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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天涯嘶吼
作者:胡志金
记者跟随警察往一家五星级宾馆奔去。月牙儿弯弯地挂在天上,就是此夜数辆警车鱼贯而入,大铁门形同虚设,开门的保安见是荷枪实弹的警察,神色十分紧张。这座宾馆是极少有人来查的,一来查,就知道出大事了。武警一个排的兵力在宾馆四周布下天罗地网,人人手持微型冲锋枪和95式突击步枪,走在前面的警察有牵着几条警犬。警犬均是德国红背,训练有素,一点不声张。
这一年秋天是震惊中国的1015特大持枪抢劫案在某市区发生,一个金店被一个蒙面大盗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走近亿价值的黄金手饰,并打死打伤数人后劫车逃脱。一时间,全城拉响戒严警报,公安武警持枪巡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各大港口码头铁桶一般。直升机在天上盘盘。
金记者与警察一同奔赴前线。
宾馆叫雾茫茫,位于一处山巅之上。
公安武警个个神情紧张,荷枪实弹,如临大敌。雾茫茫宾馆原本执勤的保安,在夜色到来时还躺在岗亭内的椅子上睡大觉。这时看到大批的警察到来,连紧出来看动静,原本拉上的自动隔离门在警察的吆喝时,保安连续开了几次才打开。一条长近30米的自动门还未完全打开,武警战士和警察便蜂拥而入,各就各位。数条狼狗直奔宾馆大楼。金记者也随同警察上楼查看。
楼是三层楼的格局,一个管钥匙的中年妇女,从睡梦中被叫起来。只有这个中年妇女才有各个房间的钥匙。
一个为首的警察把中年妇女叫起来,他手里提着枪,人称岳公安。岳公安也有个网名叫心随白云飘。据狼友透露此人也是一名狼友加?可以说就是一个新时期的披着虎皮的羊。平时里,谁也看不破岳公安的红尘,就是岳公安的老婆也没法看透,只是经常感觉其阴户隐隐作痒,却又查不出原因。
雾茫茫宾馆很少有人来查的,因为都是接待的高级首长,除了首长同志在此地鱼水合欢,还有就是大国企的高管出差开房到雾茫茫。山巅下是纵横交错的公路,四通八达,站在宾馆门边俯瞰,简直就是一幅现代版的通往共产主义的蓝图。绿林草坪,远山近树,苗圃花卉映入眼帘美不胜收。一到夜晚,四处灯火辉煌,一辆辆小车在绿地间驰骋,宛若仙景。然而,雾茫茫宾馆里便静静地一片。密不透风的大窗幔完全遮蔽了外面的光线。高若一屋的窗幔是任何地方都看不透猜不透的。宾馆里面的走廊上几乎听不到一根针落地的响声。这里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楼有两座,分南楼和北楼,周围花草林深,有围墙绕着一方田地转了一个大圈儿,白日里尚能看到附近的农人荷锄,看得见高速路上的汽车迅跑。空气极为清新,树上的鸟儿四季啁啾,紫花藤随处攀沿,任何地方看不到一点砖墙。
好些年前有所谓外宾来,现在外宾不来了,这个宾馆曾经接待过中央首长和著名的同际友人,包括西哈努克亲王。现在中国人来不是来开会,更不是来商谈如何攻打钓鱼岛,也不谈甚双边贸易,谈的只有一个字:人。
保管是一个企业的下岗职工,平常宾馆里的人都亲切地称她绣花鞋。原因是她在雾茫茫上班,雾茫茫里面又干净得跟天上人间一般,尘埃一点没有,所以这个叫刘秀英的女人便买了数双布鞋提到宾馆里来穿。据不方便的人士透露,也是有人悄然无声地看见绣花鞋轻轻落地时,跟飞檐走壁的大侠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绣花鞋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客人的房间,绣花鞋落地如针。
岳公安神气就是此刻,据悉平时此人一言不发。夜色中的岳公安手提一支五四式手枪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武警战士和穿防弹衣的警察,个个都提着家伙。岳公安把绣花鞋叫起来之后,说话了:你把这样一层楼的门全打开!
