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贵州著名作家吴勇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国之宝桢》（第五十一辑）「飘舞的剑」（5216辑）
十
济南。山东巡抚衙门内。德州知州赵新已经将清宫总管太监安得海在大运河上出现的情况给山东巡抚丁宝桢作了禀报。
赵新：“抚台大人，情况就是这样了。”
丁宝桢：“好。赵新。”
赵新：“卑职在。”
丁宝桢：“你给我赶快回去，将那安得海一行全部扣留！”
赵新还有所迟疑：“抚台大人……”
丁宝桢：“快去！照我的话去做！出了问题我丁宝桢承担。”
赵新：“卑职遵命。”
丁宝桢：“快去！一旦扣留了，就将安得海及其亲信解送济南。”
赵新：“喳！”
赵新去了之后，丁宝桢沉思了片刻，眉头一扬，对列在堂下的一个衙役：“张彪听令！”
张彪：“小人在。”
丁宝桢：“你拿着传牌，迅速赶到临清县，若那太监船已经过了德州，进入临清县境，就叫那临清县将那一干人等全部拿下。为了保险，你通知临清县之后，继续通知东昌、东阿、泰安等地，无论到了何地，都务必给我拿下！”
张彪“喳！”接令立即去了。
抚台衙门主办师爷韩东：“大人，这件事是否斟酌一下？”
丁宝桢：“啊，说说你的看法。”
韩东：“大人，这安得海是慈禧皇太后的贴身总管太监，是不会轻易出宫的。而今既然出宫，也就可能是皇上所派，即使不是皇上所派，也可能是慈禧皇太后所派。若我们贸然将他扣下，一旦扣错，得罪了皇太后，其后果不堪设想啊！”
丁宝桢：“那不要紧。我想这安得海出行，却有三个疑点。其一，按照大清律法，钦差大臣出行，先要向所过地方通报，这就避免了假钦差的出现。我们至今没有接到关于他出行路过山东的公文；其二，据赵新所说，他那龙船上并无供奉尚方宝剑和圣旨，如果有，那是不会不供奉的；其三，若说采办龙衣。应当是织造部门的事，没有让一个太监去办理的道理。有这三个疑点，这安得海十有八九是冒充钦差。我们扣他是依律行事，是站得住脚的。再加上安得海在运河上横行霸道，逼杀了卖唱姑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凭这一条也都该杀。退一步说，万一他真的是钦差，或是送公文的遗失了公文，或是赵知府看花了眼，或是皇太后不放心织造部门.一句话，如果是我们错了，我们认错就是了。”
韩东：“只怕不是认个错就行的约。”
丁宝桢：“就算真的得罪了皇太后，我丁宝桢丢这个山东巡抚的官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韩东：“大人一腔正气，卑职佩服！”
赵新与从人打马扬鞭沿运河飞驰。
几个衙役迎了上来：“太尊，钦差的船已经开过我们德州地界去了。”
赵新：“快，快去报告抚台大人！”
一个衙役答应一声，掉转马头，飞驰而去。
中午时分。运河两岸的纤夫顶着烈日拉纤，又热又累。
三艘龙舟在纤夫们的拉动下，缓缓地行驶。
龙舟前台撑起了一把大黄盖伞。安得海坐在黄伞下，热得汗水直淌，旁边两个年轻的女人给他打扇吹凉。
安得海：“真他妈的穷热！象这样走法，什么时候才能到苏州啊。”
李玉祥：“船工们说这里已经很是水浅了，再过去更浅，能不能过龙舟还不知道呢。”
安得海：“龙舟开不动了怎么办呢？”
李玉祥：“那就只有下船走旱路。”
安得海：“旱路快还是水路快？”
李玉祥：“水深水路快，水浅旱路快。”
安得海：“旱路凉还是水路凉？”
李玉祥：“船快水路凉，船慢旱路凉。”
安得海：“你他妈的给老子绕口令呀！你说我们现在该走水路还是走旱路？”
李玉祥：“儿子以为还是走旱路好些。那马拉轿车跑得比船快多了，风吹起来凉快，就热不着义父了。”
安得海：“那就走旱路。可是哪里来这么些车马给我们的人用呀？”
李玉祥：“儿子早就想到了。前面便是临清县的南湾，再往前水更浅，龙舟就根本拉不动了。离开直棣故城县时，儿子已经命人雇了三十多辆车，想必已经在码头上等我们呢。”
安得海：“啊啊，好儿子！你硬是太合老子的心罗！”
龙舟前面就是南湾码头了。
码头上果然有不少车马在等候着。
安得海：“儿子们！将船上的旗帜全给我带到车上！”
安得海的龙舟队换成了车马队。前面依然是那两面写着“奉旨钦差采办龙袍”字样的杏黄镶蓝旗，后面是有如树林般的日月龙凤旗。一辆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隆隆驶过，扬起了滚滚的灰尘。
安得海和马师娘坐在一辆马车里，享受着车窗吹来的凉风。
安得海：“好了，没有船上那么热了。”
马师娘：“在这车子头，就我与老爷单独在一起，多好！”
安得海：“坐车坐腻了我们再租船坐。”
马师娘：“我晓得老爷有的是钱嘛。”
安得海：“再过十多天，我们就可以到苏州，老子再好好的陪你婆娘玩几天！”
马师娘：“我跟老爷来，为的就是这个了嘛。”
二人相楼大笑。
突然，马车停下了。
安得海从车窗里伸出头去：“为哪样要停车？！”
李玉祥跑了过来：“义父，有人拦车！”
安得海跳下车：“谁拦车！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泰安县知县何毓福从大轿上走下来，对安得海施礼道：“下官奉抚台大人之命，等候总管大人多时了。”
安得海：“时候还早，我们忙赶路，让开。”
何毓福：“下官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请总管大人不得往前再走了。”
安得海：“你们可是狗胆包天了；竟敢阻挡本钦差的大驾！”
何毓福：“下官得罪了。弟兄们！”
众衙役、士兵：“喳！”
何毓福：“给我用力请总管大人和他的人们一起走！”
众衙役、士兵一起动手，将安得海和他的人全部押着走了。
安得海：“臭知县！我会给你算帐的！”
何毓福：“我等你，总管大人。”
图片提供：青年作家周舒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