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整天在丛林社会上穿行,谁都希望自己有几个真心朋友。
难怪弯弯绕大师刘震云,在《一句顶一万句》开局,大讲特讲,谁谁跟谁谁是朋友,谁谁把谁谁当朋友,然而谁谁可不知道谁谁根本没把他当朋友。
转眼间,我在中华小区住了23年,过了年,我已经到了领退休工资的年龄了。
几天前,我去杨哥地下室观战“打红四”,小赌怡情,大赌伤心。“2468”并不大,但是一个朋友还没输多少,我一张口,他急了,怒火冲天,一转身,当众攻击我“人品有问题”。几天来,我耿耿于怀。
具体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不记得了。他人高马大,黑着脸,长相酷似乌克兰的总司令,我一直怀疑他有非洲血统。他在帝都检察院工作,能有这样的朋友,当然求之不得。
“有事吭声”!他见了面总是热情洋溢,临别不忘叮咛一句。
人们常挂在嘴边的的口头禅就是,“朋友再好,唯车和媳妇概不外借”,具体缘由,地球人都知道。朋友的儿子谈对象,他的凯美瑞平时儿子开着。一次朋友借车,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本来打算出去办事,却张不开口。他借车多半天,我的心一直就这么悬着,生怕出了事故。
有一天才黑,朋友打电话,说他一位朋友,两寺渡人,在毕原路,能不能一块去接一下。我一想远亲不如近邻,两寺渡和我们小区中间之隔一个实验中学,毛主席他老人家教导我们,一个人做一件好事并不难,全当学雷锋做好事呢。我们欣然前往,就在202所那里,原来是一位美女和她的女儿,她要回的家并非两寺渡,而是西安北郊的陕西科技大学。我眼睛不好,晚上有任务的时候,总是让大个子同学驾驶。一路上,人家有说有笑,我默默无语,没喝上一杯水,更不能奢望一顿饭。
去年春节大年初二,我起床时已经十点多了,急忙准备礼品去给舅舅拜年。刚要出门,朋友打电话问能不能把他送到老家北杜去,我一咬牙就答应了。当我赶到礼泉舅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舅舅没有吭声,舅母开着玩笑,“我以为新明(我小名)今年过年去北京了”。
一次跟几个邻居在小区北门吃饭,就是多一双筷子的事,我给朋友打电话。他一到,发现盒子的烟只剩下一根,吩咐我,“去超市给我卖一盒烟去”,我故意问,“什么烟”?他有点不耐烦,“中华细支,还用问”!?周围人都知道,他喝酒,从来都是“五剑茅”,即五粮液、剑南春和茅台。所谓,喝酒的不买,买酒的不喝,谁让人家是公检法的人呢,就是这么一个消费水准。
朋友知道我在帝都法院有一个案子执行。一天,他神秘地告诉我,“我跟贺是同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帝都执行,多年来在全省都名列“第一名”,让我痛不欲生。我把女婿孝敬我的好酒好茶(我不抽烟)如数上贡,还按照朋友的旨意在大秦最豪华的白宫饭店,体体面面地摆了一桌,朋友和他的朋友一醉方休。席间,我才知道,朋友的小舅子有一个案件在贺那里执行,朋友醉翁之意不在酒,让我去替他买单罢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朋友能利用我,说明含辛还有使用价值,即便是捎带给我办事,也行。可是我第二天去找人家的时候,一句话就把我打发了,“现在都是法官独立办案”。万把块钱,就这样打了水漂。

回想跟朋友交往的几件事,回想他给我的操行评语,心里憋屈。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我这个人也不例外,肯定有许多周围人不满意的地方,简单,单纯,读的书多,有点书呆子气,对人诚心诚意,没做过丧良昧心伤天害理的事,对朋友两肋插刀,要说人品,我认为没有问题。
昨天见到朋友,还是在邻居地下室,几个人鏖战,刀光剑影,硝烟弥漫,我想告诉他:“人品再差的人,总比畜生强”!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2024.2.2农历小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