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树
文/青青子衿
冬天的尾巴,雪下得潦草
麻,像一床露出破絮的被子
盖住了山坡的头,盖不住脚
几声鸟鸣匆匆掠过尴尬
羽绒服贴近的大巴车窗
被冷静的日光含在嘴里
脑海中的山川沟壑,藏于
八百里皱褶,一曲白雪之歌
或在讲解词之间苏醒,味蕾外的
花椒树,面对不屈不挠的导游
呈现出灌木丛的卑微,可以
感觉到它们正从餐桌返回枝头
随风摇落的,是采摘花椒的人
她的手紧握一场高原旅行
唤醒与救赎发生在同一纬度
从口腔诞生,迸裂果实和光芒
雕像
曲扭分娩树叶的鲜嫩欲滴
风学会了质疑
被浅夏攻克的法国梧桐
理论上的深绿
与词语的下摆,皆落坐于沉思
褶皱或是它唯一亮点
(就像一个伪诗人,拼凑的手艺
足以以假乱真)
足下曾经,熠熠生辉
风刀霜剑里越界的暮光之城
悠长的牵绊延伸了几个世纪
一浪又一浪,呵气成云
行人、游客、乞丐、卖艺者
全都氧化,沦为铜像身上的绿锈
白天与夜晚的混血儿,也许
现在脑海中仅存半个问题:
我该去哪家洗衣店?
现实不再是熟视无睹:
开门的我无法进入,打烊的
已随时光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