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归来的战俘(第二十集)
---立特功,刘高河见到了大首长
作者‖刘瑞成
主播‖金鸣&东方弘
编辑/音频制作‖东方弘
图片来源:百度
敌人在红房子对面不远处的蓄水池架起了电台,搭建了临时指挥部,拿出了不夺回红房子誓不罢休的架势。
“好哇!来吧!”一天的时间内,连续组织了27次反扑。红房子与蓄水池之间,仅仅这几百米,双方血流成河,战死的尸体累积在一起,已分不清你我。

“肉包子来喽!还有呼……”4连司务长张三旺挑着挑子,蹚过100多米的尸体堆,艰难地登上红房子阵地时,只见数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场面目不忍睹。
“弟兄们哪!你们都起来吃饭呀?……”
张三旺一屁股儿瘫坐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按照刘高河的吩咐,他给战士们准备的2挑子牛肉包子和2大桶“呼啦汤儿”已经无人问津。
“前面打掉一个,你们就负责补充一个。”刘高河对后面的几个排长说。
4连伤亡太大了,刘高河命令把所有死伤战士的武器弹药全部收到一起,负责供给一线的几个排。13排排长李铁栓的两条腿被炸断了,看到刘高河过来,一把将刘高河抱住,大声喊道:
“连长,我不行了,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刘高河紧紧握着他的手,咬破了嘴唇点点头。
“担架,抬下去!”
通讯员刘小五也受了重伤,他躺在地上喊着说:
“连长!二哥儿,我冷,我好冷、冷……”
刘高河把自己的衣服盖到了他身上,鼓励他:
“好兄弟没事儿,你一定能挺得住,我们马上揍要胜利了,卫生员,快!”
刘小五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他拉着刘高河,递上了一个干粮袋儿:
“连长,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干粮,你一定要吃饱啊……”
刘高河的眼泪“唰”地下来了。
“连长,我没给潮白河人丢脸儿,我没给咱们老刘介(家)丢脸!你告诉我老收儿,小五子是打锦州时光荣的,我不是孬种儿……”
“五头儿,五头儿!哥知道,哥知道!”
“二哥……”临死前,刘小五断断续续告诉刘高河,这个世界上,他还有一个亲人,那人就是自己的亲“老收儿”刘二顺,小小年纪宁可饿死也不要叔叔的抚养,千方百计逃避与刘二顺的任何接触,以有这个“老收儿”为耻,因为“老收儿”是伪军队长,是汉奸“二狗子”。
“五头儿,你‘老收儿’是地下党,是八路军的人,是好人!好人啊,这是真的!”
“是、是好人啊……”刘小五的笑容凝固了,头一歪牺牲了。

“吭、吭吭……”这孩子太可怜了!刘高河胸口一阵发疼,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连续的劳累加上极度的悲伤,他烧坏的肺又开始作怪了。
“纵有万般的痛,我也要坚持住!坚持住!坚持住”他咬着嘴角对自己说,血还是渗了出来。
“通知加强4连马上撤下来!一营准备!”
刘旺看到4连伤亡太大,通知刘高河把队伍撤下来,却遭到了刘高河的强烈反对。
“不能撤!团长,我们熟悉阵地情况,重新换人损失会更大。再说壕沟里还有百十号弟兄和敌人胶着在一起,我们不能丢下他们哪!”
刘高河请求:“支援我们一些火箭筒和手榴弹吧!团长,我们能坚持!”
刘旺立即增派了一个运输连,专门给刘高河的加强4连运送手榴弹和火箭筒。
“奶奶的!炸了狗日的蓄水池!”有了军需,刘高河的胆子“蹭”地肥了起来,他脑筋一转,立即改变了主意:
“把守卫红房子任务改成攻打敌人蓄水池指挥部,如何?”
“妙!连长,太妙了!”
