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俗话说: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这话确实有道理。除夕夜熬年或同学同事聚会什么的,不一会就大半夜了。若是几个要好的哥们聚一块喝个小酒或耍个小牌,夜就更短了!但是如果生病住院了或在医院护理病人,只身一人又没亲友的陪伴,你会是啥滋味呢?肯定会特难受,觉着医院里的夜特别漫长,冰冷冰冷的,特难熬。当你背井离乡一个人在社会上打拼,或在某工地上出苦力,你会觉得外乡的夜与医院的夜一样可怕,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这个时候你会感到空前的孤独无助和空虚,思乡的念头就会油然而生,夜的寒冷与漫长使你迫切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这样的生活感受除了“我们最可爱的人”,就是我们这些教书先生了。教师要和军人一样忍受与家人长期分离的痛苦,但只要祖国和人民有需要,他们随时都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也包括生命。这是中国人特有的家国情怀!
人是感情动物。且无情未必真豪杰。想家并不丢人,谁都有七情六欲,谁都是人生父母养。你想家说明你爱家,爱你的家人,同样也会爱你的祖国。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董文华的一首《十五的月亮》,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从城市到农村,从机关到工厂,从军营到学校,人人都在传唱这首经典歌曲。《十五的月亮》不仅唱出了解放军战士的博大胸怀,也道出了人民教师的心声。因此,每当我远离家乡和亲人的时候,就会唱起这支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当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或老人时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的妻子儿女、年迈的父母。
“你守在婴儿的摇篮边,我守卫着祖国的边防线,你在家乡耕耘着农田,我在边疆站岗值班。”
这辈子我选择了教师职业,人们都说“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阳光下最伟大的事业,无尚的荣光。守护精神家园,为心灵值班站岗。”但是,我们比战士们幸福许多,教师不仅有节假日,还有农忙假,有很多机会与家人团聚。到了农忙季节便有机会与爱人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你会情不自禁地唱起:
“啊!丰收果里有你的甘甜也有我的甘甜,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四十年的教师生涯,我至少看了三十年的外乡月亮。古人不见今时月,古月也曾照今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退休后为了生活,我老当益壮背起行囊跟年轻人去打工。天南地北,哪儿有活干就去哪,脏活累话咱都干。干起活来啥也不想,有时连妻儿老小都忘了,更别说什么诗和远方。在生活的重压下没有浪漫和想象,只有伤痛和忍受,让汗水和着泪水恣情地流淌!但只要有一丝的喘息机会,思乡的念头就会像疯长的杂草迅速弥漫那小小的心房,挥之不去,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身处异乡既不能与妻子儿女朝夕相伴,相互搀扶,又不能孝敬父母于堂前。愧疚之余,只能不停地给家里打电话,总想随时掌握家里的情况,企图遥控指挥。但实际上你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也不停地说“有啥事你也帮不上啥忙”。说又说不过她,人家有人家的思想。你说叫她少干点吧,她说干活又不会使死人,歇着浑身都是疼。前些年她经常跟人去接种,孩子们都说别去干了,那活干着有危害,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况且本地就有因放气时间短而死人的先例。可她就是不听,还说什么人的命天注定!
有一年冬天我去西峡干活,几个月不在家。在县城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在去闺女家的途中迷路了,当时我已躺下休息了,她突然打电话问我该怎么走,她又说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隔山隔水我是又着急又爱莫能助。好在她后来遇见了一个老乡,把她领到闺女家。真怕她走丢了怎么办?
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多雨雪的寒冬,我所在的厂远在大山深处,荒凉极了。我住在厂子后面的两间还没完工的钢瓦房里,没门没窗四面进风。盖两套被子也抵御不了长夜的寒冷。有时冻得睡不着就到外面烤大火,烤热了再回屋里睡,这儿堵堵,那儿顶顶,该睡了却睡意全无,开着灯爬在桌子上用生锈的笔记下内心的孤独与凄冷,抑或写些表述不明的困惑:
山重重,水重重,意重重。谁把思念化沧海,人在幽梦中。
两相思,人难逢,欲托鸿雁捎书信,奈天冷。遥知故乡关山外,何日是归程。
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说,地上几个人,天上就有几颗星。幼稚地我就去缥渺的星海里寻找属于自已的那颗星,但是银汉迢迢任我怎样努力也没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颗星星。后来有了《望星空》这首歌,我才知道属于自己的那颗星并没在天上,而是在你爱的或爱你的人心中。由此,我便爱上了《望星空》这首歌:
夜沉沉,雾蒙蒙,我在寻找一颗星,它是那么明亮,它是那么晶莹。
我望见你啊!你可是望见了我?天遥地远息息相通。
在现实生活中,有时你十万火急,电话就是打不通。特别是她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格外的挂念揪心。其实有些时候还真的啥事也没有,或许她此刻正忙,也有可能是没有信号电话不通。不管怎样两个人的心总是相通的。
“即使你顾不上看我一眼,我也理解你啊!此刻的心情。”
今天又到了冰天雪地的数九隆冬,我挚爱的她已作千古,把孤独和寒冷留给了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夫。天转地转光阴不停。生活还得继续,诗和远方激励着我在痛苦挣扎,在挣扎中前行。其实我已经看到了我们家的光明前程,至于诗应该就在今后的日子里诞生。
养足精神去迎接明天的太阳,相信我和大家一样会有光明灿烂的前程,“十五的月亮”会再次爬上家乡的竹篱笆,想家时我还可以低吟浅唱“望星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