绣花鞋睡眼惺忪,提着一大堆钥匙,这些重约斤许的铁疙瘩就是门里过性生活同志的保护神。
昨天晚上来了一个贵人,据前台登记的小姐记录,此客人来自称北方来,在前台登记的名称是出差人员。这个客人一来便指定要303号房,显然301是这个客人的老地儿——有了第一次的感觉,第二次的意义就非同一般。
把202号房间打开!岳公安提着枪喝道。
绣花鞋果然穿着绣花鞋,提着钥匙一把一把的钥匙找门。大约磨蹭了10分钟左右,对警察说:找到了,走嘛!
202房间跟其他房间是一样的,宽大的房门上插着一块牌房内有人。警察和持枪武警战士都等在门边,绣花鞋突然轻轻说一声:糟了!岳公安提着枪,很老道地问:又是什么事?绣花鞋说:钥匙拿错了!
绣花鞋又磨光一会,心想大概房间里的人已经听到动静了,说:你用手电给我照亮,我找一下钥匙。
这时跟踪拍摄的记者看到绣花鞋的一张脸,这张脸是可以称得上情有独钟,是一张中年妇女很熟女的形像。岳公安就站在绣花鞋的旁边,算得上是先得月——他一下就心动了,尤其是绣花鞋披衣从床铺上下来时的散发,勾勒出了一幅绝代天娇的美人图。记者看到钥匙还没有找到的同时,岳公安已经拦腰抱住绣花鞋的腰,飞起一脚蹬开了房门。绣花鞋连人带鞋一起滚进了房间。后面跟随的武警和记者一拥而入。绣花鞋分明是拖延时间的伎俩没有得逞,她的好婀娜多姿的腰被一双陌生的手一把揽住,感觉到了别一样的透骨。绣花鞋身上的热血一下涌出——
屋里的一间大床上铺着铺盖,岳公安一把掀开铺盖,铺盖里空无一人。一层一层地搜索之后,岳公安一时兴起:走,看301!岳公安拉了一下枪机,后面跟随的人倒退出门。
钥匙就用不着了,一个武警大汉早已经将房门用肩撞开,这一回岳公安大张旗鼓地叫了一声:把身份证拿出来!
门被撞开后,屋里还亮着光,是墙上的壁灯。床铺上的一男一女惊慌失措地翻身而起。对突然到来的搜索行动,床铺上的两个人显然没有准备。那女的急急用毛巾掩住一对丰乳。这显然是进门的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最想见到的就是那一对丰乳。岳公安也正是如狗似狼的40来岁,警[裤里的鸡巴自然不会放过如此的良机。
干啥子的,把身份证拿出来!
床铺上的那个男人说:身份证在包里,自己拿。说着,开始穿戴衣服,首先在铺盖里穿内裤。女的也开始戴乳罩。
岳公安不容分说,哪里还需你二狗男女在床铺上动作,冲上去一把将那个男的扯下床铺,叫一声:包在哪里!后面的人开始搜索。男的说:包在枕头底下。
这一下机会来了。岳公安只一步上前,在揭开秘密之前,老狼率先 触摸底到了那个漂亮女性的一对乳房——岳公安软软地在心里叫了一声:狗日的好舒服!联想到本人的老妻,岳公安似不平衡。
这间屋过于宽大的空间给岳公安太多的想像和幸福。
床铺上肯定是一男一女,岳公安看到裹着睡衣的男人似曾相识,但是作为警察,岳公安的心理素质是海峡对岸的朋友难以置信的。拿到男人的身份证后,岳公安仔细看了看男人,问:到这里来是做啥的?
男子说:住宿。
岳公安又问:为啥住这等高级的宾馆?多少钱一晚上?
绣花鞋在一旁回答:客人是北京来的。这个宾馆三万八一晚上。
气氛稍稍有些缓和,男子从衣钩上取下裤子穿上。在场的人都被床上那女子的惊艳吸引住了——那的确算得上是高品质的女人,所谓的雍荣华贵和气质高雅便让在场佳宾无比为之倾倒。以岳公安为首的突击手们似曾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女人,那一张气度非凡的脸白里透红,一对大眼睛看上去极度悦目爽眼。她的披散在香肩两侧的秀发,香气铺散,阵阵袭人,真正是岁月催出玉人来。这个女人大约30岁左右,正是虎狼季节。岳公安暗里说,能日到如此这般的女人,老子死一千回都值了!但嘴巴上还得执行公务,说:你的身份证呢?这一回分明是指的女子。
女子从枕头下摸出一张身份证递过去,她的这一举动显然是有备而来,也是有经验的吃这碗饭的表现。
看过身份证,警察退出了房间,门又怦地关上。屋里的男人和女人开始了对话。
男人说:你怎么把身份证放到枕头下?
