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贵州作家刘应举老师的佳作《晨间寄语342》「飘舞的剑」（5766辑）

            晨间寄语

我的房东大哥走了。连日来，我都在往那曾经劳作的、“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地方跑，距离小城十多公里，不仅是追思故人，也是寻找从前的影子？

我去到那里的时候18岁不满。在大哥灵堂前与乡亲们白话中，现实里的中年人、已是“二班老者”的、那时的孩子们过来打招呼，不是称叔就是呼爷。大哥在当地辈分高，大家都知道我与他情同手足。我与他同一属相，他享年78岁，大我一轮，但在他们家族中，大家都认可我与他辈分同等，那些灵前绕膝嘻戏的小儿们，多被教化称我为老祖，我也似似当仁不让。几十年来，在那里出出进进，逢年过节必走，坎上坎下亲切有加，早已溶入那里。

我和许多老知青一样，政策以前，与那里非亲非故，政策让我们下到那里，已成今生缘，就是第二故乡，再也掰扯不开。

真正的老房东是大哥的母亲，老母亲在世时我也常去看望老人家，走时我也扶棺上山。他们家族大，他是全族人“兴”字辈无二的大哥，本家先生看的吉日，要在堂屋摆放10天后起灵。这几天，几乎一天吃一头猪，中午晚饭，一摆就是几十桌。这里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人死饭蒸开”，全村人家不再做饭，开饭时间，一巡10桌，一桌10人，男女老少全上，一巡一轮，加上外来祭奠的亲戚朋友，直到“坐桌子”结束，俗称流水席，必须让每个人吃好吃饱。

      大哥有6个儿女，我在那里知青时大的还在流鼻涕，小的还没没出生，但现在都已成家立业。一家人勤劳贤惠，也爱帮忙。自家儿女众多，也算大户人家。我和大嫂坐在一起算了一下，他们3个儿子3个媳妇，3个女儿3个女婿，共12人，现已嫡传了42个孙，11个曾孙，下三代合计65人。我问大嫂，你这些孙孙曾孙你认得过来吗？她说认得全。

这使我想起与大哥的一次对话。八十年代我从部队回来休假时，他知道我就一个女儿，他对我说：“反正国家政策是一对夫妻一个儿。”他此说的意思是无论如何要有一个儿子，他说不行你们生来我给你们带（那时叫躲生），虽然是农村，但保证给你们带好。他说的是情理，我们响应的是政策，或有心照不宣？我一位当中学校长的同学开玩笑说，我们这代人对得起国家，但是国家差我们一个孩子。这个话看似已成历史，然而从人口生存成本及各个层面考虑的角度，就是现在放开了，生得起的也是不多。

我在微信上看到一些说法，说大凡干大事者，都是下得起狠手，吃人不吐骨头，心狠手辣，方能成就大业也。心慈手软，善施乐助者，终究成不了气候。事实胜于雄辩，有他的道理。但大家郁是百姓命，我亦然。人还是有情有意，坦然些。回首往事，问心无愧。老来闲聊，有滋有味，睡得着，心静。

新的一天，早安！

2024.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