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枫情殇(长篇小说)
毋东汉
(017)白玉柱继续服役

李武山带领学生游白龙峪,参观当年地下党开会的山洞,讲地下党对敌斗争故事,辅导学生写游记《游白龙峪神秘山洞》。回校的路上,听到半导体收音机播放新闻:北约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炸死了邵云环和许杏虎、朱颖等三位中国记者。李武山十分愤怒,气得老胃病当下复发,赶紧在附近药店买了三个疗程的“三九胃泰”。他把这件事给学生讲了,作文题目也变成《声讨北约》了。回到家里,白玉兰说:“玉柱回来信咧!”李武山接过信一看,原来是玉柱复员时间到了,部队征求他去留意见。李武山拍着桌子说:“我当年想当兵没验上,教玉柱替我再当两年兵!”白玉兰说:“行吗?”李武山说:“北约欺人太甚!”他把听到的新闻讲了一遍。白玉兰说:“那你给玉柱写回信,教他好好干!再当两年兵,再回来娶媳妇!”李武山说:“好!”
李武山吃过晚饭,抱住白玉兰,在右边脸脥吻了一下,悄悄说:“我到学校写回信去,不在家睡咧!”白玉兰说:“快避,快避!喔话,还值得你悄悄说!”李武山又在她左脸脥上吻了一下扭头走。白玉兰忍住笑在李武山脊背轻轻砸了一拳头。
李武山边走边打腹稿,进了校门口,和收发室打个招呼,到自己宿办室,拉亮电灯,从抽屉取出一张稿纸,写起回信来:
“玉柱贤弟见字:
你好!代我向你们连长和同志们问好!最近又有哪些长进?我从广播上听到,以美帝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使馆,炸死邵云环等三位记者。北约欺人太甚!我和你姐商议,支持你再当两年兵。你就当替愚兄服兵役,弥补我当年入伍未成的遗憾。你好好干!等你光荣复员,给你娶媳妇!当然,你若能引回来个女兵,那更好!
以实际行动回击美帝为首的北约暴行!
需要什么来信只管说。
祝你进步!
李武山
1999-4-1-于白家庄。
李武山写好信,叠好,装进信封,贴上邮票,写好信封,封了口。第二天,邮寄员来了,把信交给邮寄员。邮寄员说:“这两天,发往部队的信特别多,得是要打仗咧?” 李武山笑了,邮寄员也笑了,邮寄员的自行车铃声远去了。
这正是:
美帝北约太凶悍,
炸我驻南大使馆。
玉柱继续服兵役,
替兄当兵佳话传。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
2023-12-25-于樵仙居。

秋枫情殇(长篇小说)
毋东汉
(018)白玉兰进城卖花
白龙乡政府连续三个月没发民办教师工资了。庞校长只好拿勤工俭学收入开支垫付。不足用部分各人自己想办法。
李武山放学回家,白玉兰正给牛用菜刀剁草。李武山就说:“用菜刀剁草不卫生。”白玉兰说:“饭在锅里坐着,你趁热吃了,快来铡草。”李武山就去灶房,揭开锅盖一看,一碗米儿面蹲在温水里。他端起饭碗,从案板上取了一瓣儿蒜,呼哩呼喽就大蒜吃了米儿面。所谓米儿面,就是粥里有面条。
李武山搁碗来牛圈,他捺铡把,白玉兰抚草,很快就铡够了三天用量。白玉兰苦笑着说:“家里又没钱称盐、打油了。你昨天给我的钱,我给人家开拖拉机犁地的付了。”李武山说:“虎瘦了搜山,咱看有啥能卖的?”白玉兰说:“那就把你喔半导体收音机卖了?二十元买的,看能卖多钱?”
李武山说:“今年没订报,全凭这听新闻呢!咱俩另想办法!”李武山说完,朝外走,看见院子花圃里绿盈盈地名种花苗,就扭头对妻子说:“你跟咱爸把院子这花苗挖一些,墙拐角那一摞子花盆闲置了多年,花苗栽在花盆,放阴凉处缓苗,我抽空用架子车拉到城里去卖!”
李金河隔着墙听见了这话,就说:“你快走!这事交给我!”白玉兰说:“好办法!你快走!迟到,误课不好!”
李武山急冲冲地朝学校去,以急行军速度,在预备铃敲响时,他已进宿办室拿起了教案教本教鞭和粉笔盒,踏着课前歌声向教室走去。
再说李武山走后,李金河与儿媳把花盆清洗干净,数了一遍,共三十二个。这是李金河原计划搞盆栽韭菜的,栽花略显大了点,原价三角一个购买的。栽上花苗,卖两三元或三五元可以的。李金河挖花苗,白玉兰装盆,不一会儿就全部到位。这时,已经上午十一点。三十二盆,其中牡丹六盆,芍药六盆,萱草十盆,月季十盆,摆了一长行,恰好在阴凉处。单等李武山回来再说。等到第二天,李武山教本村学生捎回话来:上级检查教学开现场会,要听李武山示范教学,卖花去不成了。白玉兰对李金河说:“爸,您帮忙装车,我进城去卖!”李金河问:“你一个人行吗?”白玉兰说:“行。您招呼喂牛。”李金河又说:“你路上小心!”
白玉兰拉上架子车,车上并摆着三十二盆花,她驾起辕,脚步轻盈地小跑步朝西京城迈进。一路上,买的人少,问的人多。有一个歪戴帽的中年人流里流气地挡住架子车,他问白玉兰:“你是卖花姑娘嘛卖花媳妇?”白玉兰笑着说:“我是卖花奶奶!”歪戴帽吃了哑巴亏,又装正经说:“这花有根没?”白玉兰说:“你看有根没?”歪戴帽说:“能卖就行!不管有没有根。”白玉兰说:“拔一下看,若无根,我十倍赔你!若有根,你五倍拿走!”歪戴帽赶紧躲开:“这带刺的花,不敢逗!”白玉兰见有人围观,就停车叫卖。勉强卖了十来盆。旁边一位拉架子车卖假蔷薇花的,一元钱一株,两下卖完了多半车。白玉兰叹息:“人们啥眼窝头儿?真的卖不动,假的疯抢!”她抬头见太阳偏西,才想起没吃午饭。就近小饭铺,一毛钱买两个蒸馍,两毛钱一碗醪糟汤打鸡蛋,连吃带喝,花钱不多。看太阳更偏西,天色不早,他就掉转车头往回拉。半路上遇见骑车尾随的庞校长,庞校长说:“生姜还是老的辣,武山讲课人人夸。两头只能顾一头,耽搁进城去卖花。”白玉兰说:“假花卖的快!真花没人爱。今天又碰见一位‘刺姑娘’!咱的真花卖不动!人家两下卖完咧!”庞校长说:“你就不要卖了!说个价位,剩下这十来盆给学校!上级要求美化校园,刚好!”白玉兰就说:“学校要买,算便宜些!”白玉兰这才问:“你干啥去了,咋才回来?”庞校长说:“陪领导吃饭,又送了一程,才回来。”
这正是:
真花难卖假花快,
真假难辨不奇怪。
武山顾校难顾家,
校长收购善为怀。
2023-12-24-于樵仙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