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的亲情
文/柳海洲
(原创 星辰文友 星辰有声微刊 2020-06-24 )
常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不知什么原因,天生不爱流泪的我,这几年常常会因为一些人和事而流泪;常常会因为一些感动和亲情而两眼发酸,泪流满面。我对自己的这种变化感到不解?直到今年春季的山西大同之行,我才悟出这是人生洗去铅华之后的从容与宁静;这是拂去浮躁轻狂之后的淡泊与温情。2月中旬,我和父母、叔婶等9人乘车去看望远在山西大同的大姑。那几天我们被来自内蒙古草原上的寒风吹拂着,也被血浓于水的亲情包围着,眼睛里淌出的是幸福的泪。

大姑今年已经82岁高龄了,身子骨还算硬朗。由于相隔千里之遥,再加上整日忙于工作,我已经多年没见过大姑了。在我的记忆里,大姑长得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尽管在外省生活了几十年,可她依旧操一口豫西口音。大姑柳玉兰和姑父王志军都是出生在旧社会的贫苦农民家庭。姑父年轻时参加了革命队伍,先后参加过淮海战役、解放大西南、挺进大别山等无数次战役,九死一生,战功赫赫。解放后姑父担任了解放军某部领导职务,大姑随姑父先后去了云南、四川等地工作。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姑父从部队转业到山西大同市的某局担任领导职务。大姑一家也因此举家迁往大同,这才结束了多年颠沛流离的生活,真正稳定了下来。大姑生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都非常的孝顺,这一大家子落户大同市以后,生活得美满而幸福。2006年春节后姑父因病不幸去世,今年刚好是姑父去世三周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做为家乡的亲属,去大同一层意思是参加姑父三周年的祭奠活动,另一层意思是去看望年迈的大姑。

2月16日早晨,我们乘“东风风行”旅行车从新安上连霍高速公路直奔山西大同。下午三点钟我们在大同云冈站下了高速,来到了位于大同市中心的一条小街上,大姑就住在这条街上一个家属院的二楼。看到千里之外家乡的亲人们,大姑显得十分激动,眼圈红红的,她询问着我们一路上的情况,边说边从老式立柜里拿出各种各样的糕点让我们吃,这套只有十几平方米,显得拥挤的屋子里顿时有了生机,溢满了浓浓的亲情,从大表哥口中得知大姑前不久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还没有完全康复,整天都呆在屋子里。大表哥退居二线后,不再上班,在大姑卧室外支了一张小床,搬过来陪着大姑,我们都被大表哥的这份孝心所感动。
晚饭是在一家山西特色饭店里吃的。为了让我们吃得舒服,大表哥下午就预订了一个雅间。晚上大同的气温达到零下17度,可在饭店的雅间里却春意融融,溢满了欢声笑语。千里相聚的亲人们边吃边谈,共叙思念之情和各自内心的感受,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许多的白酒,但都没有丝毫的醉意。回到宾馆,我兴奋得睡不着觉,脑海里反复闪现着和大姑见面时的情景。

以前,只觉得山西大同十分遥远,没想到开车只行驶了七八个小时,就来到了大姑一家生活的这片土地上。大同市与内蒙古搭界,冬季非常寒冷,从草原上掠过的风,刺骨的冷,但今天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感觉暖融融的。
第二天就是姑父三周年的祭日,我们和大姑一家人来到了位于大同市郊区的陵园。姑父的墓地位于陵园的左前方,墓地非常的讲究,洁白的汉白玉栏杆围着黑色的花冈岩墓碑,碑的正面刻着姑父的照片及生卒年代,背面刻着姑父的生平介绍,详细记载了姑父参加革命后转战南北,身经百战的曲折经历和转业后为地方建设呕心沥血的事迹。我们把带来的几束鲜花和各种祭品放到了墓前,叩头致哀,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大姑坐在墓前,忍不住老泪纵横,花白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扬着。大姑与姑父几十年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古稀之年姑父却先她而去,尽管有儿女们的百般孝顺,可大姑心中那份永远都无法割舍的情感,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是常人难以体会的。

从陵园回市区后,我们又在大同停留了两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表哥表姐带我们到大同的各个酒店,品尝了不同的山西风味,似乎要把全山西好吃的东西都要让我们吃个够,每顿饭大姑都陪着我们,饭桌上散发着扑鼻的香味,溢满了血浓于水的浓浓亲情。
两天后,我们在大姑一家人的挽留声中踏上了归途,大姑一家人把我们送到大运高速云冈站入口处。这时天空变得阴沉沉的,大姑拉住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说:“路上慢点儿,以后常来啊。”望着大姑苍老的面孔,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上车吧,外边冷。”大姑催着我们上车。大表哥对我说:“兄弟,大同市就这么远,咱兄弟们以后每年聚一次,明年来我带你们去草原上吃烤全羊,喝马奶酒。”小表哥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定来啊。”我握着小表哥的手说:“一定来,你们多保重。”一股离别的伤感涌上心头,我们兄弟三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任凭热泪在寒风中飞溅……
别了大同,别了亲人,我一定还会再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