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亚红

文/乔山人

     亚红，今天是你离开我们的第49天，五哥代表兄弟姐妹们前来看望你，祭奠你。

    尽管已是春天，可我们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料峭的风刺入心底，一片冰凉。

      你的家冷冷清清，冰锅冷灶。阴霾的天空像锅盖将院子笼罩得严严实实，压抑得人透不过气来。孩子们在外地上班，与你朝夕相伴的丈夫也外出打工了，家里空荡荡如孤寂的黑夜。

     你一个人笑盈盈地端坐在灵堂注视着走近你的五哥，“哥，吃饭了吗？快坐快坐，妹子给你倒茶喝。”看着你亲切热情的面孔，五哥再也绷不住，泪如泉涌，涕泪交流，甚至来不及按照常规给你点蜡看香，一下子就哭倒在了你的面前……

     寒风凛冽，哀草连天，公坟里全是枯黄的野草，看不到星点绿意。

    五哥一个人凄凄惨惨戚戚地带着香蜡纸表和各种水果供品来到了你的坟前。无情的西北风凌冽着你的新坟，坟头上压的黄纸不时地被掀动起四脚，如单薄的你被冻得打颤。坟前那一摊被烧黑的地面，是安葬你焚烧花圈时遗留下的遗痕，不时地有小片纸灰打着璇儿飞舞，那可是你在向五哥打招呼吗，亚红？

     看到你崭新的坟茔，破败的花圈七零八落，五哥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如果说在你的家里、你的灵堂前，五哥还刻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凄惨的悲声惊动了左邻右舍，那么现在，他再也不用控制了，在这广袤的田野里，六十岁的五哥孩子似地嚎啕大哭起来……

     “亚红，哥看你来了，亚红啊啊啊……”

     五哥撕心裂肺的哭声令天地动容，就连在枯树上嬉戏的小鸟都被惊住了，呆呆地盯着伤心欲绝的五哥。

     “亚红呀，你的心太瓷了。连续两年妈去爹走，如今你也撇下我们走了，让哥咋办呀……”五哥一边诉说一边哭，任涕泪横流却无暇擦拭。

     在了你的头上啊！你的儿女走上工作岗位才不久，你的孙子还没到上幼儿园的年龄，还等着你接送他上学呢，可你却走了，走得是那么的坚决，留给我们的只有无限的悲伤与思念。

    亚红你知道吗，我们兄弟姐妹二十四人，你是第三个扔下我们不管不顾而去的。如今的二十四已经减成了二十一，残酷的减法如锋利的刀刃又一次伤在了我们的心上，滴滴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在这无奈的土地上，开成一朵鲜艳夺目的鲜花，在阵阵袭人的花香里，飘溢着我们思你、想你、念你的芬芳。

     亚红啊，西去的路上请你记住，再渴也不要喝孟婆汤，请留住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好，但愿来生，让我们凭着这份美好的记忆再团聚，做一生一世最完美的兄弟姐妹。

   你说，可好？

   尚飨吧，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