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头条]品赏贵州著名作家吴勇老师的长篇历史小说《国之宝桢》(第二十辑)「飘舞的剑」(4927辑)

六
北京城,贵州会馆。
天色未明,众举子早已起来收拾好进入考场必备的东西,整个会馆内熙熙攘攘,人影晃动。
丁宝桢的书童已经收拾好了,还不见丁宝桢起床,心里着急,又催喊:“老爷快起了!人家都要走了呢!”
躺在床上的丁宝桢病了,在这非常关键的时候!

他痛苦地用双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软弱无力地:“快找大夫……”
大夫来了。大夫为丁宝桢把脉,翻看眼皮,说:“不幸啊,伤风了。”
书童:“大夫,给想想办法,要多少钱都可以!”
大夫:“再有多少钱都不可以,这是病嘛。”
书童:“大夫,你一定要想个办法,我们老爷等了整整六年啊!”
大夫:“那有什么,有不少人等了一辈子连举人都没有考取呢。”
丁宝桢:“大夫,你给我采取一点特别的办法,只要能坚持去参加考试,我给你十两银子。”
那大夫一听有这么多的银子,眉头一扬:“我给你试一下。”
大夫从自己的药箱里摸出了一粒药丸,接过书童递过来的水,给丁宝桢服了药,接着又扎了银针。
丁宝桢病痛顿去,翻身而起,迅速穿衣束带,一边摸了十两银子给大夫,一边说:“大夫真是神医。”

大夫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老爷,象你这种情况哪一年会试的时候都有,我对这个早有研究,也早有准备,要说效果吗,道光丙戌科进士陈畅就同老爷你今天的情况一样,不也考中了吗?”
丁宝桢:“如果我真的考中了,必当重谢。”
书童:“老爷快走了。”
丁宝桢与书童急急忙忙赶到了贡院。
守门的士兵:“快点,马上要关门了。”
书童:“老爷自家留意点啊。”
丁宝桢:“放心吧。”
丁宝桢找到了自己的格子房间,搁放好带来的东西,呷了一口茶水,铺开纸张,略一思索,就开始写起来。
丁宝桢全神贯注地奋笔疾书。
忽然,丁宝桢又病了。他咬牙强忍着头痛,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滴落,再也坚持不住,瘫软伏到了案桌上。
没有谁来管他。最后还是他自己稍微好了一点,咬了一下嘴唇,又继续写他的文章。
他终于十分艰难地做完了科考试卷,挣扎着收拾了东西,把试卷留在案桌上,跌跌撞撞地走出了贡院。
书童正在引颈以望,见他这个样子,大吃一惊,忙上前搀扶,招手喊过来一辆马车,扶着他上了车。
马车磕磕地驶向街巷。

放榜了。一整壁大红纸上有数百个考中进士的名字。红榜前人山人海,全都在寻找自己或者自己亲友的名字。
大病未愈的丁宝桢显得有些憔悴,他挤不进人群中去,只能站在人群的后面,目光呆滞地望着不可能看到名字的红榜。
书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奔到丁宝桢的面前,喘着气道:“老爷,没有,没有你的名字。”
丁宝桢:“你都看清楚了吗?”
书童:“看清楚了。我们丁家的丁字好认的很,凡是有丁字名字我都仔细看过,就是没有老爷的名字。”
虽然是预料中的事情,丁宝桢还是觉得象是被谁迎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难过。怏怏地低下了头。
就这样,道光三十年(1850年),丁宝桢经过长期而充分的准备之后,第三次到北京参加全国科场会试;却不幸在临场考试前突患重病,虽勉强考完交卷,毕竟功亏一篑,又一次名落孙山了。这对踌躇满志的丁宝桢来说,不能不是又一个沉重的打击。

图片提供:浙江农业大学学生周舒婷