女人说:那你说放到哪?
男人不再说话。女人听见门响便去开门,是提着钥匙的绣花鞋。这时侯男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把门拉开,对绣花鞋说:你们说这里绝对安全,绝对不会有警察来查,这是怎么回事?
绣花鞋说:我就是来给你解释这事儿!
男人说: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你们说绝对安全,不会有任何人来查,这房钱我不交了!
绣花鞋说:今天晚上的零点行动,我们也没有料到。你这房钱不交了,这可是三万八一夜的总统套房哟!你不交我们损失可摊大了!
男人坐在床上垂着头。绣花鞋接着说:这样,你们二人先别走,走也走不出去,我请示一下我们老总。
这个时侯谁也不知老总在哪里。绣花鞋去了好一阵子才回来,身后跟了两个彪形大汉。绣花鞋说:老总回话了,说今天晚上的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也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也没有人来事先打招呼,对不起了!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绣花鞋,自语一句说:但是
绣花鞋笑了一下说:是啊,你们二人的房钱能不能免了,我们都不能说了算,因为我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这样吧,折半吧!
男人拿出手机来:我要跟你们老总通话。老总在哪里?这不行,咱们说好了的,说这里绝对安全,老总在哪?
我在这里。一个粗壮的嗓音从两个彪形大汉身后响起。朋友不用打电话了。
老总看上去其貌不扬,西装革履,老总拉着粗嗓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我们不愿意见到的,这样吧,房钱三万八折一半吧,我们给你负担一半,你看怎么样?
男人从床上一下跳下来,一把握住老总的手,随即从包里递出一张名片,说:请多多指教!
总统套房的房钱是三万八千,就是这个数字都够吓人的;房里的设施要多豪华有多豪华,男人沉默了一会,很快在一张收据上签了字,在收据交通费用一栏和误餐费用一栏分别写上了7500元。
绣花鞋拿过收据,问:你是公款报销吧?那何不全写上三万八千元整?
男人说:谁说我们是公款报销,我是自己的公司。
大约五分钟过后,屋里恢复了平静,所谓的老总和两名彪形大汉倾刻间闪身而去,老总临别时对男人说:你们还可以尽兴一夜,估计应当不会回来了。对不起啊!
老总转身离开时,不经意间用手碰了绣花鞋一下,绣花鞋明白了。
夜色在这一时刻的午夜渐渐地深沉下去,那个邈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早已经不见踪影。绣花鞋轻轻将门掩了过去,再扎扎实实地关严实。绣花鞋笑着对男人说:我们玩玩!
男人一下就明白了,一把将绣花鞋搂在怀里。
金记者和警察走了,但他对半小时前发生在总统套房里的一幕仍耿耿于怀,他想杀一个回马枪,看看屋里会发生什么事,还有认识一下那个如仙如玉的小姐。陌上人如玉,美人世无双啊!在转了一个大圈子之后,金记者回到了雾茫茫宾馆,此刻他走在静如针响的走廊上,他在寻花问柳的路步履蹒跚。就在这时,金记者的手机响了。
事情的发展开始朝另一个方向转移。
金记者不自觉地坠入了情网。他在亲眼目睹了绣花鞋和男人的床上功夫之后,深深地爱上了下岗妇工绣花鞋,出门前互相留了手机号。
半月后,金记者的胳膊上就吊上了一个女人的玉手——那就是绣花鞋,而且二人还去看了房。金记者感觉到此生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得了绣花鞋的芳心和绣花鞋的皮肉,余下的皆可免谈。
年轻时曾经很高傲的绣花鞋,如果像一朵花一样的话,现在这朵花依然绽放。年纪40的绣花鞋人长得挺好的,高也有那么高,丰乳也是丰乳。
半年后,绣花鞋主动辞去了雾茫茫宾馆的保管工作,她离开时对老总说:非常感谢您给我的这次机会,我所以要走不是别的原因,是我要推荐一个比我更困难的姐妹来工作,您看行不行?
