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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鸡呜声》
作者：胡志金
如果你渴望它，它就不是梦————美国诗人斯特曼特
内容简介：这是一部拙作写乡村发生的故事，以及对几个人物的

这本《胡氏起源序》最早发现是在重庆资阳县府陶家乡杨家桥民主六队，胡氏声称：为其寻找胡氏当年从湖北麻城县来川的同胞，故胡氏长辈不辞辛勤劳苦，四处奔波，上走重庆平原，下走资阳县秀山，远到贵州桐梓，近至巴县各乡山村院落，逐一走访寻觅。《胡氏起源序》最后方功告大成，以示后人万万切记，赶车行船，不忘胡氏一族这一祖先的千辛万苦，云云。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族胡氏祖先再三强调的“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懒赶场”，其地名之祥细和具体，在有学者大量考证此类文献时所见极少有二人。凡是从湖北省麻城县来的乡民都声称是同出一辙。据考证，事实上，从湖北省麻城县出来的人，有两个出处：一个是孝感乡，一个是鹅公丘。当年湖广填四川的多为乡民，准确地讲应是下层民众，背包打伞自不在话下。迁徙之前与迁徙之后并无所谓家谱之类，，此出自湖北省麻城县孝感并非仅此一家，而是大有分店。道光十年（1830年），现居重庆大足县石巴河的吴氏九十世孙，同时也是入川十七世孙，在石碑上镌刻的文字便大有出入。在调察过程中，吴氏后人无一不坚称是湖北省麻城县孝感乡迁来。事实并非如此。有的族谱有一个版本无可厚非，有两个以上还情有可原，出入不大，存在暇疵，是正常的，有的在三个版本以上甚而在三个版本的基础上竟衍生各种传奇，这便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了。当然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的同时，百家姓和关于湖广填四川亦创造了中国百姓文化的奇迹，堪称开创了“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之先河。

而值得思考的是，胡氏祖先在撰写本族家谱时需特别声明是麻城县孝感乡懒赶场，并在《胡氏起源序》的结束语中再一次强调当年明朝下达的榜文，一再重申是皇帝的榜文促进了胡氏一族入川垦田的决心，现将榜文现恭录如下：

“奉天皇帝诏曰：朕承先帝遗统，称制中国，自愧无能，宋成自惕。今幸四海风同，八荒底定，贡赋维固，适朕愿也。独痛蜀一隅，自献贼蹂躏以来，土地未辟，四野未治，荒芜有年，贡赋维艰。虽征毫末，不能供在位之费，徜起江西助解应用，朕甚悯烟。兹据御使温，卢等奏称：湖南民有毂击肩摩之风，地有一时难加之势，即著该部，饬行川省，湖南等处文武官员知悉，招民迁蜀。凡有开恳百姓，任经通往，母得关隘阻扰。俟六年外奉旨起科。凡在事官员招抚有力，另行嘉奖。钦此。”

两江故人行

许多年以后，有学者撰文指出：难道中国革命的胜利是假的？难道共产党那么多优秀的仁人志士其脑壳是旷的（傻），要为中国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以牺牲本人生命不代价而自误自乐？——回答是否定的，旧中国的封建残余和帝国主义压迫下的旧中国，一天不被铲除，中国人民就不能过上今天吃香的喝辣幸福生活，你想买车买房甚至欲在网上聊QQ，想跟什么相思只为你到茶楼见见面，谈谈心，交换一下活思想均是空想，乱想，瞎想，正如咱们主席的那句话：“我们要善于砸烂一个旧世界，也要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重庆渣滓洞里的老虎凳和深达数十米的水牢，是人呆的吗？渣滓洞里的革命先辈，在监狱里绣红旗，正是为了迎接中国革命的解放，让老百姓过上今天在高速公路上开着宝马车在150平米的大房子里观江景的生活。而他们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我们脖子的红领巾就是为了纪念江姐和许云峰同志，还有千万万为中国革命胜利而献出了宝贵生命的先烈。

