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随想
作者:艾向华
还记得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回乡过年是我们每年的期盼。那时候由于要读书,最盼望的就是过年放假回镇雄老家林正那段时光,虽然回乡的路下雪结冰,道路崎岖,大大小小要徒步几公里的山路,但也阻挡不了我们回乡急切的心情!

还未到家,就远远的看见奶奶包着头帕,系着围腰在村头等我们的身影!
那时候通讯不发达,奶奶都是算日子,天天等,时时盼!老家杀鸡宰猪,满屋子弥漫着火上炖罐的肉香味!


大年三十这天,爷爷带着我们在堂屋拜神灵、祭祖先、许愿望……
镇雄的冬腊月间,天气十分寒冷。围在火炉边的亲人们,有说有笑,满屋子都是欢声笑语,十分温暖。

到了傍晚,各种菜肴逐一上桌。幺爸(叔叔)积攒下来的好烟(阿诗玛、红塔山)、好酒(五粮液)成了年夜饭上的必备!偶尔我们小孩还被逼迫尝上两口,实际上我们最渴望的还是年饭后的压岁钱!
煤油灯下,炉火很旺。我们围在炉旁听着“说书”,摆着“龙门阵”。那些年,春晚再好看,对于在山区过年的我们是看不到的。幺爸组织每人根据特长表演一两个节目,进行有奖竞赛。记得哥哥艾军背读课文《王二小》时,还没上学的二哥艾斌居然追前赶后的把《王二小》一口气背完。幺爸故意把5分硬币奖给了二哥,可把哥哥逗哭了。于是,又掏出5分硬币奖给哥哥,哥哥委曲的笑了……


大年初几头这些天,每天大人都想着方的娱乐,白天有″打三带二″″丟窝咡",晚上有"摸鼻看像″,有″划吁吁″,有"倒三锅庄",也有讲故事,有畅想着未来,就是不沾"鬼″″死″″杀″"霉"的字眼。
说起过年的那几天,偶尔也有气灯高光的时候。那几天总是聊得很晚、很晚……孙子辈们挤在火炉旁的床上,睡梦中总能听到爷爷一晚到亮的咳嗽声和第2天早晨叫我们滚下床的呼唤声(风俗不能说:"起")!

父亲和幺爸在自留地空地里和村里退伍的邻居摆着各种射击姿势照像,夜晚也能看见他俩兄弟点燃烟花,把村庄夜空照亮!
让人难忘的是头一年带给奶奶她老人家的鸡蛋糕,居然舍不得吃,留着第二年又拿出来给我们,食物是过期了,但永远不过期的是长辈们对子孙们的爱!

[编后]
多少年没有读到回忆儿时的好文章了。
这篇文章,虽然没有华丽的词汇,但写得真实而朴实。生活就是这样:"大人望种田,小孩盼过年"。
特别是上世纪80年代文化生活枯燥、商品物质稀缺、道路交通不便、没有电灯照明、信息通讯落后的镇雄山区农村,无论在外工作的单(双)职工,还是在部队服役的军人,都要冒着严寒,在冰天雪地、雪风刺骨的冰泠路上,摔筋打斗的也要回到家中,与父母家人吃年夜饭。
在家过年,与亲人团圆,就是最幸福的感觉!
一一编者
作者介绍:
艾向华,原在武警8750部队服役。历任连队战士、文书、排长、连长。转业后在公安系统工作。他无论在军队还是在地方,工作十分严谨,保持一名军人特有的战斗作风,敢担当有作为。在部队时受到武警总部表彰、两次立功,转业后至今十余次荣立三等功和评为优秀公务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