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的女儿

第四十一 场

人物：郭雅男.柳青.奶奶.同学群.杨静.高敏

地点：将军楼

时间：一九九0年七月初

（摄像机照在奶奶身边）

奶奶一边洗着碗，一边向擦桌子的柳青纳闷地唠叨：“这孩子怎么了？回来就不高兴，问她也不说，吃了饭就睡觉去了，天还没黑呢？饭也没吃大些，煮的鸡蛋一个也没吃，她可从来没睡过这么早的觉呀？”

（摄像机转到柳青身边）

“我去看看。”柳青擦完桌子，直奔雅男的房间，不想雅男把门插得结结实实，柳青进不去，喊她也不应，柳青便回来跟婆母说：“妈，她插上门了。”

奶奶：“我去找她房间的钥匙，你先打个电话问问她的好同学杨静，是不是跟哪个同学闹别扭了，电话本在电话机旁。”奶奶又叹息道，“唉！这孩子太各色，回来好几个月了，还当自己是外人，有什么事总是憋在心里，就是不肯跟我们说，我也愁得慌，怎么想法叫她认清这是她真正的家呀！爸爸妈妈都是亲生的，爷爷奶奶和姑姑都是她的亲人。”

“嘘，小声点，妈妈。”柳青提示婆母，然后悄悄地低语，“在她升学考试的节骨眼上，咱们家里的人可千万别再提过去的事情，等她考上初中再说吧。这段时间我发现艳红和艳霞总是拐弯抹角地暗示她什么，包括我在内对她说话也不谨慎了，万一再惹恼了她，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还有，我想我们家里的人应该换一种方法去帮助她，让她不再有烦恼，轻松愉快地参加升学考试，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们这个家的。”

奶奶：“我明白了，我会嘱咐艳红她们的。”

柳青刚找到电话号码本正要拨打，她婆母惊呼道：“呀！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小学毕业典礼，她是不是心里不好受才早睡觉呀？”

“噢，有可能，这孩子太重感情。”柳青回答完还是打通了电话，这才弄清楚雅男不高兴的原因。

（摄像机跟着柳青走）

婆母取了钥匙回来，柳青先把婆母叫到自己的房间，娘俩商量了一会儿才出屋。婆母又去给杨静打电话，柳青下楼找到她的建民小叔，吩咐小叔弄些水果来。等柳青和婆母俩办完事，这才一同进雅男的房间。

只见郭雅男把一块手绢覆盖在脸上，仰面躺着，并着双臂，稍叉着双腿，自然而然形成一个人字。柳青坐到她的床沿俯视她，轻轻呼唤她的名字。雅男不言语，还屏住了呼吸，把柳青吓了一大跳，以为她寻短见了呢？出口叫起她的乳名来：“甜甜！甜甜！”只见雅男把手绢一掀，眼角还挂着泪，脸却露出笑来。她用手绢擦一下泪说：“真好听这个名字，可惜俺不叫甜甜，小名叫带弟，妈妈一直这么称呼俺。”

柳青闭了嘴，奶奶却接上话茬，“好，小带弟，奶奶今后也这么叫你。”

雅男一下子坐起来，一本正经地回答：“您最好别叫俺小带弟，要不军妈也像妈妈一样了，不会给您生出孙子来。”话一出口，她噗嗤一声捂住嘴先笑了，把军妈臊得脸通红，奶奶也被弄得啼笑皆非。雅男自知失了口，不好意思地再次躺下说声：“对不起了，俺困了，还要睡觉。”

“你不跟我睡了吗？”柳青低低地问她。

雅男：“不了，你的脚已经好了，不用俺陪伴了。”说完她把身子扭向里面。

柳青：“也好，你军爸爸已经坐上飞机，正往家里飞，估计今晚九点钟左右到达机场。”

“谁说的？您怎么知道？”雅男猛地扭过身，面向军妈瞪大眼睛问。

柳青：“你爸爸下午四点打来的长途，我接的呀？你姑姑她们刚出门坐打的出租车去机场取他的行李了。”

