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炊烟
—一写给母亲的诗
作者/ 冯冠山
冬天
一场大雪
又迎来了一年
我踏雪归来
远远看见
故乡屋顶上升起
一缕缕炊烟
像一阵晨雾
袅袅轻飘
缠缠绵绵
如母亲在翘首期盼
期盼着游子的归来
久久不散
泪湿了我的双眼
一阵北风吹过
把我从梦中惊醒
炊烟随风飘走
我的心痛
想起炊烟
我一枕难眠
窗外寒冷的北风狂吼
睡梦中我的思绪像风一样疯长
疯了似地寻找着炊烟
我苦苦地寻找着
寻找着
可怎么也找不到炊烟
看不见腊月里母亲忙碌的身影
听不见母亲催促我吃饱穿暖
儿时懵懵懂懂的我
只顾钻进被窝掐着手指
一遍一遍地数着日子
期盼着过年
把过年的鞭炮从被窝里掏出
执着地数了一遍又一遍
又紧紧地揣进怀里
呆呆地等待着
除夕炸响的那一天
竟然忘记了屋顶上那一缕缕炊烟
还有母亲在炉膛前烤红了的脸
长大了我恍然懂得
屋顶上升起的炊烟
那是母亲的呼唤
是母亲在岁月的风霜中
飘进我心田的温暖
如今再也看不到炊烟
像一朵朵孤独的云
在空中
不知飘向了何方
想起炊烟
我一生的梦魇
记忆中的一缕缕炊烟
飘出一阵阵熟悉的香甜
母亲那一声声把我乳名的呼唤
一遍遍在睡梦中出现
伴随我跌跌宕宕撞入暮年
如今的天空里
无论是乡村还是都市
再也见不到炊烟
日子再也不是简单的生火做饭
丰盛的饭菜复杂得眼花缭乱
天天都在过年
可再找不到炊烟的情感
偶尔的炊烟也只是烟
在明晃晃的屋顶乱作一团
少了母亲燃起的缕缕炊烟里
飘出不疾不徐的温暖
想起炊烟
我无尽的思念
岁月虽已远去
虽再也见不到炊烟
可我记忆中的炊烟
依旧温暖缠绵
依旧如梦如幻
依旧温婉飘渺
依旧萦绕心间
在我的思绪中不散
一梦醒来
忽然发现那缕缕炊烟
没有走远
如同我从来没有离开过
母亲的视线
从来没有离开过
母亲的挂牵
炊烟依旧那样温暖
想起炊烟
我揉红了双眼
作者简介
冯冠山，男，笔名晨耕，作家。研究生文化，研究员，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协会天津分会名誉会长。1976年12月参军，服役期间曾在部队基层和军师团机关从事政治工作。1986年11月随部队赴老山前线参加对越自卫防御作战，荣获“老山前线作战模范政工干部”称号。经历了1998年抗洪抢险、2003年“非典”，以及2019年以来新冠病毒瘟疫等自然灾害，期间创作发表了大量反映部队在老山前线作战、抗洪抢险、战胜灾害、重温历史、歌颂祖国等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摄影等文学作品。参加编著出版了反映老山前线作战英雄事迹的报告文学、作战中思想政治工作经验及论文汇编等。从部队转业后曾在天津市委机关和报社从事宣传和新闻工作，期间发表了大量歌颂凡人英雄和讴歌新时代文学作品，并有数十篇诗歌等文学作品荣获国家和省市奖项。著有《热血》（诗集）、《亲历》（战争纪实）、《闲聊》（生活记事），《视界》（欧洲见闻）以及《我的爸妈》等专著，分别由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和中国老年杂志出版社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