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岁 月
耿志平(甘肃)
小时候,在别人家里经常会看到有的吃饭碗是补了补丁的。我就很好奇,什么人这么巧,会把碎碗补起来而不漏水?
那时候,补碗,补盆是常有的事。现在想想一只碗才多少钱?碎了就碎了干嘛要去补?补碗的工钱能比买一只新碗少多少钱呢?不得而知。因为小时候从来不知道家里用的东西是花了多少钱买的。
常听人说,谁家的孩子打碎了碗碟,被爸妈或打或骂,想想真可怜。幸运的是我没有因为这事挨过打骂。
冬天的时候,大家闲了,就有外乡人来做木桶,木盆。有做小盆的,多数是大的洗衣盆。木料用的是柏木,大人小孩就围一圈看,全部是手工活,一天也做不了几件。有的旧盆和桶漏水了,师傅就给补。多半是漏水的地方木头有点变形,不能严丝合缝了。师傅把原来的盆拆开,取出要换的那几片木片,把新做的木片安上去,外面用铁圈箍起来,就像新的一样了。做了新盆,新桶的人家,喜笑颜开,就像添了件很大的家什。里外用清漆刷过,在阳光下闪着如暖阳一样的光芒,油漆伴着柏木的香味在空中弥漫……

木桶,木盆陪伴了我们好多年,后来,漏水了,就买了铁桶,塑料盆。因为搬了家,再也没碰到过箍桶匠。
擀羊毛毡也是冬日里的大事情,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原料。两个胡子拉碴,衣服脏兮兮的师傅坐在凳子上,用力蹬着,具体怎样把羊毛变成毛毡,我记不清楚了。我们站在跟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会和我们开玩笑,我们并不和他们多说话,那时候很胆小,也不爱说话。白羊毛多了,擀出来就是纯白的毡,白黑混合了,就是灰溜溜的毡,看起来没白的上档次和干净。那时候烧的土炕,炕上铺席,再铺毛毡,上面是褥子,最上面是床单,大多数印花床单,喜庆,好看。并不是每家都有毛毡,那时候,在乡下,毛毡也算奢侈品吧!
过了春天,爸妈就会给毛毡上撒六六粉或者卫生球粉末,为的是防止毛毡被虫蛀。
后来进了城,不再睡火炕,那两个陪伴了我童年和父母中年的毛毡就被束之高阁,永远地退出了我们的生活。
木桶木盆,毛毡是贫穷年代的产物,带走了我的童年,也带走了岁月。

北风呼呼地刮着,四九天比三九天还要寒冷,是真正的寒冬腊月。风吻在脸上,十分的暴力,像刀割一般,耳朵冻得通红,羽绒服的帽子也阻挡不了寒风。
云南昭通山体滑坡,19家44人被埋。人还沉浸在悲伤和担忧中,一觉醒来,新疆阿克苏7.1级地震的消息又传来了。
浙江、湖南、云南下雪了,没见过雪花的孩子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大人却忧心忡忡。极寒天气和地质灾害,让人活得并不轻松。
眼看就要过年了,那些遭遇灾害的人,该怎样度过严冬?老天爷难道就没有慈悲心肠么?
回忆渐渐模糊,中年女人的生活里没有了童年的快乐,肩上的重担不得不让你负重前行。
箍桶匠和擀毡匠他们还健在吗?如果在,也七八十岁了,他们的日子过好了没有?有谁能知道他们的消息?

作者简介:耿志平,七零后,原籍甘肃镇原人,定居黄河象故乡合水,爱好读书写作,有文章在《九天文学》杂志和公众平台发表,都市头条实力作者,数十篇作品被都市红榜和热点精华推荐收录。写作出道不到半年,以文章朴实多彩受到读者关注,现为都市头条认证编辑,文学社执行副社长,网红作者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