老总一下子很感动,紧紧握住绣花鞋的手,激动地说:我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感到欣慰。
已经买了车买了房的绣花鞋,经过几番斟酌,决定另谋发展。老总当即奖励绣花鞋为雾茫茫宾馆作出的贡献,奖励她2000元。
绣花鞋很快走上了一条康庄大道,她去了保险行业,其实不是。
时间是伟大的作者,时间能写出不可捉摸的结局。我们在看光明的同时,也需要看到 隐藏在光明背后的东西。人生短短几秋,不醉不罢休,东边那个美人,西边黄河流 如此的歌声是涣散人的意志,还是时下的乡愁。
某一天清晨,黄总怀里夹着包包,走拢办公室门前飞起一脚,将公司办公室的房门一脚踹开。我们作为公司所谓员工站在后头惊出一身冷汗,进屋一看,办公室里一片狼籍,电脑、打印机、桌子、转椅东倒西歪,只有墙上一幅字还在,这幅字是黄总的一位书法界朋友写的。
五个字:草能处处生。
我应一位黄总朋友的邀请去他公司跑业务。
我和黄总的友谊差不多也有10年光景,经常在一起。
记得有一年黄总穿着白衬衣扎着领带,带着孩子和夫人到我们家作客,同来的还有曾经介绍我与黄总认识的一位朋友,以及经常来往的几位朋友,坐了满满一桌。那时我住在建设厂所谓的青年村,一间一厨,但环境很清幽,后窗是一面滴水悦耳的石壁。那晚,我们在一起合了影,直到夜色深邃,灯火阑姗。
黄总从北京带回50套光盘,光盘讲的是企业发展,黄总把连我在内的三个所谓员工叫到一个起开会,布置到重庆各音响店布点,就是代销,接下来是打电话和跑业务,最初来所谓公司面谈的是望江厂宣传部,成交一套。接下来便进入困难期,黄总着急了,天天把只有几个人的员工叫到一起开会。我便抱着一个皮套装的光盘到处跑,在石桥铺新源音响,我布点之后不久接到了音响店含羞草打来的电话,说走得好,再拿几套过来。那时侯重庆的摩托车行业已经进入白热化;所谓国企跟民营杀得难分难解。
这天,快吃午饭的时侯了,黄总说,老范你赶快到四海花园去一趟,有一个公路工程公司来电话了!我赶到工程公司对方看了样,感觉不错,但要求写一个质量保证书。此话正合我意。恰在此时,办公室主任有些不放心,胳膊下夹着包赶到了,一听说要写什么质量保证书,一上楼就大光其火:他们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我一看,这怎么行,眼看到手的生意就让他这句话给搅黄了!我走到楼梯口,对办公室主任说,写个质量保书只一句话:又不叫你来写,你何必呢?!
办公室主任说:老范,你一个业务员,有啥子权利跟我说这个话!办公室主任马上给黄总汇报说,老范不听招呼,要跟对方写啥子质量保证书!你说啷个办——
黄总在电话里听了办公室主任的汇报,在电话里大声对办公室主任说:撤回来!
吃饭时,我对黄总说:撤回来是错误的。你是做生意不是赌气。
黄总的食量很大,我记得这一顿饭黄总吃的是三个鸡蛋,一碗米线。
吃的过程中,黄总想了很一会,说:老范,你下午把光盘带过去。拿到支票时,我才知道其支票是不能折叠的,我小心放在一个票夹里带回。黄总极欣慰。
第二天清早,公司办公室被盗了,也就是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再过了一天,办公室主任辞职离去,从此不见此人踪影。
在原省党校,我卷着光盘的宣传资料,那是一幅摄影画,从一个办公室出来,看见两个面容姣好的青年妇女正在往一个窗口塞传单,是保险。在这里,我深刻地感觉到中国的改革开放让这些曾经很为本人面容骄傲的女性不惜放下面子,走进寻常百姓家或悄悄地朝办公室塞资料,有人说这得谢谢邓小平把中国的事情看懂了。我在重庆渝洲路上循环往复地走,去寻找商机或朝高楼仰望,抱着那50张光盘的皮套沿途观望风景,看香樟树下算命的,看卖打药的,看卖打火机的,看卖假光盘的,来得更直截了当的是坐在路边讨口的。我亲眼见到一个金刚满汉的大汉,用一张写好的纸 求要一点活命钱。我跟他聊了很久,小伙儿跟我们一样都是重庆杨家坪人,都说重庆杨家坪人应该是勤劳致富的同志。小伙儿说前些日子才从外地回来,说那里的百姓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我也试试这样的好日子在重庆这个埸埸能不能开花结果,于是小伙儿便坐在彩电中心不远的一棵树下坐地等花开。果然有侧隐者就是重庆杨家坪人说为了显屁眼儿白的人,往纸上丢钱。我在旁边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小伙儿见天色渐晚,收钱,起身,甩了甩几近麻木了的腿,说:哥子,难得你站了这么久,走,我们去喝一台!
