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板被水浸到饱和了》文/李威
一次家里屋顶漏水
上楼查找,漏源却不是我楼上那户
而是楼上远端的一户
那家人堵上漏源
我家屋顶滴水秒停
楼顶大面积的楼板早已被水浸到饱和
楼上远端多漏一滴水
楼下另一方位的我家
立即滴下一滴水
近年接二连三的跳楼者中
好些几乎还是孩子
好些就是孩子
好些是很小的孩子
像屋顶一滴、一滴,的漏水
我不相信推动他们往下跳的原因
是这些孩子
短暂人生的蓄积
他们父辈、父辈的父辈……
多少年的蓄积
饱和到今天,多加一滴,又往下
跳一个
舟自横渡读诗:
“楼板被水浸到饱和了”,但离断裂和坍塌或许还需要时间的积淀。也或许,经过维修和粉饰,又能恢复昨日光鲜。
显然,这幢大楼还没有到《危楼愚夫》里的危楼那样触目惊心,摇摇欲坠。尽管,已经有孩子如水滴般坠落。可是,即便今天就要倒塌了又能怎样?电影里被称为愚夫的迪马还不是遭到嘲弄、殴打,甚至灭口。
李威从一滴水里看到了穿石的危险,他如愚夫般发出了警示。他的文字可以作证,他不停地书写,不停地敲门。但他的正直和良知正在或者已经成为被质疑的对象。我有时候甚至会担心,他会不会像迪马一样遭到暗算?
因为诚实善良,坚守原则,迪马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失败者。但生活的潦倒并没有摧毁他继续失败下去的勇气。我不知道《危楼愚夫》里的危楼最终有没有倒塌,因为电影里没有直接告诉观众。面对残酷的现实,它把无可奈何、无以名状的愤怒、悲伤留给了荧幕外面的看客。仿佛这荧幕就是一面镜子,如果观影者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我相信电影从业者会为此感到欣慰,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正如诗人的诗没有白写。
最后,电影定格在一个俯拍镜头:身穿红衣的迪马就像这个无望的黑暗社会中唯一的希望,最终却被麻木不仁、愚昧无知的人们殴打,蜷缩在危楼之下,生死不明,然而群体的悲哀却不言自明。这是一部俄罗斯电影,而俄罗斯的前身是苏联,在不远的过去苏联如危楼般倾覆、解体了。
回到诗中,而今眼目下,这样的危楼应该很少了。没有人敢贪污受贿、偷工减料,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从上到下,从小到大,个个光明正大,大义凛然。“整个国家都洋溢着乐观向上的氛围”,自然,没有愚夫了,也不需要愚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