“俺也去机场接军爸爸！”雅男惊喜得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

（摄像机跟着奶奶和郭雅男）

“你不要去了，家里一会儿来小客人，帮我准备准备。”奶奶说着已出了雅男房间。雅男紧跟不舍，磨唧奶奶道：“俺不在家待着，想军爸爸了，都快一年没见到他了，还是去年在老家见的面呢？”

“你那么喜欢他？”奶奶停住脚步，回头问。

雅男：“他就像俺亲生的爸爸，特疼爱俺，俺当然喜欢他了。”

“这就对了！”奶奶笑容满面又说，“不过你爸爸来家，还有一阵子，这才六点多钟，有你姑姑们去接。再等一阵子，你建民爷爷开车直接把他们都接回来了。你妈妈也不去接，都帮我招待客人。”

“什么客人这么重要，连您也不去接您丈夫？”雅男扭头问军妈妈，军妈妈微微一笑而不回答她。

奶奶和军妈洗水果往盘里放，放好一盘，雅男当下手端到茶几桌上摆放好一盘。没一会，桌上摆满了水果：有蜜桃、油桃、鲜红的樱桃；还有大白杏、李子、荔枝、山竹子和切开的西瓜等；干果有花生、榛子、核桃仁；再摆上饼干和糕点各一盘，还放了一箱饮料。这么多好吃的，这到底是什么高贵的客人？该不是军妈的同事好友吧？不，她们来过多次了，东西没这么丰盛，小雅男越来越疑惑。

（摄像机跟着郭雅男走）

没一会功夫，大门铃响了，雅男第一个奔到楼下看，只见建民爷爷已打开大门，第一个进来的是杨静，后面跟着一大群全是下午那些离别的同学。“是你们？”雅男心里一格噔，脸上撩过一丝惊慌。

 “怎么，不欢迎吗？可是你奶奶邀请我们来的。”杨静挺傲气的神态，理直气壮地回答，并率领大家大摇大摆地往楼上进。

高敏拎着个大网编织兜，里面盛着满满的东西，笑嘻嘻对郭雅男说：“我爸妈从海南岛回来了，带来一些芒果，你可能没吃过吧？特意给你带来几个，里面还有两个大椰子也是我爸妈带来的，让你尝尝？”

郭雅男：“怎么谢谢你呢？受贿不浅呀！”

高敏：“还说呢？下午我说话难听，叫你生着气走了，还得向你道个歉，对不起了！”

“什么呀？搞错了，根本不是生你的气。”郭雅男不想解释，快转了话题，“唉？我说你们怎么这么齐心地都来了呢？”

高敏：“你奶奶给杨静打过来电话，特邀我们来你家做客，奶奶看你不高兴呗！你这脾气又不肯跟奶奶说。本来说好的都上我家来，还有我爸爸会吹一口好笛子，经杨静这么一撮合把我们都约来了。”

“啊！原来客人是你们呀？怪不得我奶奶神秘兮兮的。”雅男感动得不得了，快把同学让进客厅里，指着满桌的水果说：“先吃完了东西再玩。”

同学们一看满桌的丰盛水果，五颜六色，呼啦惊喜地纷纷抢座位。可座位不够，沙发上的几个同学就拥挤得紧紧贴身，有两个同学不得不站着。这时，军妈妈和奶奶一前一后搬着叠折椅过来，同学们一下子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定在自己的位置。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转到军妈身上，她们的表情显得不同程度的惊讶，尤其是高敏反应特明显。雅男机灵一动，勇敢的迈向军妈和奶奶跟前，自然大方地向同学们介绍道：“噢，这是我妈妈；那是我奶奶。我爷爷，还有姑姑们吃完饭就出去了，一时回不来，今晚是我们的天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柳青心里一阵惊喜，这孩子终于能在众人场合叫我妈妈了，但表面跟奶奶一样，微笑着并和同学们打招呼，问好，接着安排两个没座位的同学都坐到椅子上，雅男也给自己搬来了一把椅子。

军妈亲切而又温柔的声音嘱咐孩子们：“郭雅男的家就是你们的家，你们在这里尽情地吃水果，喝饮料，还可以唱歌跳舞，说说笑笑。待会我让人把影碟光盘给你们装上。”她又转向雅男，“好好款待你的同学，我和你奶奶都到楼下你太奶屋，我俩在这对你们活动不方便，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从电话里叫就行了，我们随时送上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