新中国做到了这一点，且无庸置疑。今天的生活，众口难调，有人端起碗骂娘，有人端起碗喊爹，而我们这些与普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中国人在历经了那么多的故事之后，只想为祖国道一声珍重：

“在长长的旅途，在你轻轻抚摸的窗前，是我送您的缕春光，一片绿叶和一片忠诚。”

尸积余气，美国人一地鸡毛。今天这个世界上想打谁就打谁的只有美国。当夜色来临并将峨眉山完全置于朦胧之中时，一个叫马春边的老板明明白白听到了卢红玉翻滚在床铺上的声音，这尖叫的声音跟马春边听说过所谓叫什么床铺极为相似，这就不能令这位至今仍单身的朋友肃然起敬，然而起敬之后是随后的遐想、乱想，一直到什么东西流向远方。

启明星在东方放出长长的光亮。

一直倡导的火热精神即古书上称的背刀挂剑之江湖情怀，油然而生。那就是危难之时显身手，看老夫手段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世界上有两个是改变历史最多的国家，一个是中国，一个是美国。

卢红玉在第二天雪后初霁的早晨，看见了张雄飞远去的脚窝还浅浅地留在门外边的一条小路上。然而，张雄飞这个人已经远去了，谁也不知道张雄飞去了哪里，这个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一身绿色的军装把三大队八小队长一家人蹲的茅坑，也映出了颜色，仿佛有鸟儿在歌唱。

清早起来站在卢红玉门外不远叫一声喊声的队长，这时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他背着一双长满老茧的手，高声朝大田下的竹林喊：“动——工——啰！”而后，转身对还睡在屋里的卢红玉说一声：“还睡到干啥子！”卢红玉睡在冬天暧暧的被窝里，他昨天夜晚梦见了张雄飞，不知张雄飞这阵到了哪里，还背着那个军用挎包在雪地里走吗？听到队长叫出工的喊声，卢红玉披衣出门了，他开门的时侯看见队长已经转身走了，肩膀上挑着粪桶。在这个寂静的乡村里，队长说的话谁都可以数得清楚，他面无表情去百里之外的地方买猪赶场，不说一句话。队长从来都是独往独来，有时像一股风，有时像一个影子，更多的时侯是铁青色的脸。当队长把毛主席语录捧在手里的时侯，乡村景致里便多了一种呀呀学语的童声，听起来如同川戏人物中的小花脸。

公社的广播又响了起来。

“各大队知青注意了，吃过早早饭后请到公社礼堂开会，下面再广播一遍，下面再广播一遍……”

卢红玉走进了公社大院，全公社一百多知青都来了。卢红玉的目光在清晨柔滑的光线里捕捉到了公社书记的那张脸，那是一条酷饭梁山好汉的脸。公社书记看见了卢红玉，脸上绽出微笑，说：“这么早就来了！”卢红玉想说啥，却没有说，咬了咬红红的小唇。公社书记说：“昨天夜晚那个送反标的人已经被同学们抓住了，这阵关在伙食团的柴屋里哩。”
 卢红玉坐到公社礼堂的石头屋里，全公社一百多知青大都来了，鞋子上都糊着新鲜的泥土，有的人的脸上还看得见被晨风拂过的白色的霜露。卢红玉听说，最远的知青已经到了近五十里的邻县地界，这么早赶过来就是为了听公社作国际国内形势报告。

公社书让果然在台上说话了。公社书记说话的声音回荡在公社这座石头大院里，翁翁声不绝于耳：“同志们，你们知道是谁用红苕在养活你们吗？，你们知道是谁把省下的粮食装到你们的肚子里吗？……是同学们贫下中农啊，是同学们父老兄弟和父老乡亲啊！”紧跟着，公社书记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武装部长的乡秘书，那个面容清秀的张雄飞秘书这时竟然笑了笑。

