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货——猪头肉
文/张诚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从部队转业在市委机关工作。那时候，机关里风正气爽，清明廉洁。临近春节，为了安抚机关干部职工和家属，各单位想方设法到各县区的农民地里团购蔬菜，机关分发自制点心，代售一点大肉。
单位是借下基层工作之便，一个单位或几个单位联合，到农民田间采购葱、蒜苗、莲藕、白菜、萝卜、鱼，按事先登记的份量过称分配，钱从每人的工资里回扣。机关由各大院机关食堂，加班加点制作西府各类小吃点心，用草纸包装纸绳捆扎，每人各品种一份。机关在市肉联厂联系了新鲜的猪下水新鲜和猪头猪蹄，按各需所求代售。点心不收费，从机关街面房收到的出租费中支付，猪下水和猪头猪蹄却要现场交钱。
为了方便确认登记者猪头猪蹄的所属，大灶师傅过称后，在每个猪头和各堆猪蹄上标明登记者的单位和姓名，整齐摆放在盥洗间的长水槽里，下班后由各自认领。耍怪的人对着猪头猪蹄大声喊：″嗨！某单位的谁谁谁，外边下着雪结着冰，你怎么还在水池的冷水里泡澡，小心着你的小命！"听到的人哄堂大笑，一个个前仰后合。更可笑的是，大灶师傅文化程度低，一位提着猪头对着猪头上的字条大声喊:"这是某某单位某某某的头，另一位指着一堆猪蹄子喊着:"那是某某单位某某某的脚！″令人啼笑皆非！认还是不认，要还是不要？唉，自的头和脚都被砍了被人提到手里，还有什么理可讲呢？
下班回到家，想着饭店里香喷喷的猪头肉，从部队到机关，一生没有半毛钱厨艺的我，将猪头拔毛火燎，清洗干净放在高压锅里，加上各种调料进行烹煮，摆好酒和酒具，急切等煮熟后美美地大块朵颐餐饮，满脑子里是梁山好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美梦。
半个小时后，我迫不及待地拔掉高压锅上的气阀，只听见汽笛样的怪声，看见一股气流直冲屋顶，简平房的厨房里满屋蒸气。我连滚带爬跑出去找到一件军用雨衣，准备像铁人王进喜压井救险。进厨房却发现这时候高压锅里没有气了，一切回归平静。我小心翼翼打开锅盖，锅里面是一堆狰狞獠牙的白骨。哎！怎么没有肉呀！抬头一看，平房屋顶上油乎乎一大片肉糊糊。
唉，那一年，我买上了猪头肉，做好香喷喷的肉却成了梁上老鼠的美餐，见到的只是没有肉的猪骨头！
作者简介：张 诚，中共党员，1959年生，籍贯河北省。下过乡，插过队，当过兵，转业到市级机关至退休，陕西省宝鸡市党史专家库专家，在渭水文苑读书学习文学创作，写过公文不休闲，文海艺街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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