这时小伙先前的黄总魔术般不见了,完全是一条可以上阵杀敌并扛机枪的猛汉。小伙儿与我并肩走了一段,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问我:晓不晓这是啥子?我装着不懂。小伙儿得意地说:拿的是大哥大,坐的是矮爬爬……早听说,中国自古有个地方出骗子和懒汉,但不是重庆杨家坪,小伙儿出了一趟远门得到的启示是对的:好吃懒做国家补助,是啊,还是坐在地上伸手来得简单或亲切呢!
到了这一年冬天,我抱着光盘来到了一所大学,里面的绿树像森林一样,因是雨后初霁,到处听到雨滴声落在树叶上。转到一僻静处,此是经济政法系,西师的教室多在绿树掩阴处,令人仿佛置身于祖国的大花园。一位张老师看过之后,说:你把名片放在这里吧!
我抱着光盘从大学的石梯往下走时,天上正下着小雨,光光的影恍着地上在青石;学校门外的对面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山间云雾茫茫。四周极静,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有我从石梯下来时听到的脚声。
出了大门,我站在这所大学门外的马路边给黄总打电话,也是给黄总报喜,说,名片已经发到各个办公室去了,静侯佳音吧!
黄总是用那个时侯的所谓大哥大打的,好像比一块扎实的砖头还重,但夹到胳膊下比鸿毛还要轻,因为那个东西就是东西。
从风景如画的北碚回到办公室,却进不了办公室,停电了。黄总也没有回来。不知保安从哪里钻出来拿着对讲机乱说一通:喂喂喂,赶快把电送过来,他们的业务电话多得很,搞都搞不赢!好好好,快点哈!
保安是在说假话,因为我跟另一个女性业务员都没有听到保安的对讲机有啥子声音,完全是一片空白。
黄总经常神出鬼没地走,神出鬼没地来,一来就问业绩怎么样,一张脸从来没有笑过。
办公室被盗的第二天一早,办公室主任辞职走了。
这一年,我一个人卷着光盘的宣传资料到处跑业务,那是一幅精美的摄影画。这一年在原省党校从一个办公室出来,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妇女正在往一个窗口塞传单,是保险。
黄总不晓得到哪里去了。黄总自一个事业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出来后,一直靠自已办公司,全都是临时招聘几个人跑业务,完了,各自走人。公司没有垮就是胜利。好几次,黄总叫上我们公司全体员工三个人吃饭,临时又来了一个黄总,都说,张总的公司做得好大哟!听到这话,我为黄总捏好几把汗,而黄总的食量依然是那么好,说话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即使公司在现在这个时刻非常不景气,黄总吃东西的肠胃,从来没有输过,不像我见到过的一些企业家在其产品一再不好走而又有黄世人逼债的情况下,愁眉不展算好的,跳楼跳桥自杀的大有人在。
黄总的公司名称换了又换,最后刻意取了公司。据我知黄总是读书人,时刻保持对人对世的。黄总捕捉信息的能力是非凡的,我在那里干了整整半年,黄总从来都是夹着包,这个出租车下,那个出租上;连吃饭都是发扬我军连续作战,几天内接连打几仗的作风,从不拖泥带水。现在想来,90年代末期,中国第二轮经济浪潮时垮了好多公司,又成立了好多公司;公司成了中国致富奔小康的必由之路。然而,我打工的公司还屹立在山城的某个地方,算是对得住公司这二字的发明人了。
公司换了产品,不卖光盘改卖魔塔了,就是一种医失眠头痛的保健帽子;黄总一次在上出租时,前脚迈进车门,不回头地对我说,老范,卖魔塔那个女黄总现在发了,去年就是百多万的利润率,还是买进卖出的生意,杂种!
杂种是重庆杨家坪人对一件事特别的感概。黄总叫上我是去跟头道黄总谈价,谁不想一年下来百多万!
