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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头条]品赏贵州著名作家吴勇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国之宝桢》（第五十四辑）「飘舞的剑」（5250辑）
一 三
山东巡抚丁宝桢高坐案桌正中，衙门主办师爷韩东高声叫道：“升堂，带人犯！”
众衙役：“威——武——”
被戴上了枷锁的安得海与两个小太监和保镖黄石麟被带到了大堂上。
韩东：“人犯跪下！”
安得海有恃无恐：“你们真是胆大包天了，知道我是谁吗？”
小太监陈玉祥：“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宫廷总管太监安大人安得海公公，奉慈禧皇太后懿旨，钦差到江南备办龙衣。”
丁宝桢：“好，我就先将你认作是奉了慈禧皇太后懿旨，那么本督问你，七月二十一日，你叫岳家唱班为你唱曲，为何要将卖唱姑娘扣留在船上，进而又逼死在船上，，又乘夜将那姑娘的尸体埋在河岸，你心肠何其毒也！”
安得海：“哈哈哈哈！丁宝桢你再怎么想陷害本总管，也不要编这样的谎言。我倒是想问你，人证物证何在？如果你拿不出足以证明本总管杀人的证据，你就要犯诬陷内臣的大罪了！”
丁宝桢：“人证物证自然都是有的。就看你肯不肯坦白了。不过今天我最想问你一件更大的事。”丁宝桢说到这里，突然大声喝问道：“安得海，你说你是奉了慈禧皇太后的懿旨，又说是钦差，可是你既拿不出皇太后的懿旨，又拿不出皇帝的圣旨，我山东省也没有收到朝廷的通知，这分明是冒充！本抚实话告诉你吧，无论是谁到了我山东，掺半分假也不允许，何况你是冒天下之大不违！”说到这里，丁宝桢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跪下！”
两个小太监和保镖被这一声喝叫吓得跪下了。
安得海公然不惧，依旧昂头挺胸：“丁宝桢，你是慈禧皇太后看顾过了的大臣，你难道不知道我安得海吗？”
丁宝桢：“本抚当然知道你是慈禧皇太后身边的人，还担任着宫廷总管太监要职。也算是大内之中一个重要人物。不过，你放着皇太后在一边不去侍侯，丢开宫廷内百般事情不管，私自逃出宫来，又冒充钦差，携带妇女，妄用禁物，种种的为非作歹，是何居心？众衙役！”
众衙役：“喳！”
丁宝桢：“此人犯竟敢蔑视法纲，咆哮公堂，给我打他跪下！”
丁宝桢话音未落，衙役们的水火棍已经打来，将他打跪在地。
安得海气得满面通红，想重新站立起来，见衙役们举着水火棍威胁，就再也不敢站起，嘴里却恨恨地道：“丁宝桢！皇太后若知道你这么加害于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丁宝桢：“休得妄言！皇太后英明，岂会为了你个癞皮狗来整倒大臣！”
安得海：“丁宝桢！我劝你不要执迷不悟。我算定皇太后的懿旨一时半会就该到了。懿旨一到，我老安就平平安安回北京，你对我就无可奈何了。”
丁宝桢：“那么，我现在就将你砍了！”
安得海：“你敢！”
丁宝桢：“大清律法规定，宦官不得出城四十里以外，违者凡地方官均可就地诛之，本抚就按这一条将你砍了，你看如何？”
安得海：“我看你不会杀我。”
丁宝桢：“哦？”
安得海：“抚台大人是个聪明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佛面就是皇太后老佛爷，将来抚台大人的升迁，不就是靠老佛爷作主吗？我是谁？论公，我是宫廷总管太监，论私，我是皇太后的结义兄弟。你会杀了我来得罪老佛爷吗？！你不会的，抚台大人，你不会的……”
