两之数了。颐和园修建虽然欠款，毕竟可以拖延时日，唯这黄河之水最是无情，百姓生死迫在眉睫，如此利害悠关，该当如何，请太后明鉴。”
慈禧沉思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丁宝桢呀，丁宝桢，能够说得我改变主意的就只有你了。好吧，在其他方面挤一挤，如数拨给山东治黄就是了。小康子！”
一直候在一旁的传谕太监康洪昌应声：“奴婢在！”
慈禧：“给我把皇帝叫来。”
同治皇帝来了，慈禧：“皇帝，山东黄河水患灾情已经延续两年，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如丁宝桢所请拨给山东治黄专款一百五十万两。”
同治：“太后英明！小康子！”
传谕太监康洪昌应声：“奴婢在！”
同治：“传户部尚书。”
少顷，户部尚书王同宇来了，同治皇帝：“王同宇！”
王同宇：“臣在。”
同治：“拨给山东治黄专专款一百五十万两。即日发放。”
王同宇：“王同宇领旨。拨给山东治黄专款一百五十万两。即日发放。”
慈禧：“丁宝桢！”
丁宝桢：“臣在。”
慈禧：“国家财政不易，治黄大任在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丁宝桢：“恭请皇太后、皇上放心，为治黄大事，臣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同治：“丁宝桢，若有何困难只管来讲。”
丁宝桢：“臣丁宝桢叩谢皇太后、皇上天恩！”
图片提供，青年作家周舒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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