“……可是，有人不愿意看到同学们国际国内的大好形势啊！这些人不甘心作垂死的挣扎，到处煸风点火，把阶级斗争搞到同学们这里来了，这个人是谁呢？！”公社书记微笑着，很长时间不置一语，将两只手按在桌沿上，转来转去地看着大家。

卢红玉去了一趟茅房，再经过伙房时，他看见了被捆着的张雄飞。张雄飞被五花大绑扔在柴堆边上，一匹亮瓦在天上的青色之中。张雄飞还戴着那顶绿色的军帽。张雄飞被反捆着的身子卷缩在亮瓦下面。卢红玉找到了案桌上的一把菜刀，张雄飞睁大了眼刚想说啥，卢红玉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说：“我，赶快从房顶上跑吧！”一个身躯伟岸的武装民兵，正持枪站在伙房外的茅房边。张雄飞被松了绑之后，竟在原地跳了几下，然后顺着伙房的柴堆爬上了亮瓦。卢红玉看着张雄飞钻出了亮瓦的屋脊，转身的同时被一支钢枪牢牢地顶住。卢红玉听到了一声冷笑：“今黑晚下你随我来，啥子都不存在。”

公社书记作完报告走进伙房的的影子，永远是一个谜，公社书记作完报告到了柴屋，扬起他那张大手在武装民兵的脸上扎扎实实来了一耳光。

张雄飞就是张雄飞。

这一则流传在太鱼公社故事，极大地刺激了公社书记的神经。这个从朝鲜战场回来的老兵对知青从来都是那么的慈祥可爱，他说知识青年到农村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完全是正确的！——同学们这里的老贫农没有看见过汽车，没有看见过火车的多的是；同学们这里老贫农就是一心想看看同学们的大城市呢！

公社书记是有一身反骨和一心跟党走的。公社书记在青年时代据他本人称是战斗英雄黄继光一个连队的。

再据了解，公社书记是下放到农村来的腐败分子，因为乱搞男女关系回到了家乡，再因公社书记确确实实又是战斗英雄，又是解放初期的青年党支部书记，回到农村，公社一把手便是书记的位置。公社书记姓柯，人称公社书记。公社书记只打牌只抽烟，好女色。女色对公社书记来说，现在而今是一把刮毒的钢刀，一杯不能释怀的毒药。

公社书记给那个武装民兵一耳光永远载入了公社的史册，是正确的。

翌日，太鱼公社8月的太阳正照亮大地。

40年后的我再也回忆不起当年背着所谓的背兜装着谷子去公社打米站打米的情形。我在这里见到了廖玉兰。

我在阳插队的时候，我的校友们也在农村插队，大家伙都在尽情地呼吸着农村的新鲜空气，看资阳县农村丘陵的花开花落。我第一次见到廖玉兰是在大队部开会，也就是同学们刚去不久的冬天里。那些从来没有看到过火车和轮船的贫下中农穿着从湖南传承下来的衣服，男人

头上包着白帕子，挂着一块蓝布围腰，嘴里含着烟杆。世界上最劣质的烟草在这些老贫农嘴里抽得呼呼作响。女人们穿的是大花花衣裳，冬天的风把这些老贫农儿抹得更加鲜艳无比，这些女人和她们称的妹子围坐在大队的一座庙宇前的空坝里，听大队支书讲国际国内形势——这是公社书记布置下来的任务。大队支书到公社开会，可能听到最多不是同学们一定要解放全人类而是你们那里的知青表现怎么办，你们大队有没有人半夜三更去敲女知青的门，更有一些胆大妄为的老贫农下半夜鸡巴硬了乱打灰机！——大队支书把这些话一说出来，整个庙宇都为之兴奋不已，这些世世代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贫下中农哄堂大笑！

这时侯，我还不认识高66级的女生廖玉兰。她坐在一个老贫农妇女的旁边，看她扎鞋底。其针拉得丝丝作响。散会后，同学们互相询问生产队的情况，而后各自回到生产队劳动不在话下。