丁宝桢：“我会！本抚相信皇太后老佛爷胸怀宽广，不会象你这样的鸡肠狗肚。安得海，今天本抚就要你的命。来呀！”
从外面进来两名刽子手：“喳！”
小太监陈玉祥眼珠一转，说：“我揭发我揭发！安得海是把卖唱的嫣红姑娘逼杀了。又令我们几个乘黑夜将尸体埋在运河岸边。我就是人证！抚台大人，我再带你们去取物证。”
安得海恨了陈玉祥一眼，：“好你个小祥子……”
陈玉祥对安得海使了个眼色：“义父，你敢不承认吗？”
安得海这才明白陈玉祥的用意是为了拖延时间，便详装指责：“好你个小祥子，你忘恩负义、落井小石呀！”
陈玉祥：“抚台大人为国除害，为民伸冤。小人后悔跟着安得海做了坏事，心甘情愿受罚。抚台大人，让我带你们去运河岸边起物证。将那嫣红姑娘的尸体起来后，叫他安得海有口难言了。”
安得海：“好你个小祥子，卖主求荣的家伙！”
陈玉祥：“抚台大人，我带你们去吧，大人，我带你们去吧。”
丁宝桢点了点头，问：“去到皇太后皇上面前你还敢不敢作证。”
陈玉祥：“敢作证敢作证！抚台大人，我带你们马上去取物证。”
丁宝桢：“好，好，好，你带我们去取物证，一去几个时辰才回来。这时间一耽误，慈禧皇太后保你们主子的 旨也就到了。哼哼！好你个小太监？真是为你的主子用足了心思。可是你们遇到的是哪个?你知道吗？我是来自贵州省平远州的丁宝桢！朝中大臣僧格林沁、李鸿章这些人我都没有怕过，你一个走歪门邪道的太监我还怕你吗？好了，将安得海推出去斩了！”
安得海见丁宝桢动了真格，惊恐万分，急忙爬到丁宝桢脚下，捣蒜般地磕头：“抚台大人，丁老爷，你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你饶我回到北京以后，我会在老佛爷面前保荐你当总督，小的几十年的积蓄也全给你了……”
丁宝桢冷冷一笑：“你就别浪费口舌了。法纲所在，天理不容，推出去！”
安得海立刻瘫软在地。
正在这个时候，守门的衙役进来报告：“启禀抚台大人，慈禧皇太后懿旨到！”
安得海一听，乐得跳了起来：“哈哈！我说过慈禧太后老佛爷会看顾我的嘛。这下子抚台大人不会连老佛爷的话也不听吧。”
丁宝桢：“你怎么知道老佛爷的懿旨就是保你的了？”
安得海：“老佛爷是我义姐，只要得到消息，她不会不管我的。”
丁宝桢：“这倒是给你说着了。慈禧皇太后这个懿旨还真是来保你呢。不过老佛爷并不是说你没有罪，你自己看吧。”
安得海接过丁宝桢手中的懿旨一看，笑道：“抚台大人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呀！我索性给你讲清楚了，老佛爷再怎么把我说得十恶不赦都可以，这是她老人家的策略，只要我回到了京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嘛。哈哈哈哈！”
丁宝桢见他那小人得志的意态，也不着急，等他笑了一阵，才打趣道：“这么说，本抚应该将你放了？”
安得海：“这就对了。丁宝桢我告诉你，我这人也是很宽容的，你抓我绑我我都可以既往不究，咱们还可以是好朋友。我一定在老佛爷的面前为你多说好话，让你能够飞黄腾达。好了，好了，咱们是梁山好汉不打不成相识呢！”
丁宝桢：“如果我不放你呢？”
安得海：“你不放咱家也不怨你，你就按照老佛爷的意思将我送到京城，咱家也会看顾你的。”
丁宝桢：“那好，那就请你再委屈一下，还是回到牢房呆着，让我安排一下再说吧。”
安得海：“我还得回到牢房呆着呀？”
丁宝桢：“莫忘了，懿旨上也说你是该当诛杀的人犯呢。”
图片提供：青年作家周舒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