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女儿
第三十七 场
人物：郭雅男.柳青.爷爷.奶奶.艳红姑.艳霞姑
地点：将军楼
时间：一九九0年六月下旬
（摄像机跟着雅男）
吃了晚饭雅男就进了自己房间学习去了。刚过八点钟，奶奶就敲她的门，叫她出来喝杯奶，陪陪柳青说说话好早点睡觉。星期天吗？奶奶不想让她老是学习。
雅男乖乖地听话，收拾好课本走出房屋来，见客厅里爷爷、艳红姑、艳霞姑还有军妈妈在看本市电视新闻。军妈妈那只受伤的脚垫在一个小椅子上，见她出来，冲她微微一笑，示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雅男迟疑一下，忽见奶奶从厨房里把热好的牛奶和一盘水果端出来，放到茶桌上，叫她趁热喝下牛奶，吃点水果，她脸一红趴到奶奶耳朵悄声耳语了两句，谁知奶奶却放开声音笑起来，满不在意地说：“这点小事还算干活吗？我闲着也是闲着呀！”
雅男声音放高了些，“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俺的事情俺自己来，您就别再管俺了，拜托了！把俺军妈妈伺候好就行了。”
奶奶想说什么，还没张口，艳霞姑扭过脸对雅男抢先说道：“还是你妈妈亲，我妈妈倒成了老妈子了。”
小姑的一句话，让雅男反感，她又多心了，反过来唇齿相讥道：“要想不叫俺奶奶当老妈子，你旳事情自己去做呀！干嘛强加给奶奶。再说俺妈妈根本不想在你家住，就是怕给奶奶添麻烦，累着奶奶，是俺和奶奶死皮赖脸地硬把俺妈妈留下的。”她用眼斜视小姑不平气地又说，“真有意思，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不缺胳膊少腿的，也好意思叫奶奶伺候你，替你干活？”
艳霞本来是开玩笑的话，却被郭雅男连珠炮似的轰得面红耳赤，嘴张了张没说出一句话来。
爷爷奶奶和艳红姑却没在意艳霞的感受，都惊讶地面向雅男愣怔怔看她。艳红突然转向她嫂子柳青惊喜地狂喊起来：“嫂子，她肯叫你妈妈了！还叫得这么亲，这么自然，太感人了，你闺女终于肯认你了！”
柳青激动得不能言语，眼角里的泪哗哗地流了出来。
雅男被红姑一提示，脸腾地红到耳根，端起食盘，赶快进了厨房。等她平稳了心情，又吃喝完毕，再次出现客厅时，小姑正跟爷爷争吵着，小姑抹着泪冲爷爷争辩：“您没资格说我懒惰，我妈说我行，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您给我妈做过饭。”
艳红姑接茬：“爸爸就是这样，除了上下班就是在家看书报，我妈把饭端到他跟前，他还哼哈呢？”
奶奶的委屈可上来了，对她们的子女说：“我和你们的爸爸结婚三十多年了，别说给我做饭了，就连他自己的臭袜子还叫我洗呢！他连我孙女都不如，我孙女平常还帮我刷刷锅洗洗碗呢？衣服也不用我洗。”
爷爷的脸不红不白，满不在乎地说：“我是男人，男人有男人的事情，家务活本来就是女人的事。”
军妈妈可憋不住了，反驳爷爷：“爸爸，您儿子延军可不随您，我们在一起生活，只要他回来，家里事里里外外一把手，干起家务活来，又快当又干净利索，我到成了等而闲之了。他的事业比您差不哪去呀！才三十二岁就干上正团级了，我可不是对他夸口呀！”
“这……”爷爷的脸终于被羞红了，尴尬地说不出话，不得不装模作样往电视上使劲。
雅男悄悄地绕到爷爷身后，双臂揽住爷爷的脖子，对大家为爷爷申辩道：“其实爷爷没有错，他老人家本来就是山东老家的根，跟孔夫子是老乡，又生在旧社会。过去老家人就是这种风俗，男尊女卑，更进化一步男耕女织，就是男人下地干活，女人在家织布纺线，刷锅洗碗洗衣服带孩子。现在时代不同了，男女平等，兴许奶奶的工资比爷爷还高呢？可爷爷乡情浓，对旧社会风俗依然留恋，所以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大男子主义。”