资阳县农村相对四川资阳县地区要好很多，即使是同一个区的另一个公社也是崇山峻岭的，太鱼公社在同学们下去之前便有学校老师去了解过了。8月的太阳将丘陵农村的红土地照亮，那是毛主席的光辉照在同学们的心坎上。中午收工，生产队张银光贼贼地叫了一声之后，我回到知青屋背起谷子就往公社打米站走。一条自然是弯弯曲曲的小路盘恒在眼前，这条路我走过千百回。路的一则是开阔的庄稼地，另一则是连绵起伏的红沙丘，如同馒头一样波浪起伏。还有就葳蕤丛生的芭茅草。到了冬天，芭茅草开出粉白的花，一到夏天，这种遍地开花的野生植物便渐渐地只看到了茎杆。我背着谷子，穿着解放胶鞋；我在公社打米站高阔的房梁看到了廖玉兰。

打米的姓何，大汉，面黑如炭，牙齿焦黄，身高一米七八左右，穿一件黑背心，尤其是一排门牙给人特出的印象。人称何师。打米房位于公社蓝球场旁边，邻近一场水田，这里终年听到隆隆的机器声。打米机不知是谁发明的，能够将贫下中农的千年的谷子脱粒成一颗颗雪白的米。打米房里终年白灰迷漫，只听机器响，不见人出来。

这一年是农村三伏天的太阳晴空万里，热烟在乡村田梗上稍纵即逝，四川农村的景象，遍野的竹林清幽幽一地凉风，人走在竹林下回到了水泊梁山境地。我背着谷子走进打米房的时侯，看见灰白的房梁上蛛网密布，农村老旧的房屋经年累月的门槛边上已经被进出的人踩踏得有了痕迹，那是百年的阵迹，那是可以进入世界文化遗产的。我背着背兜刚刚进去，廖玉兰已经打好了米出来了，我浑然没有想到这个高66级的女生会与我这个初68级的校友在这里不期而遇。廖玉兰很普通，很不凡，就像同学们平常见到的20世纪的中学生，毛泽东时代的高中生。伟大领袖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廖玉兰与同学们一起坐闷罐车从重庆到了资阳县，到了太鱼公社三大队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毛泽东出身农民，毛泽东号召中国的知识青年到[农村去，便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重庆第35中学是一所正规的高完中。所谓的高完中是我后来掌握的知识。之前是一片空白。所谓高完中就是为考进大学的中学。高66级就是已经参加过高考的年级，再换言之便是，廖玉兰校友这一批高中生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大学。中国的原子弹氢弹是谁搞来的，是同学们接受的贫下中农搞出来的？是我和廖玉兰一同打米的何大汉搞出来的？是我所在的生产队队长张银光搞出来的？——廖玉兰是重庆第35中学的高三学生，廖玉兰是学过代数和几何的，是学过微积分的，有学者说这便是搞原子弹的基础，是同学们解放全人类的武器。何师出身贫下中农，一身黑肉，威严凛冽，贫下中农称他叫何师。“日暮苍山兰舟野，本天落霞缀青田，去年叶落缘份定，死水微漾人却亡”。何师生在毛泽东时代，何师没有走出过太鱼公社。太鱼公社只有公社书记看到过轮船，看到过美帝国主义的灰机大炮。而我所在的太鱼公社三大队八小队其队长张银光则是到过大寨的学大寨的标兵，是一个从农村来到农村去好干部。

