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明星女儿
第三十三 场
人物：郭雅男.薛菲.奶奶爷爷.姨姥爷.柳阿姨.小虎.大舅.舅妈.
地点：姥姥家
时间：一九九0年五月
（摄像机照在雅男身边）
客厅里大人们仍然在谈话吃喝，雅男不声不响地坐下，掰开一块馒头就着菜肴吃起来。奶奶无意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姗姗把你勾出去，什么事这么久才回来？
“给薛菲过生日去了。”雅男回答得挺自然，把奶奶给唬住了。可没一会儿的功夫，薛菲的哭声传了进来，又听小虎小豹俩起哄的声音，接着用筷子敲打碗碟为薛菲的哭伴奏声。还有同学们七嘴八舌和小虎哥俩吵嚷声，乱成一团。
大人们这才精心，大舅舅和大舅妈放下筷子，赶快奔了过去。
啪啪！挨打声过后，就听小虎高声争辩：爸！你打谁呀？不是我俩，是郭雅男把薛菲惹吐的。
这边的奶奶、爷爷同时瞪着眸子看雅男，雅男仍低头继续吃她的馒头。奶奶忍不住边问她道：你去那边到底干了些什么？惹小菲哭？
郭雅男：没干什么，她们叫姗姗请俺过去，让俺扮演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角色，来取薛菲行乐，俺没扮演好刘姥姥，薛菲不高兴，就这么回事。
“不对吧？你一定和薛菲吵架了。”奶奶不相信的眼神起身也去了餐厅那边。
姑姑没敢动地方，怕爷爷训斥雅男，有意靠近爷爷给他抄了一片红烧肉，姨姥爷也端起酒杯跟爷爷碰杯。姨姥爷说：小孩子吵架是常事。来！咱们继续喝。
爷爷叹了口气，又跟姨姥爷举杯喝起酒来。
（摄像机照在奶奶和雅男身上）
奶奶回来了，一脸的不高兴，再次把雅男叫了出去，在一个背旮旯里停住，也不问青红皂白张口就向雅男讨裤袋里的那张蛇皮。雅男反问一句：你要它有用吗？
奶奶严厉地回答：我不允许你再拿这种东西伤害别人，给我拿出来把它扔掉！
雅男：俺不扔！俺没拿它伤害别人，是她们逼俺拿出来的。
“你还狡辩！”奶奶一着急，伸手就去掏雅男裤袋里的蛇皮。
雅男捂住口袋不让奶奶掏，口里嚷叫：干嘛呀？您想侵犯人权怎么着？
“我这是维护人权！”奶奶还是硬往她口袋里掏。
雅男紧紧捂着，就是不给奶奶。
奶奶咬牙切齿狞着脸道：“我还治不了你了？”捋夺得更上劲了。
雅男捂不住了，眼看着要被奶奶把蛇皮掏出来，可慌了神，一边应求一边解释道：求求您了，可千万别把它扔掉，这是药材，俺跟姑姑爬山时捡到的，不信您问姑姑去？老家娘喝中药时，里面就有这个东西，俺是等有机会回老家时，把它送给娘用。
奶奶这才把掏到手的蛇皮又放回她的手口袋里，松了口气说：“那好吧！我不讨你这东西，你得跟我去小菲那，当面给她陪礼道歉！”
雅男立刻向奶奶抗议：凭什么？是她先伤害的俺！
“不管你怎么有理，今天是她的生日，应该宽容她才是。”奶奶停顿一下，语气变得缓和了，以商量的口气又说：“去吧，听奶奶的话，给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别再让她委屈地哭泣，过个不愉快的生日。”
雅男：“生日怎么样？就应该鄙视嘲弄人玩？什么逻辑呀！再说俺可是第一次和她见面。耍俺玩？调戏俺？哼！”她把头一歪，牙一咬，嘴巴往上一翘，随后恶狠狠地又来了两句：“让俺给她赔礼道歉？等着猴年马月去吧！”
奶奶怔怔地看了她一阵，直摇头。这个小丫头恶得不得了了，说的话跟大人似的，得理不饶人！奶奶心里话，又无可奈何她，只好转身一边去餐厅一边说：“好吧，我替你给小菲赔礼去。”
雅男稍站了一会儿，不忍心奶奶生气，也跟了进去。（摄像机跟着雅男去了餐厅）
只见薛菲依在姥姥怀里，还在抽抽泣泣。姥姥一手揽着她，一手捋着她的头发，慈爱地安慰她。同学们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却没有人动筷子。地上薛菲吐的脏东西，已被小保姆打扫干净。前面的奶奶站在薛菲跟前，又见奶奶靠近薛菲，声音又亲切又慈爱地劝她道：“小菲，好孩子别哭了好不好？你表妹不懂事，原谅她一次，回头我家去，再好好地教训她，你看怎么样？”
