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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作者:许 刚

【原创首发】
磨 道
散文/许刚(山西)
刀郎的《罗刹海市》风靡一时,充斥着大街小巷……
老家的房子年久失修,岌岌可危。于是,我找村里的泥水匠人商量修缮的事情。老家的西房三间是父亲手上修建的,迄今已40多年了。既然要修缮,当然要把阁楼腾空。包工头安排小工帮我把阁楼上的东西搬下来。我又看到了搁置了三十多年的风厢,看到了蒙在风厢上的半张驴皮。让我一下子想起生产队的那头小黑驴。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还是大集体,农业社,生产队从河南洛南山买回来十几头牛,还有母子两头驴。当时,那头幼驴,全身黑毛,人们就叫它“小黑驴”。小黑驴有一岁吧!调皮捣蛋,不服饲养员管教。踢人咬人,胡跑乱窜。饲养员不爱待见它,就交给我爷爷喂养。又过了一年,小黑驴开始拉磨,一天两晌,给它带上遮眼,它就在磨坊里从早一直转圈到晚上。一天下来要十几个小时,磨豆腐,磨面,一刻都不让它消停。只是在中午,社员下工时,它才被牵到牲口棚,给它添点草料。大约两个时辰,社员上工了,它也要随着出工。可它精力旺盛,还是爱乱蹦乱跳,爷爷牵着它很吃力。小黑驴生性顽皮,爷爷把它牵到没人的地方,用皮鞭子揍它。于是,生产队长发话了,让小黑驴晚上继续拉磨。这样以来,小黑驴老实多了。

有一天,爷爷把它栓在铡墩上,它被另一头驴惊扰,把铡墩带起来了,把腿磕碰坏了。于是,小黑驴无法拉磨了。那个年代,生产队的牲口是不能随意处置的。生产队长只好报告到大队,大队报告给公社。最后公社才通知,可以处置。这样小黑驴被宰杀了。驴肉分给了社员。小黑驴是爷爷喂养的,有感情。爷爷不忍心吃小黑驴的肉。于是,向生产队长提出来,把小黑驴的皮分给他,队长考虑了一下,便把驴皮分给爷爷和另一个社员两家,一人半张驴皮。这让我不由地想起了一个成语,那就是“卸磨杀驴”。同时,我也就明白了,人们为什么总开口闭口骂驴,是蠢驴,是笨驴,是犟驴了。爷爷把半张驴皮拿到县上,让皮匠把驴皮处理好。爷爷把驴皮拿回家,就蒙在风厢上,遮风挡雨,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六十多个春秋。
后来,爷爷走了。驴皮仍然蒙在风厢上。睹物思人,睹物念驴。世上没有假设,我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当初小黑驴不调皮捣蛋的话,小黑驴如果不被另一头驴惊扰的话,它的腿也不会坏,它也许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看着风厢上蒙着的半张驴皮,我用手抚摸了良久。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小黑驴,活泼可爱,活蹦乱跳的样子。
我慨叹小黑驴的不幸结局,我感悟人生何尝不是如此。顺境逆境,都是人生经历,都是一样能出彩的人生。

作者简介
许刚(神采飘逸):笔名亦复,山西芮城人。自幼爱好文 学,喜欢写作。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精短文学学会会员,《中国诗人作家网》签约诗人作家,第九届半朵中文网专栏作家,在纸刊及网络平台发表小说、诗歌、散文30万余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