“老猫”激动的使劲挥了一下拳头。
“同志们,下面我来部署新的战斗方案。”
刘高河下达了战斗命令:“安指导员立即带上2、3、4排支援壕沟,解救与敌人胶着的5、6、7排的兄弟;赵副连长代我指挥,带领8、9、10、11排,还有支援咱们的运输连,用上所有轻重武器封锁敌人阵地火力;其他12、13、14、15、16、17、18排跟随我,每隔半米一个人,在各排排长带领下梯次向前推进,集中所有火箭筒、手榴弹,最近距离向目标投射,你们的任务是全力掩护‘老猫’的突击小分队,炸毁敌人的坦克群!记住:对准目标,不要财迷,给我全扔出去!各自的任务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行动!”
“是!”
“突击队,跟我来!”
“老猫”一挥手,怀抱炸药包的29名突击勇士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连长!你!”警卫员来不及反应,却见刘高河也背上了炸药包,冲进了勇士爆破小分队。
“弟兄们!跟着我冲啊!”
刘高河箭一般冲到了最前头。“轰隆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在身边响起,对手完全被打蒙了,正在休整的敌人,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火力,还没启动的坦克群转眼间被炸毁。
“弟兄们,上!”
轻重机枪在耳边“呱呱”地叫着,敌人蓄水池指挥部就在眼前,一不做二不休,勇士们冒着暴雨般的枪弹继续推进,把自己和一捆捆炸药包直接卷进了敌人的指挥部。
“我还活着吗?”
当刘高河与17名幸存的突击队员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来的时候,发现了掩体中是一片片黑压压的敌人。
“不许动!”狭路相逢勇者胜。“老猫”早已提起了一挺机关枪。
“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面对从天而降的解放军战士,早已失魂落魄的国民党兵们一个个放下了武器。一统计,乖乖,整整256名官兵。
“加强4连抢占了蓄水池,锦州的防御结构就一目了然了。”刘旺陪同师长登上了高高的蓄水池,遥望着远方汇报着。

“是呀,蓄水池阵地一丢,敌军不攻自破。这一仗,你们的加强4连打得太漂亮啦!”
“是呀!多亏了首长的大力支持,给我派了一员虎将!”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没准儿我把刘高河调到我的身边来!”
“是!首长!”刘高河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军事人才,几场恶战,以少胜多、每仗必胜。师部决定:加强4连改为8师直属“尖刀连”(正营)。一纸命令升任刘高河为“尖刀连”连长,由副营职的刘高河主持工作,人员还是老班底。考虑到24团的实际情况,刘高河继续兼任24团2营副营长,暂由24团刘旺节制。接下的几仗下来,尖刀连荣立了集体一等功,刘高河荣立个人特等功,赵大贵、“老猫”荣立个人一等功,安有福荣立个人三等功。我军开始土工作业,挖通大量战壕,向锦州城墙步步逼近。
“报告副营长,团部会议!”
大黑山阻击战即将开始了,最惨烈的战斗在等着大家。战争是残酷的,但更需要勇敢和智慧。1947年10月的一天,初秋时节的哈尔滨阳光灿烂,绿树的投影在俄式小楼斑驳的外墙上摇曳着。第4野战军总司令林彪发布了新的战斗命令。电报不足百字:
“长春敌10万起义,锦州敌10万被歼,沈阳陷于孤立,有企图向锦州突围,与锦西北上之敌会合,妄想夺回关内。令你部即返黑山、大虎山,阻击敌人,掩护主力到达后,聚歼前进之敌。”
接到命令,纵队的指挥员们心情异常紧张。黑山、大虎山地区犹如一处隘口,西面是医巫闾山脉,东面是大片的沼泽,中间布满丘陵,北宁铁路和公路蜿蜒其中,是沈阳通往锦州唯一的走廊。黑山和大虎山对峙在走廊两侧,如同两道大门,开则南北通达,闭则人车堵塞。纵队奉命在此阻击廖耀湘兵团的意义十分明显:把这一大批国民党军拖住,死死地封堵在这里,不让他们向沈阳撤退,也不让他们通过这里往营口撤退,等主力赶到并完成攻击部署后,把廖耀湘兵团一口吃掉。即将在这里突围的是国民党的5个军,全部的美式装备,拥有飞机、大炮和坦克。他们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必然要拼个鱼死网破。而纵队除了轻武器和手榴弹之外,刚组建的3个炮营并没有多少炮弹;加上配属过来的第3师和一个骑兵师,兵力还不到敌人的五分之一;且在这片丘陵中间,防御正面宽达25公里。情报显示,敌人的先头部队已进至距黑山60公里的芳山,待8师赶到阻击阵地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构筑工事;之后的东北天气会天寒地冻,由于后勤补给线受到廖耀湘兵团的威胁,官兵们的棉衣还没有运到,指战员们感到压力异常巨大。
“要想打好这一仗,不咬咬牙是不行的!”