1970年8月，坐火车来的女知青廖玉兰背着谷子去公社农站打米。

廖玉兰的人生从最基本的稻谷开始，应该是启蒙教育吧。

响午时分，太鱼公社到处都在太阳底下蒸腾热气，稻田边的草都晒蔫了。廖玉兰比我先到达农机站，然后将背兜里的谷子往打米机的风口倒。廖玉兰属于小巧玲珑型那类的女性，她踮起一双布鞋，倒完谷子收回背兜，这时太鱼公社农机站的亮瓦上便腾起一片白茫茫的米灰。廖玉兰的发辩和短袖衬衫都扑满了米灰，金灿灿的稻谷在中午的阳光里闪耀光茫。稻谷在哗哗声中钻直了打米机。何师端着她的背兜哗哗地将谷子倒进了打米机。打米机一刻也没有停，巨大的的米灰如同已经完全把这座房梁高阔的乡村百年老屋迷罩，几乎看不见何师人在哪里。几分钟时间，一颗颗雪白的米粒又哗哗地流进了我的背兜。一会儿，米从一侧流入了廖玉兰的背兜。米打好了，廖玉兰拉着背绳往肩上背。陈行嫒走了。我见她有些吃力，便托着背兜给她送上了肩。走到米灰遮天蔽日的农机站门边，她回过头来，好像想起了什么事，问我：“你是三大八小的吧？”我说是。廖玉兰说：“过来耍哈！”

我背着雪白的米走出了打米房——已经没有了廖玉兰的身影, 这是我平生见到廖玉兰校友的最后一面。

这时打米的何师大声说：“女知青，你回去跟你们队长说，明天过来抽水！”

廖玉兰背着打好的米，应了一声：“好！”

何师不苟言笑地大声吼叫一声。廖玉兰背着打好的谷子，从那道被踩踏得光滑的门槛走了出去。一束强烈的阳光，在门边一动不动。盛夏八月的太阳。廖玉兰离开农机站的最后一刻，再一次回过头来，朝我和何师再一次点头致意：“过来耍哈！”

廖玉兰看见了我，亲切地笑笑。这个声音在我的耳边飘忽了40年，一直那么清晰。
 我笑了笑，背着谷子走进了小康世界。

太鱼公社的小街流淌着三百年前的一首歌，那是太鱼公社的乡亲们从湖南某地称民到此的见证。

回到生产队不一会，我看到队长张银光已经站在同学们知青屋空坝边上，对着下面一片空旷的竹林喊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在这个来历不明的生产队队嘴里喊了几十年了。声气不大，却足以震慑沟田下面一大片父老乡亲。我在插队的农村三年，也是深恶痛绝的三年亦是对贫下中农产生感情的三年。是农民伯伯教他学会了插秧，学会了走路，学会了把柴火塞进灶孔炒白菜。对这个阴阳怪气的生产队长，我至今仍然耿耿于怀。后来，我才清楚地发现：农村不是看你怎样的勤劳，而是看你是如何一条大汉。若是后者，你不出工，同学们所在的生产队长也会对你另眼相看——这就是农村人说的所谓人强马子壮。他怕你打他呀！——张银光的家世不明了，但据悉此人的来历就明显有许多嫌疑：有人暗里说这个面若黑炭的中年农民，是从一个去过山城重庆的不平凡的人，是一个历史上有许多问题没有向组织说清楚的人，是一个回到农村时常表现出一种特殊性质的人。

这时，张银光光着膀子站在院坝上喊：“动——喽——”

张银光站在空坝边缘，喊叫了一声之后，记开了，对着同学们的知青屋边又轻叫了一声：“我，下午理背沟！”

这个走三十里地可以和同伴不说一句话的人，说完这话便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有我在与另一个生产队的知青一起可以俯瞰去公社那条大路上，看到了这个来历不明的生产队长的背影——那才真正是是一个在农村偷奸耍滑的人。因为，一有农村重体力的劳动，生产队长张银光就抱着本本到公社开会去了。一开就是半天。不知现在的农村还送不送所谓的公粮，就是公社社员把吃不完的粮食无私的送给国家。我所在的生产队离送公粮的区镇18根桩，一根桩代表一公里；一个的挑几十斤重的谷子走18里路，这对于我这个小个儿来说不是一种挑战而是一种耻辱。这时节，离送所谓的公粮还有10来天时日。理背沟就是将这里农村的排水沟。这是我到农村三年最轻松愉快的劳动。