薛菲惺惺作态扭捏身子，跟猫咪似的，喵喵娇娇的哭腔调叫嚷道：“哎呀！我不要嘛？哪里冒出个表妹，分明是小母蝗虫，乡巴佬罢了！”薛菲看见郭雅男也跟进来了，声音一下子变得尖锐了：“她又来了！叫她滚开，离开我姥姥家，我一看见她就想吐！”
姥姥见雅男就站在她奶奶身后，突然搡了小菲一下，温柔的面孔一下子变得严肃了，对小菲厉声喊了两嗓门：说些什么话呀！越来越惯着你不成样子了。
薛菲吃了一惊，呆呆地望着姥姥发了一下愣，接着趴到姥姥怀里，又大哭起来。姥姥不理她，却把目光投向雅男，连奶奶也扭头看向雅男。
谁知郭雅男脸上带出来的是笑脸，还向薛菲跟前凑了一步，不冷不热地对她说：“人家王熙凤可不像你似的明目张胆地撵刘姥姥走。虽然调戏了刘姥姥，也行了乐趣，可到头来还是受了刘姥姥的恩德，是刘姥姥变卖家产把王熙凤的女儿从妓女院里赎了回来。”雅男停顿了一下，突然一翻脸向薛菲骂道：“你算什么狗东西也来调戏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妈跑到西藏去和野人生活在一起，你从小吃生肉喝生血长大的，还不如我这个乡巴佬呢？”
薛菲哇地一声哭得更上劲了。奶奶急得抓住雅男的一只胳膊往门外拽，雅男较上了劲偏不走，身子玩命似的往门里挣扎。
薛菲仗着自己的生日更不让人，两个拳头捶打姥姥的胸膛，逼着姥姥快把郭雅男赶走，还跺着脚哭喊叫嚷：“我爸爸是大科学家，在西藏搞科研工作；我妈妈是国家干部！你爸妈是什么东西？土地佬！穷得养不起你了，才被郭奶奶把你领来。臭要饭的！连件新衣服都买不起，也配上我姥姥家给我过生日？呸！”薛菲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又道：“害得我小姨不愿意到郭奶奶家住，我小姨是明星人物，嫌丢不起这个人。”
吓得姥姥去堵薛菲的嘴，顺口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快闭住嘴！”
大舅妈也从外面闯了进来，和姥姥一起推搡薛菲进她卧室。
这边奶奶焦急万分，拉雅男拉不动，打她没理由，也舍不得。而雅男一边和奶奶对着挣扎，一边毫不相让，追赶薛菲唇齿相讥：“ 臭要饭的也比你这个西藏野孩子强！谁稀罕上你姥姥这群狗窝里来，要不是你姥姥请我，就凭你那德性？八个大轿来抬我，也休想抬走。”话音刚落，她身后传来厉声：“都给我住口！你们俩太放肆了。”
雅男回头一看，柳阿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奶奶身后，铁着脸，皱着眉，吓得薛菲不敢骂人了，雅男也不驴了，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约停片刻，柳阿姨一字一板地先对薛菲说：“听着小菲，这不是你的家，你也用不着放纵自己，你和郭雅男都是我妈的亲外孙女，如果你看不上她，可以回你父母身边去。她今后要常来你姥姥家做客，你没有资格赶她走，更不允许你再无理地取笑她。”柳阿姨又把视线转到姥姥和奶奶身上，严肃地说：“两位妈妈，如果你们再这样宠着孩子，任孩子吵骂，我可以带着我女儿走，宁可不要工作，也要好好地教育她。”柳阿姨仍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两位老人也真是，连个孩子都管不了。”说完扭身走了。
雅男眼睛湿润了，快夺门而逃。（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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