纵队司令员说:“现在,林、罗首长看着我们,各兄弟部队更在看着我们。打胜了,不仅是标志着东北的全面解放,更重要的是蒋介石又一个‘10万主力军’被我们从他的军簿上一笔勾销;打败了,10万大敌挺进关内,这对我们整个解放战争又将意味着什么呢?那只能说,我们对人民犯下了滔天大罪!大家看,我们现在就面临着这样严峻的形势,我们难道还能有其他选择吗?没有!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只准打胜,不准打败!”
纵队政委接着说:“在10万大敌面前,我们处于劣势,但从整个战役来看,我们却处于优势。要我们纵队一口吃掉敌人,当然是不可能的。然而,我们却能够咬住他们,狠狠地咬住他们,只要我们咬住不放,引来的必然是无数把钢刀锐箭,将敌人剁成血泥肉酱!这样,即使我们被扯掉了几颗牙齿,有什么值得吝惜?即使有些伤痛,有什么不能忍受?”参加纵队会议,面对面倾听司令员、政委的讲话,刘高河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而是作为特级战斗英雄的代表,他和另外几名战友列席了本次高层军事会议。

“立正!”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会场上走进了一位个子不高、神情严肃的军人,全体人员“刷地”全部站了起来。
“总司令?!”刘高河脑子闪过了一个名字。
“继续开会吧!”来人轻轻地摆了摆手,面无表情地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
“请首长讲话!”
“你们讲了,就不重复了。我来看看会议代表!”
首长环视一下刘高河等几名戴着红花的代表,苍白的脸上献出了一丝笑容。
“立正!”首长站起来,和自己麾下的勇士们一一握手。到了刘高河面前,首长看到他这么年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
“ 24团的‘小雄狮’!哈哈,小鬼……”
“敬礼!”那么大的首长都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副营长,刘高河浑身的鲜血沸腾着,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慌慌忙忙向首长敬了个军礼,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着。会议结束时,已经是午夜,部队立即向指定地域开进。官兵们并不清楚他们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战斗,近期部队一直在休整,只知道这时候让上去必有名堂。夜行30公里,来到了黑山城外,天色渐渐发白。
“同志们,又有硬仗了!”
刘高河告诉战士们。天气已经寒冷下来。身上的棉衣早就磨坏了,有的战士都裹着毯子,别人都叫他们“毯子兵!”
“棉衣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大娘,举着一件破棉袄,希望能披在哪个战士的身上,大娘的儿子被国民党军抓去当壮丁打死了,此刻她举着的这件破棉袄就是她儿子穿过的。
“大娘,谢谢你喽儿!”刘高河望着这个站在黎明刺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人,他接过破棉袄儿 心中一阵酸楚。
“大家跟着我,唱!大点声!”他带领战士们大声唱起了4野的战歌《我们是总司令的战士》: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是总司令的战士,我们是杀敌的好汉!端起冲锋枪,带上手榴弹,哪里有敌人,就在哪里干。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我们的名字天下传。向前!向前!向前!我们是总司令的战士,我们是杀敌的好汉!作战打冲锋,灵活又勇敢,活捉蒋杜军,缴他的重机枪。我们是人民解放军,我们的名字天下传……”
大家跺着脚唱着,雄壮的歌声穿越苍穹,让寒冷中的战士们都感觉不那么冷了。《我们是总司令的战士》这支歌,4野指战员人人都会唱,许多战士唱着这支歌,从东北一直打到了海南岛,唱遍了中国大地。
诗曰:相看白刃血纷纷,
弹雨弥漫炮火熏。
我自横刀向天笑,
留取肝胆两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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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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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期回顾:
《归来的战俘第 16 集》
《归来的战俘第 18 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