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二哥
作者:黄砾辰 朗读:沈虹
二哥走了,是永久的走了。一场新冠后,就让他变得虚弱不堪,一年多来,常常依靠吸氧机和呼吸机度日,尽管他那孱弱的病体早已给了我们不好的症兆,但当预兆成为现实的那一刻,我们仍然无法接受,毕竟他才不满70岁啊!实在是太早了点!
在痛哭一场后,慢慢接受了二哥真的走了的现实。以后再也见不到他那瘦削的面容和不乏幽默的谈吐了,回忆过往,一幅幅画面,历历在目……
其实二哥的幽默风趣是刻在骨子里的,还记得文革初的岁月里,肉和油都是稀缺物资,人均每月二两油,人均全年一斤肉。有一次母亲不知道哪儿来的肉票,买了几斤肉,细心的将肥肉全部切下来并炼成了猪油,以备平时炒菜用,在小心翼翼的用汤勺往罐里盛时,二哥过来说:“妈,您这也太慢了吧,多时才能盛完啊!”母亲答:“我宁愿永远都盛不完呢!”话音刚落,二哥转身找了把罩笠递给母亲说:“妈,用这个,永远都盛不完。”母亲看着他哭笑不得,我则在旁边笑弯了腰。
二哥中学后有次假期去乌鲁木齐住姨姨家里,每天都给表哥和表弟讲故事,说桥段,他说的绘声绘色,常常让旁边做事的姨姨听得入迷忘我,甚至忘记了上班时间,一看手表,哟!上班时间到了呢!赶紧说:“老二你快打住别说了,等姨姨下班回来再接着说。”
在大光厂参加工作后被抽调到地区工作组下到乡场,而那时的基层基本上都是维吾尔族,翻译只有一个,显然不够用,他便自费买了一个大部头的维汉词典,天天抱着肯,居然给他啃出了名堂,后来乡里组织村民们学习,读维文报纸就成了他的专利。但村民们真七嘴八舌来咨询他各种问题时,还真是答不上来,因为并不完全听懂,但比起工作组一行人,他可就算是行家了。
厂里搞技术改造,他带领一批技术工人赴上海、无锡去学习培训,很快他就能讲一口流利的上海方言,与上海师傅们打得火热,惹得上海师傅们疑惑的问:侬阿似上海宁哇!其实只不过大光厂里有许多上海人罢了。
文革时期母亲带我和二哥回湖南老家一一湘乡,家乡话很难懂难学,在湖南那是出了名的,可二哥硬是不几天就会操着家乡话和亲戚们樊谈了,搞得老家的人都十分喜欢他,不管到哪家都“老二、老二”叫个不休。
亲戚中有人说:二哥是生不逢时啊!如果是晚生几十年又生在大城市完全可以去做电视主持人啊,谁又说不是呢?
二哥一生勤俭,他一直秉承着上一辈人的持家理念,对自己近乎苛刻,衣服有的穿就行,用的也不特讲究,但朋友间交往却很仗义。2020年的冬天他和我们一起在海南陵水过冬,那是他最幸福的日子,以至于生病后我们视频时他常说:在陵水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二哥一生没有太大的事业成就,也就是车间主任,安装队长之类,但在家里却是头号功臣,父母亲最后的日子里,都是他在陪伴左右。
二哥的身体实在是太不好了,说瘦得像麻杆一点没夸张,1.8米身高,居然只有八九十斤重,这样的体质又如何抵档的住病害,所以一个新冠就让他彻底倒下了,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这样走了,面对残酷的现实,我们也只能祝福:二哥:天堂的路请一路走好!有老爸老妈在,咱不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