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荠 菜
魏月星(江苏)
近日闲着无事!自然也就逛逛超市走走街道口。偶然里就碰到小区门口有人卖荠菜,问了一下价格,五元一斤,有点嫌贵!可能是今年的荠菜受雨雪严寒的原因,很奇缺吧?以往江南的东乡人每到腊月,家家都喜欢吃新鲜的荠菜馅的肉馄饨或糯米粉搓成荠菜馅的汤圆子。过年的时候也会蒸上荠菜馅的肉包子,让你尝上一口后,终身难忘!那个鲜是津中有味馋涎欲滴……

这几天,有的主妇们挺会做生意。干脆用糯米粉搓成荠菜圆子,在小区门口叫卖,二元一个,一天也能卖一百元钱,生意还挺红火的!
现如今的人一般都很精明!她们知道野生菜是绿色健康的菜肴,是随季节而生长的。而菜场所卖的菜,很可能是黑科技浸泡过防腐剂,对人体有害。精明的人都会专门挑选一些老头老妈摆地摊自种的菜买。
我家的那个妻,每到冬春两季,都会到野外挖点荠菜回来,用开水烫好挤成团盛放冰箱里,慢慢享用。她就是喜欢吃荠菜肉馅的馄饨;而我喜欢吃鸡蛋荠菜馅的素馄饨。长期以来,也许就是我们之间不能磨合的缘故吧!
小的时侯,我最喜欢吃我妈捏的荠菜馅的饺子。她捏的饺子既简单而又特别的大,把揉好的面摘成一块块的小面团压成扁圆;再用筷子夹上菜对合捏紧就完事。煮熟了,一碗最多盛上两只的大饺子,嚼着有筋道,面皮厚怎么煮都不会烂。也许是她那时在生产队劳动强度大,非要面皮厚才不肯饿!很多年后,我妈那时已老了,八十多岁了,我跟妈开玩笑地说,那时你怎捏这么个大饺子啊!她说:“一个就是一个,吃饱了算数,”也对!那时的人特别的饿,不讲究什么叫吃好!只知道吃饱才是硬道理,才有力气干农活!如今妈离开我们已经三年多了,她的音容笑貌,常常让我魂牵梦绕!

今天是个星期天,妻子约我一起去挖荠菜,我忧郁了一下,有点不想去,一人在家睡睡觉刷刷抖音多悠哉啊!小时候天天割猪草挖野蒜、野葱挖够了,如今老了重操旧业有点不高兴。妻子她是挖野菜的高手,而我不敌她!她又开始劝慰我说:“天天闷在家里也难受,我们也不如出去出去散散心,能挖到是最好,挖不到就买点解解馋,顺便也能逛到野外的风景也是蛮有趣的。”听取了她的一番好言好意,我说好啊!谁知旷无人烟的野外,除了山坡山田和人家的菜地,那有什么荠菜啊?就连人家种的青菜萝卜都给枯霜雨雪冻死了,于是就想着地滩卖的可能是人家大棚里种稙的吧!是为了卖钱,绿嫩的又肥又大爱煞着人!而野外田埂边除了光秃秃的山林显得萧条极了;天气阴沉沉格外的清冷,油菜苗都被残雪凛冽的干瘪发黄了。我只见几棵瘦骨零丁的泛着红叶小荠菜!心想何时能长大啊?就是挖一天也不能挖到几斤几两,还不够塞牙缝呢!无奈之下,在山田里转了一转,像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拎着菜篮子回家。
记得九十年代时,我家拆了一个用了几十年的老土灶,准备砌新灶过年,母亲硬逼着我用畚箕把灶土挑到一里多路的麦田里,我说,这黄土块有什么肥啊!不是白费力气。她说:“灶土比化肥尿素都肥几年都能长好庄稼,”然后她帮我摊在麦苗上,用钉杷把土砖敲碎。谁知开年在春风沐雨的滋润下,麦苗壮实得翠绿光亮,路过的行人羡慕不已!

那时我妈身体健康,虽说已经六十多岁了,她一人单独过。一贯忠厚的她勤俭持家,一生喜欢种田,她一人自种一亩多田无论水稻麦子都比别人家种的好,天天忙活在田里劳动。有天突然回来告诉我这个不爱劳动的二流子,“你的一亩二麦田里长满了荠菜?又肥又大。”我说好事啊!说来奇怪,我这田从没有长过荠菜。只有杂草和鸭舌草从没长过荠菜啊!于是我妻子来了精气神了,婆媳俩就天天去挖,谁知道挖了大的小的又长起来了,总是挖不清。
当时我妻子是个爱钻钱空的精明人,脑子灵活。她说:“这么好荠菜不卖个好价钱才怪呢!”我是什么都不烦也不弄,妈总说我“懒熊”我知道她只能这样说,免得妻嫉妒!每天婆媳俩人上午挖下午拣选好,一大早妻子装好蛇皮袋用自行车骑到大港老街卖,不一会包子店老板路过看到这么好荠菜买走了,一元一斤,五十多斤卖了五十多元呢!回来高兴极了,当时我想想好笑!同样第二天又去卖了,包子店老板说“有多少都卖给我,直接送到我店里,以后每去一次老板都说:“有没有啦?”自从有了你的荠菜我店的生意特别的好,明年有再卖给我!”
那次总共挖了四百多斤,那就是四佰多元钱呢?贴补家用!那年的冬小麦收成也好,算是双丰收!
在镇江大港的东乡,广袤的金土地上。自古以来就孕育着各种各样的野菜供人们食用,其味道鲜美独特。尤其是春天的秧草、马兰头;夏天的马齿苋,冬天的荠菜。历史上无论是灾荒年人们都饿不着,江南人依然过着衣食无忧幸福美满的生活!

作者简介:魏月星1963年出生,江苏省镇江市大港新区人,爱好诗词,曾是诗词才国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