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婚恋题材小说《信与爱》
——欧阳如一
第八章：裸体画风波
夏菊从手术后的昏迷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江山，然后是姐妹们和女儿，她听到她们喊：“我三姐醒了！”亮亮把脑袋凑过来说：“妈，您的身上插得都是管子，不能动。给您打的麻药还没过劲儿，您再睡一会儿吧？我让四姨他们回去，现在是爹地值班，我们四个三班倒。”夏菊看看他们，用沙哑的声音说：“好。”就又睡了过去。
夏菊看到自己回到了三十多年前，是亮亮那种年龄和身材，走路好轻松，却走在长春棚户区的小巷里，她在前边走着，后边远远地跟着一个人，她每走到一个拐弯处都会停下来，好像在看街角的广告，其实是等那个人拐过来她再拐过去，她就这么一直走到一个老旧小区，进了楼道，上了三楼，想起是新婚的老五家，在门框上摸到了钥匙，对身后那个人说：“江山，只有三个小时，要快。”就按那个人的要求脱光了衣裳躺在沙发上，背对着窗外的光，用一条纱巾遮住私处，让那地方几乎看不见，说：“你画吧。”她知道上次因为那幅不是裸体画的裸体画在剧团和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她被撤了团支部书记并且面临离婚，“难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能作主？”她就约了那个害了他的布景师，那个人为了艺术倒是敢作敢当，这时她想起美国舞蹈家邓肯，就曾经在公共沙滩上展示过自己的裸体，邓肯的婚姻很失败，经历过无数男人并且有两个私生子，最后被男友勒死，却是世界现代舞的创始人，真正的舞蹈皇后。
江山的大写意人物画画好了，说：“你看怎么样？”夏菊披了衣裳过来看，问：“你们男画家为啥都愿意画女人的裸体呢？”
这事情江山真没想过，说：“画家画裸体大概有三个原因：一是古希腊的传统，欧洲人认为人体是纯洁并且美的；二是欧洲的绘画多为《圣经》题材，《圣经》里的人物多为裸体；三是西画是一门科学，要了解骨骼、肌肉和皮肤，就得经常画裸体。”
“你对这幅画满意吗？”
“不满意，最好用写实的技法，可这得要时间。”
夏菊也不满意，既然是裸体就得是真正的裸体，对那地方不要遮遮掩掩，问：“写实的画法得几天？”
“最少一个月，几年也是它。”
这时老五回来了，说：“姐，洗澡水都给你们烧好了。”她只想成全这对野鸳鸯，看了画说：“这画得啥呀，黑呼呼的？”
夏菊浅睡一下就醒了，发现江山在轻轻按摩她的小腿，说：“完了，不是囫囵个儿的了。”
江山知道媳妇在说啥，问：“你做‘备皮’了？是不是男医生？”
夏菊轻轻笑笑，说：“医生和你们画家一样，是病人就顾不上体面了。”
江山说：“贾平凹在他的小说《废都》里写了一个故事，有个郎中提着一条鱼出诊，他把鱼挂在了门口的树上，给年轻的女病人看病想着那条鱼，问：‘有毛（猫）吗？’陕西人管猫叫“毛”，女病人说；‘有，稀拉拉几根。”
夏菊哭咧咧地咧着嘴笑：“疼……”
这时老五打了饭进来，说：“姐你怎么了，可不能哭，会把伤口挣开。”
夏菊扭过脸说：“你跟你姐夫说说备皮的事儿。”
老五一撇嘴：“哎呀妈呀，我姐可守童贞了，非得让女护士给刮毛，在手术台上僵持了半个多小时。”
夏菊对江山说：“以后值班不用你，你每天来看看我就行了。”
老五又一撇嘴：“又心疼你了。”
她们俩看看夏菊，她又睡过去了。
江山断断续续画了三个月，一幅超写实的裸体油画完成了，按照模特的要求，脸也得像——百年之后人们再看夏菊就不再有绯闻了，还有，得纤毫毕现，他们每次都得画将近三个小时，开始夏菊还会假睡，这得有多大的毅力呀？后来就睡不着了——感觉画家总盯着她那地方看，有时还摆弄一下，像摆弄一件器皿，这谁受得了？加上老五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俩烧洗澡水，那还装啥呀？夏菊就看了一回江山的裸体，试过之后发现他们俩的型号正合适。
画画完了如何处理却是个大问题，放在老五家最合适，老五说：“哎呀妈呀，我老公看了可受不了，再说我公婆也经常过来住。”那就放在江山家？江山说：“我没家了，放在我妈家我妈会把它给撕了。”只有一个办法，打包好了放在江山寝室的床底下，以后再放在他们俩的家里——他们俩已经订婚，可都是净身出户，几无储蓄，夏菊在想办法调工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新城市再结婚。
夏菊再醒来江山和老五已经不在，床边坐着老四，她说：“四妹，以后别让你姐夫来照顾我了，我不想让她给我换尿不湿、倒尿。”
老四说：“咦，他照顾你不正常？”
夏菊斤斤着鼻子说：“形象不好。”
老四大为奇怪，说：“你们好像不是两口子。”
夏菊说：“我们一直在恋爱。”
画过那幅画后夏菊就成了江山的专职模特，他们把所有钱都花在了旅游和购买油画材料上，那是真正的“穷游”，有时买一根冰棍都得两人吃，可他们那时候吃什么都香。夏菊已经不是一线演员，只做些行政工作； 江山也不再是画师，而是勤杂工——这都是他们俩的“作风问题”和演出市场所致，外面一个主唱加四人乐队比他们一台歌舞大戏都有票房，他们就每周六日都去旅游，他们以长春为中心游遍了东北的每座城市，并且把它们都变成带女人的风景画——这得换成别人的脸，却没地方发表也卖不出去，就只能放在江山的床底下，直到那幅真人裸体画被同事们发现并且展出。
那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老四问：“三姐，我们都奇怪，你们俩这么般配又这么好，为啥不早到一块呢？”
夏菊说：“你知道你姐夫曾经给我画过一幅裸体画，留到现在至少值几十万块。”
老四知道她三姐和江山就是因为那幅画翻脸的，江山擅自把它卖了十万块并且一分钱都没给她三姐，当初一个城市都没几个万元户。到现在他们不办结婚手续也因为财产，都怕自己吃亏，看来还是原配好，不分心。问：“那你们后来怎么分手了十年？”
夏菊说：“傻呗，还有倔，分手后谁都不找谁，也是你三姐夫又回到了他原来的家。”
女播简介：玉华，河北省怀来县人，中学英语高级教师，现已退休，爱好广泛，尤喜播音、唱歌、旅游等，用声音传递人间的真善美，用脚步丈量祖国的好河山。在多个公众号平台担任主播，做义工。播讲的长篇社小说《南阳月季》《北京的雪》《大同的风》《信与爱》等作品上了喜马拉雅听。
男播简介：铁微(王尽量) 河北省廊坊市金融系统青年联合会常务副主席。爱好广泛：酷爱运动，杨式和吴式太极拳第六代传人。喜欢文学艺术、文学创作，曾在新华社《瞭望》周刊，人民日报《市场报》、《经济日报》、《金融时报》、《中国政协报》、《经济参考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爱好诵读，影视片配音，配音秀达人。曾在多家媒体平台担任主播，发布多篇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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