前来理所谓背沟的除了几个同学们本队的社员，还有一个七队的知青陆俊逸。陆俊逸是一条身高近1米8的大汉，出身那时侯说的大资家家庭，其父是死不悔改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学术权威。陆俊逸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光着膀子，人插俊朗的。陆俊逸他们是五个人一个生产队，全都是高66级的高中生。学校在联系同学们插队的农村时就特别考虑到高66级的照应同学们初68级的，事实上那时侯同学们经常听到农民说这几个高中生的坏话，说陆俊逸和他的女朋友的鸡蛋，鸡蛋壳在屋外的田边堆成了山；说另一个知青和他的女朋友又打了一个私娃子，说再一个毛笔字写得奇好的知青东跑西跑。

这天下午与我一起理背沟的就是陆俊逸。

同学们挖锄，仰望川中农村8月的蓝天，现在万里无云，至少没有看到往日停在天空中的白云。我和陆俊逸第一次在理背沟的山坡上相见，没有谈所谓的理想。有社员问到我穿着的一条短裤，这条短裤是我母亲买的，就是那个年代的足球运动员穿的短裤。短裤两边开了角，一个农民撑锄把似好奇地问到这个问题。我也一时间茫然。到底还是高66级的高材生，陆俊逸说：“这是足球赛上，怕对方一脚把你的裤子踢破，特别设计的。”

几个社员于是停下来慢慢地与同学们讨论什么是足球，什么是农村，什么是农业学大寨……

如何，许多年过去了，我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侯，看到那一条越走越远的山路。这时侯一个从公社回来往家走的中年农民，匆匆忙忙地从同学们用锄头掏沙土的地方经过。这个气喘吁吁的农民边走边对同学们说：“你的三大队出事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在川中腹地的农村尤其是在同学们插队的这个走几十里不见人烟的地方，一听到甚么风吹草动。所有的农民便会倾巢出动，出来看热闹，看稀奇，看古怪。党中央同务院中央军下达到地方的方件，基本上到不了这里，更到达不了同学们正在清理沙土的所谓背沟。

这时所有的人都下了手上的活，齐齐地问出了什么大事。

这个匆忙过路的农民说：“三大六小的一个女知青淹死了！”
 同学们一起在坡上理背沟的中的一个青年农民，这时侯撑着锄把开始说风凉话了：“哎呀呀，这一回六小队人帮补一点钱才脱得到皮啊！”
 这是一句典型的四川农民语。帮补就是支出的意思，脱得到皮是就是可以化解的意思。我到农村三年插队，似乎没有学到贫下中农的一丁点优秀品质，如热爱劳动，热爱祖国，热爱同学们的人民公社。没有。

作者简介：胡志金,曾在《长城文艺》《蜀峰》《海棠》《《文史精华》《民间传奇故事》《红岩》《解放军文艺》《昆仑》《神州》《阅读经典》《中华传奇》《战士文艺》《泸州文艺》《神剑》《佛山文艺》《红岩春秋》《西南军事文学》《中国兵工》《贡嘎山》《草地》《重庆文学》《小小说月刊》《当代作家》《武当》《武魂》《武林》《晚霞》等期刊发表过作品。另在报刊上约有二百余篇拙作。其中纪实文学《一个重庆老知青的土匪人生》（整版6000字）发表在重庆商报（1998年10月8日），较有影响。2008年第7期《文史精华》上发表的拙作《重庆武斗，全国唯一的文革公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网、凤凰卫视及海内外百余家网站及媒体转载。著有长篇小说《钢枪在手》（非自费），该小说2011年1月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35万字），现由重庆市有关部门选为人民兵工八十周年红色经典著作。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长篇小说《钢枪在手》由重庆市九龙坡区宣传部选送“五个一工程奖”的侯选作品。散文《春森路19号》获《解放军报》2012年3月12日“在党旗下成长”征文优秀奖”。长篇小说《再访一双绣花鞋》 获《今古传奇》杂志社2015年度全国优秀小说征文大赛优秀小说征文，《今古传奇》杂志社第一批入围作品。2015《书香重庆》长篇拙作《口水人生》入围100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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