做皮条生意的居然是我们原来一个单位的含羞草,女的,眼睛有点斜,但皮肤绝对是一流的白。不是黑。
黄总当晚就早跟含羞草开房。
这是第二天一早,黄总坐在沙发对我说的。
这一年,作家协会的年会上,有很多来自高校的年轻女性和各企事业单位的老领导老同志。会餐是最兴奋的,每个人都举着杯走来走去。我期望能出现奇迹,但奇迹没有发生。席间,我看见了黄总,黄总是穿着一套公安局警服来的,很正式;领章帽微看上去都是崭新的,显然没有咋个穿过,看来头黄总是我长期打入敌人内部的我红军战士无疑了。看见了往省党校办公室塞保险材料的青年女工,都点头笑笑,这时才知青年女工是写诗的。在会上见到了德高望重的公路工程公司的老主任,一个写了几十年笔耕不辍的老作家南下老同志。见到了高校的卢玉老师,卢玉老师写啥,不得而知,我们也只是点了点头,笑笑,没有碰杯,也不会碰。
现在想来,黄总在那么艰难曲折的创业中,一点不倒胃口,大哥大拿在手上,一是派,二是显,就像咱们重庆杨家坪人说:显屁眼儿白罢了。但是黄总的精气神从来都是那么实在和风风火火,从来没见过黄总哀声叹气过,实在让人钦佩之至,恰如某个作家所说,一个人一辈子活到某种境地是有道理的。
现在,黄总的大哥大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至今我们还保持着友谊,只要一听到浏阳河弯又长的歌声,就知道是黄总的手机响了,还是那么亲切可人,还是那么气宇轩昂:老范,你在哪里呀!
这时侯,我离开公司差不多10年了。(全书完)
文/胡志金
作者简介:胡志金,曾在《长城文艺》《蜀峰》《海棠》《《文史精华》《民间传奇故事》《红岩》《解放军文艺》《昆仑》《神州》《阅读经典》《中华传奇》《战士文艺》《泸州文艺》《神剑》《佛山文艺》《红岩春秋》《西南军事文学》《中国兵工》《贡嘎山》《草地》《重庆文学》《小小说月刊》《当代作家》《武当》《武魂》《武林》《晚霞》等期刊发表过作品。另在报刊上约有二百余篇拙作。其中纪实文学《一个重庆老知青的土匪人生》(整版6000字)发表在重庆商报(1998年10月8日),较有影响。2008年第7期《文史精华》上发表的拙作《重庆武斗,全国唯一的文革公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网、凤凰卫视及海内外百余家网站及媒体转载。著有长篇小说《钢枪在手》(非自费),该小说2011年1月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35万字),现由重庆市有关部门选为人民兵工八十周年红色经典著作。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长篇小说《钢枪在手》由重庆市九龙坡区宣传部选送“五个一工程奖”的侯选作品。散文《春森路19号》获《解放军报》2012年3月12日“在党旗下成长”征文优秀奖”。长篇小说《再访一双绣花鞋》 获《今古传奇》杂志社2015年度全国优秀小说征文大赛优秀小说征文,《今古传奇》杂志社第一批入围作品。2015《书香重庆》长篇拙作《口水人生》入围100强。
王孝付签名售书:王孝付创作的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于2019年1月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价58元,另加邮费10元。另有少量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售价38元,另加邮费10元,处女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首版首印;两本书一起买,只收12元邮费,合计108元;作家亲笔签名并加盖私人印章,有收藏价值,值得珍藏。欲购书者请加作者微信:18856210219或18605621367(注明“购书”字样)。或者点击下面“阅读原文”进入购买。或者点购买直接网上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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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内容提要:“千古词状元,宋史未立传”“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柳永满腹经纶,却终生抑郁;才情绝世,却乐于与歌伎厮混;自诩“白衣卿相”,但最大的官职不过是一个屯田员外郎;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却被无数后人追忆……本书以饱含深情的笔墨,基本依据传主一生的活动线索和命运起伏,刻画了柳永这位既生不逢时,又生逢其时的落魄词人的艺术形象,着力记述了这位大词人悲喜交集的人生。《金秋文学》是开放性纯文学电子刊物,守住文学最后一片净土,留下心灵最后的精神家园。现面向全国(海内外)华人作家、诗人、编剧、**家等文学爱好者征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