全家人哄堂大笑，霞姑也不生气了，捂着肚子笑。爷爷被嘲笑得脸更红了，他回头直视着雅男，指问道：“你是贬爷爷呢？还是褒爷爷呢？”
“当然是褒爷爷了，你最理解俺了，让俺自由自在地生活，比奶奶强。”雅男说着转向奶奶，声音很清脆地说：“奶奶您不如爷爷活得滋润，您太辛苦了。您这么大年纪了，老为别人操心，尤其是俺，这也不让干，那也不让摸的，叫您宠得俺都四肢不勤了，叫老家俺娘知道了，又得戳俺鼻子了。 您知道俺娘是怎么教育我们兄姊妹的吗？俺哥哥就俺爹娘这么一个传家宝，他上高中时，学校离家十五里路，娘不但不让他骑自行车，还给他缝了两个沙布袋绑到腿上，早上五更起床跑步上学，晚上披星戴月回家，每次体育考试基本上满分。”她又转向艳霞，“对不起小姑，其实俺也是个懒惰，没为奶奶做多少事情，没资格说你，请你原谅。”
霞姑：“你说的没错，自从我亲奶奶去世后，咱家不分大小了，谁有缺点可以指责，我随爸爸懒惰，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茬。”她转向爸爸，“父女关系咱不能脱离，这个懒惰吗？对不起了！爸爸，我可不能再随您了。”
红姑和雅男齐声鼓掌，表示称赞小姑的态度。雅男转向奶奶，“看着了吗？奶奶，小姑都表态了，那么咱今后干点家务活，您就别再阻挡了。”
奶奶笑了，但立刻又将脸绷住挺认真的样子开口道：“你和艳霞能一样吗？她可是大姑娘，你还是小女孩，正长身体玩耍的年龄。我可不想把你控制到我的裤腰带上，失去少年的快乐成长。眼下我就你这么一个亲孙女，她们干活行，你最好别给我添堵，做完功课自由玩耍去，别错过美好的少年时光。”
雅男又坐到奶奶身边，脸贴向奶奶肩头，有点耍贫嘴地说：“你现在疼俺罢了，等军妈妈给你生个比俺还亲的孙女，到时候你就不那么疼俺了，是不是奶奶？”
柳青脸红润了，可仍面带微笑。
红姑在前面喜得前仰后合直嚷叫，“嫂子再生一个，可违反国家计划生育了。”
“为什么？”雅男不逗笑了。
红姑嘎然停了笑，看雅男那认真疑惑的样子，快回答她：“你这小孩子就不懂了，收养的和亲生的一个样，只能要一个。”
雅男疑问柳青：“是吗？军妈妈。”
柳青点头仍然微笑，雅男侧过身靠近柳青又问：“要是俺离开您，能不能给俺生个小妹妹或小弟弟？”
柳青摇摇头，伸出一只胳膊把她揽住，用一种温馨亲昵的口气告诉她：“再让我给你生小妹或小弟是不可能的事，因我心里有了你这个女儿。”
一听这话，小雅男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笑脸立刻消失，瞪着惊惶不安的眼神打量军妈妈足足几秒钟，看军妈没有一点变化，仍然保持自然的微笑迎视她，她臊红了脸，快把身子扭向奶奶，掩盖羞涩对奶奶低低地私语：“俺洗澡睡觉了，拜拜！”说着起身就走。
柳青：“等等！我给你一块洗。”
“跟俺洗？”雅男指自己鼻子疑问。
“是呀，我跟你一块洗。”柳青重复一遍。
雅男愣怔了一下赶快回答：“对不起，俺没有和别人洗澡的习惯，你还是跟姑姑们一块洗吧！”
“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一心一意把我留下，还口口声声地服待我，叫你跟我一块洗个澡，帮我搓搓背，你都不肯帮忙，还把责任推给你姑姑们，你这不是成了口是心非了吗？”
“不是的，你误会了。”雅男双手摇摆着，一着急实心话出来了，“您和俺娘不一样，你太细嫩了，俺娘皮肤粗糙，给俺娘搓背没事，俺怕把你的细皮嫩肉戳破了，不合算。”
哈哈哈！全家人又哄堂大笑，连爷爷都羞红了脸。红姑边捂着肚子，边指着雅男话不成句地说：“没…没事，我嫂子皮肤虽然细嫩罢了，但……但有弹性，坚韧不拔，你尽量用力搓好了，保证比你娘那粗糙皮肤搁搓。”大家又大笑不止，雅男红着脸，理直气壮顶撞红姑道：“有什么好笑的，搓就搓！”她起身来到军妈妈面前，“走！军妈，把手搭到俺肩上，就当俺是你的拐杖。”艳红姑也赶快搀扶柳青另一边，被柳青摆摆手，只让雅男一人扶她进了浴室。（待续）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