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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一滋味 最抚凡人心
文/张 勇
人在城里住久了，最大的坏处可能是一切都功利实用起来，失去感官，少了尘俗，只求目的，不问过程。比如，作为与我们息息关联的市井百态、寻常生活，有时就习以为常，见多不怪，最易被忽略。
为什么要这样子说呢？这得从前些时候朋友老杨哥从西安来，我陪他去小酒馆吃晚饭时的闲聊谈起。他对我讲：“人老感叹寻常生活烟火味。你看咱们吃饭的这地方多有尘俗气呀！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久住一地的人，尤其像咱们这把开始过人生下半场的人，生活到底与多少人有过关联？”这平常的家长话，却道出一个看似普通却又深刻的生活道理。后来，我就在想，这寻常生活里真能与自己有关联的，除了亲人、朋友、同学、一些过往的同事，还有就是卖烧肠的店家小王、开酒馆卖泡馍的师傅老封、卖蔬菜鲜果手擀面的闵氏、专营汽车美容养护的小孔老板、做美容理发的李师……
有段时间，我敬重的一位兄长给我说，“你最近若没太多的事情，不妨来帮我的朋友打理一下文案上的事吧！”此前不曾想到，我会与他们单位的一个保安有交集，也不曾多想这个单位上的人跟我有多大关系。开车进出单位，老是遇到那个衣装整齐、精干敬业的中年保安。有时出门，见他总是面带微笑，主动示意；有时回来的很晚，他见了小跑过来，引导将车停好，临走，还提醒我，“把车门锁好，没拉下手头带的东西吧？早点休息，院里的安全有我们呢！”此刻，坦然地我似乎将生活交给了那个保安在打理。现在的社会，商品多样丰富，信息物流畅捷，生活里若需添加个物品什么的，你都完全不必去商店超市，在家用手机搜一下“京东”亦或是“天猫”的网站，就可立刻选定。此时，快递小哥就会把你订购的物品精心打成包裹，从千里之外，经过层层传递，送到你的手中。
我每月一人或约上几位好友至少去一次小王夫妻开的八里香烧肠店吃烧肠。每当进门，就见勤快的夫妻俩里里外外忙活着。小王见了，总要从出饭菜的窗口探个头，说声“哥，你来了！”小王的妻子轻快从吧台边窜出，热情的招呼看坐，端杯到茶，凑到跟前来一句“还是老口味吧？”小王的烧肠，主配食材和佐料自己加工，并不断摸索食客的口味习好，慢慢成了当地一家有名气的风味，吃起来味正地道，酸辣感好，加上来一块热锅盔，真是一种美味的享受。有时，夫妻俩还给你介绍，说“咱店推出了自制卤味、腌制的酸辣萝卜瓜条等特色下酒菜，上点尝尝，再来一壶原浆散酒提提神。”临了，笑眯眯地把你送到门口：“哥，你慢点走啊，想吃了还来！”
老封是个有手艺的厨师，他做的菜搭配恰当、肥红瘦绿、清淡爽口，煮的泡馍肉烂绵软、馍滑可口、味道十足。又因老封性情耿爽，待人诚实，善于言谈，好搞幽默，平日里人缘非常的好，去吃饭的多是回头客。去他店的次数多了，我和封师傅就成好朋友。每次去吃泡馍，都叫他猛火煮小火焖，多切些羊杂碎，适量放点油过的辣子，不要放味精，出锅别忘了给煮好的馍上放些葱花香菜，有腌泡好的鲜萝卜蒜苔顺手也拾掇来一小碟。他边做边嘻嘻说，“就你这水平，还讲究吃泡馍呢！”有时，老封给客人把饭菜端上后，也不忘忙中取闲，自找逍遥，倒一壶让人给他稍的包谷酒，邀请吃饭的人觅几盅，顺口在嗨几段花边新闻、搞笑段子，乐呵乐呵。
闵氏的手擀面，是生活中不能缺少的。我这人，一星期可以没有米饭炒菜，却不能没有一二顿面食。每次是吃哨子面、干伴面、蒸面，还是吃烩汤面、烩麻食，亦或是包饺子，只要和家人合计好了，就直去闵氏的店订制，做面食需用的豆制类、禽蛋类、蔬菜类食材，店里全有，也顺手一块采购，然后装袋、过秤、打包，微信一扫，搞定。大多的时候，去闵氏的店买手擀面要排队，此时，你见她和面手变迅速，娴熟地将面一团、一掐、一扭、一压、一揉，不一会儿功夫，又大又白的面团便好了；接下来，就使劲的揉，面团变得越来越劲道；擀面时，她握着擀面杖把面团越擀越薄，越擀越大，直到最后似一张“白牛皮”，再按购买者的需求，将擀好的面一刀刀切好依次分装、过秤。闵氏说，她和她老汉这辈子学得最好的手艺是擀手工面。开店是辛苦，客人却对她的经营和服务很认可，常为大家爱吃她擀的面感到开心。
如今，找一家专业的汽车美容养护店，往往不是很容易。小孔老板经营的汽车美容养护中心给我提供了便利。小孔的店前空间开阔，车辆进出、停放方便，室内工作面虽说不算大，但环境整洁有序，清洗美容保养常用的如水桶、摔干机、擦车巾、吸尘器、洗车海绵、压水机、汽泵、水枪、快接头、洗车剂、亮光腊等工具物品齐全。每次去洗车养护，他对车内除尘、去渍、擦拭，车外水枪冲洗、海绵涂液、污物清除、毛巾擦干、轮胎养护等每道工序，都做的认真、仔细、专业，车体表面以及角角边边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时间一长和小孔熟了，就互加了微信。他说：“叔，往后你啥时想给车子美容养护，就先来个电话或发个微信吧！我这儿好安排，以免你来了久等。”车子跑一段时间，比如想检测一下胎压、查看一下机油、补加一点玻璃水、修复一下轻微划痕什么的，我都去小孔的店，他随你及时免费检查处理。
扮靓发型，愉悦心情，在每个人心里怕是标准要求一定很高。在李师美容理发工作室，我的发型是她根据本人的年龄、身材以及脸部特点给设计的，理完发后站在大镜子前认真审视一下，感觉人家师傅的发型设计和剪发技艺拾掇咱这个长样都有些亏。在与李师闲谝中，一些有关理发的业内话颇受启发，例如要理好头发，先要了解发型的形，在做发型的型；剪发好不好，要看技术，看沟通，看创意；第一次给来的客人理发，宁长勿短，宁厚勿薄，宁低勿高；发型一旦固定，头发在长，一来不用说就知道怎么理，等等。人是很怪的，往往认定了一个事儿，一般轻易不去改变。每当需要理发时，我就去李师的美容理发工作室。
一城一滋味，最抚凡人心。生活是一串长长的链条，一节一节地都与别人相连。你的生活，或许与高人、牛人、能人、雅人无关，却可能与凡人、俗人、农人、商人、手艺人有关，手上忙着的活计，衣上渗着的汗水，脚上沾着的泥土，无不给你接底气的生活带来烟火气。
【作者简介】张勇，笔名訥言，1964年生人，热爱生活，喜欢悦读写作，陕西商州人，大学文化，政工师、经济师。《世界文学》签约作家，文化自媒体学人。《灞柳文苑》顾问。已有50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等体裁文章在《陕西日报》《当代陕西》等数十家报刊平台发表。有20多篇论文、散文、杂文随笔及获奖作品入选《中国“八五”科技成果选（三卷）》《商洛文学·获奖卷（1978～2022）》等版本。出版有个人文集《案牍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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